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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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瞪着我。
    他手中的枪,刚刚好离开勋世奉的额头,就要对着我,我拿着手中的针筒就向他持枪的手腕上猛扎过去,而与此同时,勋世奉一伸手,死死钳住司机的手腕,把让他调转枪口,挣扎之间,怦,沉闷的一声,手枪走火,司机被轰的胸口挂上一朵大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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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城鬼市。
    这里也就是俗称的贫民窟。
    燕城四面环山,是一个看上去风景极佳,却土地资源贫瘠的地方。山里没有肥沃的土地,农民辛苦劳作一年,年景好的时候,只能混上勉强糊口的红薯,如果小孩子想要上学,则需要走超过2个小时的山路到学校。日子太艰难,所以他们也会从山里出来打工,只是燕城这里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机会,于是这些人慢慢聚集在城市的边缘。拥有幸福人生的人不愿意管这里,于是,十几年下来,鬼市也颇成规模。
    这是倚靠一座小山包划定的区域。
    所有的房子都低矮逼仄,乱哄哄的,拥挤成一团一团的。
    环境脏、乱、差。
    走的路面上还流淌着污水;那边的洗头房门口坐着几个姑娘,廉价风骚的妆扮,叉开腿坐在台阶上啃玉米;很多人,看上去像流民,一年到头也不洗澡的样子,三五一群,围在空汽油桶前面蹲着,桶里燃烧着劈柴,他们正在取暖;小食店用满是油腻的锅子,烧着地沟油热火朝天的煎炒烹炸……
    如果说,在燕城想要毁尸灭迹,就只有这里。
    幸好,我身上装了一些钱,去那边的小摊上买了廉价的白酒,磕开瓶子,洒在勋世奉身上,把他外层西装脱去,那件衣服太惹眼了。他身上的可卡因药效已发,如果说给一个迷乱亢奋的男人找到最后一层伪装,那么就只有醉酒。
    我必须丢弃那辆背负命案的梅赛德斯,还有勋世奉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他的黑莓手机,香烟和打火机,还有所有的银行卡。鉴于他这个喜欢安装跟踪器的习惯,我怕他自己的东西也被别人装上了那玩意。
    果然,当你在偷偷打量罪恶的深渊,罪恶的深渊也在偷偷打量你。
    所以,一切看上去只要能隐藏秘密的东西,都被我砸了,然后从汽车的油箱中取油,在背人的地方能烧的都烧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通知勋世奉的人过来。
    我找到一个肮脏的小旅馆,这里很不干净,空气中都是霉菌的味道。我说住一天,店主把我和他当成了要野合的狗男女,愉快的收了我80块钱,就离开了。
    勋世奉躺在床上,身上冒出一层细汗。我看着他胳膊上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异样的苍白,那么大剂量的可卡因打进去,他会不会死啊?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安全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先给他喂一些清水,结果,他忽然伸出手,揪住我,一把扯了过去,他手臂的力量很强,根本不像中毒的人才有的力气!
    我的后脖子被他掐着,快要断掉一般。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温情和暧昧,只是冰冷的气息,完全没有往日的迷思,我看清楚他,……他的嘴唇很薄,拥有这样唇形的男人都异常的薄幸和无情。
    我,“杀了我,你也会死在这里……”
    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
    他的眼睛是难以形容的蓝色,不是什么钻石这样的无机质,而是充满了野性,仿若是野兽在嘶吼。
    可卡因与sex,似乎在他的身体中有一种无法割断的纽带。我不知道他生命中那一段从来没有公之于众的晦暗岁月是怎么样的,但是,似乎充满了这两种东西的阴影,好像噩梦一般,总以为会醒过来,却终于发现,始终如影随形。
    他扯开我的衣服。
    印在我身上的啃噬带着暴虐的气息,我看到他额头上一层一层的汗,肢体的动作却因为亢奋的刺激而变得异常蛮横。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理智都是扯淡,对于他来说,只剩下直接、原始甚至是粗鲁的冲动。
    被迫敞开了腿……
    然后就是巨大压力,暴风聚雨一般,压入身体……强烈的痛楚和撕裂感,……他开始抽送了……
    我听见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耳中也有杂音。
    尖锐的痛苦。
    血的味道……
    我看到他支撑在我身边光裸的手臂,那道贯穿伤遗留的疤痕,……,似乎,别人都不知道,就连勋暮生也不知道。
    勋世奉是个黑暗而危险的人,永远隐藏着别人无法知晓的darkside和各种秘密,就是不知道……,子弹射入他活生生的身体和他强暴我,哪一个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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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终于最后一抽动,倒在我身上,我震惊的是,自己居然还活着?!
