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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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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宁叹了口气:“老太太,这件事倒也不怪新夫人心里不痛快,好好地他们要成亲的节骨眼上,家里却和离了,又扔下那样小的孩子在那边嗷嗷待哺的,她才回来,就忙着料理婚事,虽然咱们府里派了人过去,但毕竟时间这样短,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假如家里还有个主母在,自然不一样了,如今平添许多事端。”
    桓老夫人紧锁眉头。
    “且在郦府的时候,新夫人跟三姑娘之间……也难料有没有其他事。”宝宁忖度道:“新夫人其实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不过照现在这样子看来,您可要好好想想了,总不能以后为避尴尬,一步也不往咱们这府里来啊。”
    桓老夫人不语。
    宝宁悄声道:“叫我看,太子妃那天跟您说过的话,未必没有道理,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就……”
    ***
    桓玹在前头略应付了阵儿后,回到国公府。
    锦宜已经退了钗环,倒在榻上。
    桓玹过去板着她的肩头:“没吃饭就睡了?”
    锦宜道:“困,别理我。”
    桓玹笑道:“那也要吃了饭再睡。”回头吩咐奶娘去准备些她爱吃的菜。
    奶娘见他这样,顺势也把屋里伺候的人都带了出去。
    桓玹便坐在床边,见锦宜懒懒的,俯身问道:“是不是在那府里有什么不痛快?或者是谁惹了你?”
    锦宜半睁双眼:“那又怎么样?你能替我出气么?”
    桓玹笑道:“都是女眷,我怎么替你出气?只是我绝不信有人敢在今日招惹你。”
    锦宜哼道:“你不去给人家撑腰,就是替我出气了。”
    桓玹挑了挑眉,锦宜又低低说道:“何况,她又何须做什么?只要在我面前晃眼,就已经是招惹我了。”
    桓玹已经明白她说的必然是桓素舸,当即也敛了笑。
    锦宜不见他言语,便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说到你最疼爱的侄女儿,你心里不受用了?”
    桓玹道:“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锦宜白了他一眼,转过身道:“先前在郦家的时候,我就是个傻子,被人怎么算计都不知道呢。她算计我算计的那样狠,你只不管,轻轻地放纵过她……且世人都知道你最疼侄女儿的,我哪里说错了?”
    桓玹见她咄咄逼人,微笑道:“那好,阿锦想我怎么做?”
    锦宜道:“真是没意思的话,要我说了你才做,像是我强逼你似的。我也不戴这恶名,随便你们叔慈侄孝的。”
    桓玹听她带嗔含怒地发起小性子,却是先前从未见过的爽脆娇嗔,不觉心动,俯身抱住她。
    锦宜挣了挣,捂着口鼻道:“你才吃了酒,离我远些,熏的难受。”
    桓玹这才醒悟,忙起身叫丫头,拿了漱盂漱了口,又把外间的衣衫换了,洗干净手脸,才又回来。
    锦宜本是一时犯恶,信口乱发了两句,没想到他这样忙忙地去做了,倒是有些心里不安,便半坐起身来看他。
    桓玹重坐回了床边,举手搂住她肩头:“你肯对我发脾气,倒是很好,只别呕在心里就成。”
    锦宜瞪了他一会儿,终于叹了声,慢慢地顺势靠在他胸口:“三爷……”
    桓玹摸摸她的脸:“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其实……”
    他停了停,才又说:“本不想跟你说,横竖迟早会有人告诉你,不过你既然提了,索性……前日吏部外派了几个官,有一个是去潮州上任的,听说前几日来府里求过亲,因他官职卑微,又要远赴岭南,所以长房自瞧不上。”
    “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今儿宝宁大概会跟老太太说这件事。”桓玹笑了笑,“偏你又不吃饭回来了,我想,老太太该会答应吧。”
    锦宜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把桓素舸嫁给这人,远去潮州?”
    潮州地处岭南,是有名蛮荒瘴疠之地,自古以来,官员被贬的话,才会发往那个地方,但凡做官都视岭南如畏途,自诩九死一生。
    桓玹点头,锦宜飞快一想,摇头道:“她肯答应?我看未必。”
    桓玹淡淡道:“他们答应自是最好。”
    锦宜追问:“不答应呢?”
    “不答应,”桓玹抱住她,“就跟我不相干了。”
    “什么意思?”
    “……之前四丫头不是已经知会过你了吗?怎么还问我?”
    锦宜眨眨眼:“纤秀……”想起那天桓纤秀去郦府的情形。
    “四丫头会料理妥当的,所以……就别恼了好不好?”桓玹轻轻吻过她的头发,一个翻身将她压住,“现在专心些,不许再想别的了。”
    锦宜红着脸推他:“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
    “夫人知道……” 桓玹埋首在她颈间,低笑:“干什么……”
    窸窸窣窣一阵,刚穿好的外衫又给扔了出来,顺势一抬手,把床帐的帘子撩了下来。
    第127章
    这日吃了午饭,锦宜已是倦累的不成, 若不是桓玹逼着她吃了两口, 只怕连饭也不愿吃就要睡了。
    桓玹见她如此, 便吩咐奶娘嬷嬷们好生守着照看,自己出门去了。
    先去了内阁, 张阁老因时气不好, 休病在家。
    周大夫迎着恭喜,道:“辅国怎么这会儿来了,不用在家里陪夫人?”
