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言回到别墅时，已经将近十一点。
    乔念一直等着他，用咖啡提神。
    听到汽车声后，她立马起身，快步下楼。
    踏踏踏！
    拖鞋落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裴尚言一进别墅，便看到乔念站在旋转式楼梯上，一袭吊带短裙，长发披散，眼神温柔地望着他。
    他只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
    “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董事长没回来，我睡不着。”她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这么穿，紧张又忐忑地，期待着他的反应。
    但，他的表情是那样冷漠。
    裙子很短，勉强遮住乔念的大腿根，露出她那双还算匀称的腿。
    她站在台阶上，两只手攥着裙边，犹豫片刻后，便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董事长，您饿了吗？要不要吃宵夜？”说话间，她温柔地接下他脱下的外套。
    她就站在他跟前，睡裙的领口开得极低，他个子高，目光稍微往下移，就能够将她内里的美好一览无余。
    他从来就不热衷那种事，即便对乔念有好感，也对她没什么冲动。
    因此，他内心毫无波动，只是以一个欣赏者的角度，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乔念就站在那儿，任由他看，面上悄然爬上一抹绯红。
    活了二十多年，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今晚了。
    “对不起董事长，我，我急着出来迎接您，忘记穿外套了。”
    她边说边往前挪了两步，目光含羞带怯。
    随着她的靠近，裴尚言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像路易斯红玫瑰，热情、凌厉，明明火热，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正是那香味，使他有些恍惚。
    不自觉地，他竟主动靠近了乔念，想要闻清楚些。
    “喷香水了？”他喉咙干涩，眼神晦暗。
    乔念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下班后，董事长亲自陪我去买的，这味道，您说好闻的。所以我……我洗完澡就喷着试试……”
    裴尚言下巴微压，薄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畔。
    “很好闻。”
    她在耳根处抹了点香水，引得裴尚言越靠越近。
    他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她瞬间觉得一阵酥麻，内心欢喜雀跃。
    “那我以后就喷这款……啊！”
    她话音未落，人突然悬了空。
    裴尚言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径直上了楼梯。
    乔念刚开始有些混乱，但很快，她就大胆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一脸娇羞地靠在他怀中。
    很快，她就被裴尚言抱回了卧室。
    那是他的主卧，她来这栋别墅后，还从未踏足过。
    但今晚……
    一想到即将会发生的事，乔念面红心跳，不敢抬头看男人的眼睛。
    裴尚言直接把人扔在了床上，他连灯都没有开，或许，是故意不开。
    黑暗中，他眯着眼，俯身倾上。
    他是个正常男人，有谷欠望，很正常。
    但他有接触障碍，根本没法碰女人。
    现在这个乔念，无疑是特殊的。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她，甚至，占有她。
    他不讨厌她，甚至，她是他的理想型——温婉乖巧，又老实。
    更何况，她今晚喷的香水，确实好闻。
    “不要……”感觉到男人逐渐攀升的体温，乔念虽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有点害怕。
    裴尚言有些不耐。
    “既然决定勾引我，就不要想着拒绝。欲拒还迎的把戏，要适可而止。”
    乔念带着几分哭腔，委屈巴巴地辩解。
    “我，我没有……董事长，我是个保守的女人，我想把第一次留给未来的丈夫……”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涩，越来越轻。
    这话，在裴尚言看来，多少有点逼婚的意味。
    他那份热情瞬间就被熄灭了大半。
    但转念一想，若他这病好不了，娶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昏暗的环境中，他低下头，欲亲吻女人。
    乔念既紧张又激动，两只手抓着床单，身体紧绷。
    “董事长……”她轻声唤着他，呼吸急促日爱日未。
    就在她以为一切就要水到渠成时，上方的男人突然离开了。
    失去那份滚烫，她身上一凉，顿觉空虚。
    她急切地追寻那份温暖，起身抱他。
    但这次，裴尚言竟狠心推开了她。
    “乖乖睡觉。”男人喉咙沙哑，分明也是有感觉的，却没有对她做到最后一步。
    乔念十分懊悔。
    是不是自己之前那番话，让他有了结婚的压力？
    “董事长，我愿……”
    她想说她愿意的。
    但男人已经站起身，径直走到落地窗边，熟练地抽出一根雪茄。
    昏暗中，那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如同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刺痛了乔念的眼睛。
    她失魂落魄地侧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身影，纠结万分。
    方才他吻她的时候，她感觉得到，他是想要她的。
    可为什么……
    沉默许久，乔念忍不住发问。
    “董事长，是不是我说错话，让您不高兴了？”
    “不是你的原因。”裴尚言顾左右而言他，两眼望着窗外，孤寂又冷漠。
    乔念守着她那点自尊，穿好睡裙，下了床。
    “董事长晚安，我回客房睡觉了。”
    “把门关上。”裴尚言不做任何挽留，语气冷淡，没有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乔念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一颗滚烫的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她有种说不出的委屈，转头看着那仍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的男人。
    他已经热情不再，只剩下冷漠，仿佛，方才那个在床上亲吻她的不是他。
    她很想多跟他说几句话，却苦于找不到话题。
    忽然，她想到了裴恩拜托她的事。
    “董事长，楚小姐没有推过我，您不用为了我，特意去为难她的。”
    说实话，得知裴尚言为自己出头，她是很高兴的。
    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守护着，何其幸也。
    裴尚言抽雪茄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目光有些不悦。
    “谁跟你说，我在为难她？她私下联系你了？”
    “没有。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董事长，你明天可不可以……不要约楚小姐去会所……”乔念惴惴不安，试探着询问。
    她都这么请求他了，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然而，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裴尚言语气微冷。
    “乔念，你只是我的生活助理。这种事，轮不到你插手。”
    乔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只是生活助理吗？
    可他明明对她很特别啊。
    她受欺负，他为她出头，他让她住在别墅，为她妈妈请看护，他陪她买香水，他经常抱她，今晚，他还差点就要了她……
    他们的关系一步步亲近。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