池照影一怔，或许是郁离笑得太好看，又或许是郁离的话太过不饶人，她怔愣一瞬，而后摇头，“这件事结束了，郁离，我没有算计你。”
    “我只是……”她停下来，低喘了一声，不得已伸出左手扶着椅背来撑住身子，“我只是不希望给你带来麻烦。”
    “如果产生后遗症，你会愧疚的，对吗？”
    到那时，就不再是度过一场情热期就能简单解决的事了。
    郁离知晓池照影没说出口的话，她眸光一漾，看着眼前面带潮红的omega，感受着周遭愈发浓烈的花香，她心口一窒。
    快到了。
    几乎就快冲破阀门，彻底陷入发情期里。
    身为在强度上压池照影一头的alpha，郁离能轻易感受出此时的情势，她只需要再施放一些信息素，在几近沸腾的空间里撒下一颗火星，就能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勾起池照影体内属于自己的信息素，也勾起最原始的情欲，让池照影彻底失控。
    但她听见池照影对自己谈及愧疚。
    理智回笼一瞬，她扯扯唇角，原本的笑容里添加一份晦涩。
    “到头来……还是在用同样的手段。”郁离端然站在原地，看定池照影眼底逐渐漫出的湿意，“愧疚……”
    薄唇轻启，她轻轻重复这两个字。
    “你以为在这件事之后，我还会对你愧疚吗？我还可能对你愧疚吗？”
    闻言，池照影侧了一下头，脸侧的发丝滑落，遮住半张脸，总是冷艳华贵的脸上多出几分狼狈。
    “郁离。”她说：“你会的。”
    “你会愧疚，你是郁离，是我爱的、也是爱着我的郁离，就算你不想承认，但你的确会愧疚。
    “我比谁都了解你。”
    铮——
    这句话似乎是启幕了什么，池照影呼吸一紧，她感觉到陡然喧腾起来的信息素，也看见郁离沉下去的眸光。
    “你是比谁都了解我，”郁离逼近几分，近到让池照影看清她眼底的怒意，“你也比谁都懂得怎么威胁我。”
    “来。”她又走近半步，带着满身惹人垂涎的小蛋糕奶香，“就在这里，咬上一口，一切都结束了。”
    “我就是你的了。”又近半步，踏入亲密距离，侵入安全范围，郁离来到池照影眼前，让池照影看见那些脱缰的怒火。
    “只要咬一口……你就能得到你一直想要的。”郁离扯开自己的衣襟，将发丝拨至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
    不自觉间被alpha的气势压倒，池照影怔愣着睁大了眼。
    目光下落，她看见郁离颈侧柔嫩的肌肤，也看见浅藏在肌肤下的血管，浅浅一道痕迹，像是山水画里最清浅的那片青色的墨。
    漂亮得让人忘记呼吸。
    在这一刻觉出口干，池照影忍不住吞咽一次。
    她抿过唇，看着在自己身前矮下身子展露后颈的郁离，眸光粼粼漾动。
    池照影扯出笑意，一张嘴便是耐不住的轻喘，她竭力稳住呼吸，只是轻声重复，“郁离，不需要这样。”
    “你说你爱我，我很高兴。”
    “所以够了，这就够了，你爱我这件事，不需要用标记来证明。”
    身子一歪，连椅背也扶不住，池照影险些跌落在地，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如果大小姐仍旧觉得我在威胁你，你可以离开，我没关系。”池照影别过耳畔的发，露出血玉似的耳尖，“不会再强迫你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声线又柔和几分，尾音袅袅，妥协一般的叹息。
    池照影没有再去看郁离的反应，她扶着椅背想要站直身子，低眉敛睫间溢出一句，“走吧。”
    一阵微风拂来，窗帘沙沙作响，小蛋糕的香气送至鼻尖，池照影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摁倒在地。
    “真有你的，池照影，”郁离伏在她身上，目光犹如冰刃，挟着寒气逼视过来，“你又成功了。”
    …
    衣物一件件离体，郁离布满困恼的声音还在耳畔。
    -你又成功了。
    成功威胁到了她，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功让让她无法拒绝，成功地……留下了郁离。
    池照影看见郁离眼底压着的红，看着她好似困兽一般的神情。
    里面有什么呢？痛苦、困顿……被反复威胁的恼怒，还有无处可逃的无措，充斥在她眼中，化作眼周的猩红。
    惹人心疼。
    这株小玫瑰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