    桓玹道:“多谢大夫关切,我夫人向来体贴, 从不管我外头的事,而且最明大义, 听说我还有公务,便只管催我让我以公事为重。”
    周大夫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桓玹:“是吗?”
    旁边尉迟将军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 还只说你们那点子内宅的事,他的夫人好,你的也不差……简直就像是坊间的轻薄之徒斗口。”
    周大夫拢着手, 嘿嘿笑了两声,道:“人家好不容易有了夫人, 难道不兴得意得意?”
    尉迟斥道:“扯你的淡。”
    桓玹面不改色走回桌后。
    尉迟将军追到跟前:“辅国你到底看没看过紧急军报?北边四城已有两城被戎人攻占,剩下两城也岌岌可危,若四城都归了戎人, 接下来就是秦关, 秦关一去, 戎人长驱直入……”
    桓玹道:“我已经看过了。”
    尉迟凛怔了怔:“那……不知辅国有没有什么对敌良策?我们兵部连夜商讨,觉得应该先就近调拨周围京州的兵力前往支援,务必要先报住剩下的掖、川两城,等戎人打到秦关的时候,只怕为时已晚了。”
    桓玹道:“将军不必着急,待会儿我要进宫,等向陛下禀明战况,再做详细商议。”
    说着又将桌上堆着的公文一一看罢,批了几份。
    尉迟凛忍不住催促:“辅国,军情如火,戎人又是豺狼性情,从来悍猛,就这耽搁的时候,只怕前边军情又有变化,还要从速决定。”
    桓玹这才把公文推开,吩咐备马进宫。
    尉迟凛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事:“辅国一定要请陛下及时示下……要不要我陪着你进宫?”
    “不必。”桓玹一笑,披了大氅出门去了。
    尉迟凛目送他离开,回头看一眼周悦:“我怎么总觉着,桓辅国有些怪。”
    周悦道:“怎么怪了?”
    尉迟凛道:“边关的战况如此紧急,他怎么一点也不急?”
    “辅国才成亲,难道不许他高兴两日?”
    “是亲事重要,还是军情重要?内阁里有个河东狮吼的阁老还不够,还要再来个沉湎女色的首辅?那这朝廷可是完了……”尉迟凛叫了起来。
    周悦侧目。
    尉迟凛一时口误,迎着周悦的目光,嚅嚅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想要告我的状?”
    周悦叹了口气,起身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辅国昨儿新婚,今儿就来了内阁,难道这不是因为他心系朝政国事的缘故?你怎么好那么说他老人家呢?”
    尉迟凛瞪大双眼,果然有些愧悔自己方才一时激愤失言。
    周悦回味着“老人家”三个字,突然突发奇想:“是了,好好地这么快就回来了,总不会是有什么不妥吧?”
    “什么不妥?”尉迟凛问道。
    周悦摸着下颌道:“辅国这么多年没近女色,又是‘老人家’,会不会……”两根手指在一起轻轻撞了撞,“那方面有些不谐?”
    尉迟凛起初还不解,过了会儿总算回味过来:“你可真是……我不跟你这样龌龊的人为伍。”一甩袖子,大步出门去了。
    且说桓玹进宫拜见明帝,因近来天气转冷,明帝的寒疾又犯了,寝宫里一阵清苦的药气弥漫。
    桓玹上前见过,询问了明帝的身体状况,明帝道:“按规矩,你今儿不是该带了你夫人进来见朕谢恩的么?怎么自己来了?”
    桓玹道:“陛下身子不好,还是不用那些繁文缛节了。”
    明帝哼道:“我看你大概是在防着我呢。”
    桓玹望着明帝,并不否认。明帝对上他的眼神,蓦地急急咳嗽起来,身子前倾,颤个不住。桓玹上前几步扶住明帝:“陛下保重龙体。”
    又有太医上前,诊脉听息,半晌才住了。桓玹趁机就把尉迟凛所说军情跟明帝都详述了一遍。
    明帝半闭着双眼,慢慢听过后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桓玹道:“尉迟将军想调拨京州兵马先去救援剩下掖川两城,但……”
    “怎么样?”
    “但臣觉着,戎人这次是有备而来,先前攻占边疆二城的时候,迅若雷霆令人防不胜防,以这种作战之能,我担心,就在这会儿……掖川两城只怕也不保了。”
    明帝闻言,俯身重又大咳起来。
    太医吓得上来扶着:“辅国……”示意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桓玹等明帝又消停了些,才说:“尉迟将军催着要陛下示下。”
    明帝拧眉不语,半晌气息微弱说道:“入冬以来,朕……自觉体虚更甚,且时常莫名头昏,精神倦怠,如今也管不得这些了,至于如何对敌以及一应朝中的大事,暂时就交给内阁跟太子共同商榷决定吧,一应决策,都不必来回朕了。”
    桓玹沉默片刻,终于躬身行礼:“臣领旨。”
    ***
    且说国公府里,锦宜昏昏沉沉睡了一个半时辰才醒,见窗纸上隐隐泛红,原来已将是黄昏时分。
    没想到自己睡了这样久,锦宜打了个哈欠,仍觉着懒倦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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