    池照影想要去安抚她，但她一开口就是难以抑制的喘息，她忍不住想要求欢，想向这个正处于情绪风暴里的alpha求欢。
    她咬住了唇没去开口，任由郁离撕扯她的衣服。
    “怎么了？”郁离嗤笑了一声，池照影却能听见这声轻笑下的凄楚，好似泣血的雀鸟，“怎么不说话？怎么不过来？刚刚不是还口口声声要吗？”
    alpha的指尖划过赤裸的皮肤，带着能沁入骨子里的春寒，却恰到好处地抚慰身体里的热，撩出一阵颤栗。池照影忍不住仰起头，脖颈上染着微湿的汗，她叹息似的喘，“啊……”
    “郁离。”
    “在这件事上我不会逼你，”她伸手去抱身上的人，“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可以威胁你对我坦白，但这件事，我知道你不愿意……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逼迫你。”
    “但我又害怕你会愧疚。”
    “郁离、郁离……”
    池照影声声唤着郁离，她弓起身子，仰头又颔首，最终将额头抵在郁离颈窝里。
    “只要你不离开我，要我怎样都可以。”她声音柔得好像能化开来，像是晕开一层清浅的云雾，她埋首在郁离肩窝里轻声呢喃，“你说你爱我，我听见了的。”
    她听见郁离的心跳声。
    “好了，”池照影顿了两秒，而后低笑一声，“你走吧，再多待一会我就忍不住了，宝贝。”
    真是张弛有度，一紧一松间就将她捆在其中，再无法动弹。
    郁离眸色一沉。
    “你现在还在装吗？”她恼怒地掰开池照影，欺身抵住她。
    刚刚还拿着性爱视频威胁自己的人，此时又摆出这般柔弱娇软的姿态，纵使她们肌肤相贴，纵使她能感受到这人湿而软的呼吸落在自己颈边，在如此亲密的距离，她却无法再全身心地信任池照影。
    只会觉得她在假装。
    “你就当我是吧。”出乎意料的，池照影这样回答她。
    郁离不禁语噎。
    真有你的。现在池照影每说一句话，她都要反复分辨是真是假，一如她之前所说——她后悔了，后悔认识池照影，后悔没有早些防备池照影。
    以至于她陷在池照影的陷阱里，从此不得脱身。
    可她还是不忍心，还是不舍得，就算池照影做了这样过分的事，她还是舍不得伤害她。
    郁离咬过舌尖，迫使自己清醒些，尖锐的痛意传来，她定了定神，重新倾过身去。
    伸手时摸到一片湿滑。
    信息素也追了过来，浓郁的、亲昵的，缠在她腺体四周，郁离眉尾颤了颤，不自觉间腰也发了软。
    她攥了攥拳，把人从自己怀里撕开，“那就把腿分开。”
    被迫中止了这个拥抱，池照影仰头去捕捉郁离的神情，她听着这人强势的命令，也感受着能压制得自己喘不过气的信息素，可她还是读出了郁离的温柔。
    她冷面冷语，她肃重凛严，可她还是温柔。
    掐在自己腿侧的手这样告诉池照影——郁离怕弄疼了她。
    “还要。”池照影盯着郁离的眼睛，轻轻启唇，“信息素，再多一点。”
    “让我发情，让我流泪，让我做你的omega。”池照影一字一句说得轻缓，佐以动情状态里难耐的喘息，就算是如此温和的轻声软语，也镀满了引诱意味，“我想要你，郁离。”
    “我只想要你。”
    郁离没有特意去听池照影在说什么，她看着这人轻轻开合的红唇，看着她被情欲俘获却故作舒展的神情。
    “让我……跪着求你。”
    郁离太阳穴一跳，不禁回想起方才被池照影胁迫的情形，她跪在池照影眼前，低声下气地哀求，求她不要伤害自己。
    方才的心情再度涌来，无措、无力、愤恨，一齐梗在她心口。
    “池照影，你故意的对么？”她唇线绷紧，低低吐出一句。
    “对，我要让你生气。”笑意再度攀上池照影的面庞，她直言自己的目的，“我要你因为我生气。”
    “那会证明你有多爱我，”她躺在地板上，肩颈赤裸，长发凌乱，面容是让众生倾倒的绝艳，神情却张扬得惹人生畏，“我喜欢你爱我的样子。”
    对……生气，发泄，不顾一切地宣泄。像她饰演等风那样，像她饰演巫女那样，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而后迎来丽日蓝天、朗月清风。
    池照影这般说着，而后等待郁离的反应。
    她亲爱的小玫瑰自然不会让她失望，alpha的信息素在这一刻翻腾，充斥在空气里的是，刚融入自己身体里的也是。
    池照影瞳孔一缩。
    发情期犹如出笼的猛虎，咆哮着朝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