    我们身下的床单上全是污痕,可是等我抬手,想要侧身挪动一下的时候,勋世奉苍白的脸色上泛着不详的颜色,有一丝丝的死气。
    而且,我的手指一抹,……,他的鼻孔中泛出了红色的鲜血,……,我抹不干净,永远抹不干净,捂住他鼻子的手,血从手指缝隙中流淌了出来。他终于身体一软,倒在床上,彻底陷入了昏迷。他的皮肤冰冷透顶,像已经死去了一般。
    ……怎么办?
    我晃动着他,“四少?……,四少?!”
    他还是不动。
    是不是,过量的可卡因让他彻底死亡了?
    我用毛巾擦了他的鼻血,然后用手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呼吸,越来越微弱,好像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没有时间了……
    我不能报警,不能呼救,甚至不能向远在北京的勋暮生求救,因为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向他的求救有可能直接造成他们勋氏家族的分崩离析。
    要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个方法了吗?
    ……
    外面夜色愈浓,鬼市似乎也在逐渐的稀落下去。
    再热闹的平民窟也有疲惫的时候。
    而安静的贫民窟就是一座空城,没有人在外面游荡,即使抢劫的,也回家睡觉去了,这样的空城无法挡住任何人的搜索。
    后面的追兵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他们会连我一起杀人灭口的。
    ……
    看来,真的只有那一个方法了。
    我强撑着起来,用冷水擦了一下,然后在房主暧昧的眼神下,用30块钱向他买了一件衬衣和一件衰到极点运动装外套,怎么看,怎么像边远山区中小学的校服。
    我穿着这一身出来,果然在外面的烤串摊边看到几个光头壮汉,正在问着什么。其中一个人散兵游勇一般的走着,居然走到我面前,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和一个很风骚的女人(……?),我用燕城土话说没有,他也没有再问我,又抓着另外一个人,继续问着。
    ……
    没时间了……
    转过这个街角,那边有一个网吧。
    我一进去,半夜三更,乌烟瘴气,人声鼎沸。劣质烟草燃烧的味道似乎可以灼伤了每一个人的肺叶。
    我要了一个带耳机的机子,交出5块钱,坐好。
    登陆我前生的skype账号,……,果然,里面还有最后的3.89胖子,这个程序可以拨打国际长途。
    嘟嘟嘟嘟……
    接通。
    一个女人,清晰、甜美的美式英语从耳机中传出,――“a-techcorporation,howmayihelpyou”
    我,“emergency.myidentificationcodeisalphaxxxxxx……”
    电话那头语气改变,用一种严谨到类似机械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confirmed.alphaxxxxxx……,pleasehold1minute,iputyouthrough.”
    嘟嘟……
    不到5秒钟,再次接通的时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pleasegivemeyouridcode.”
    我,“alphaxxxxxxx……”
    他,“confirmed.whatdoyouwanttoreport?”
    我,“arthurhadbeeninjected5gcocaine,pleasesendyourhelp.mylocationisyeximotel,southofyanchengcity,hprovince,prchina,……”
    ……
    这是上辈子勋暮生给我电话号码和idcode,他说,这是勋世奉自己信息公司,拥有自己的卫星,自己的安保系统,不受勋氏家族的势力渗透,如果,如果有一天我遇到生死劫难,可以打这个电话,也许,这就是我最后的一条活路。
    上辈子,我生的稀里糊涂,死的不明不白,似乎没有用过这个电话号码,这辈子,我就用一次吧……
    不能把勋世奉一个人放在那里太久,我赶紧回到房间,他还在昏迷,当我揽过他的时候,他开始抽搐,冰冷的嘴唇死死的闭合,那股死气越来越重。
    难道,堂堂的康斯坦丁的arthurhsun最终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地方吗?
    他的身体越来越冷。
    我拿过所有的被子和衣服盖在他身上。
    别死啊……千万别死……
    我第一个室友就是吸食drug过量,在夜店里面暴毙的,惨不忍睹。
    她是一个欧洲小国的贵族,有着体面的人生和前途,只是,那场死亡却让她和她的家庭名誉扫地。都说,想要死的有尊严,其实死亡就是死亡,尸体僵硬,污血横流,怎么可能有任何尊严?
    就这样等待着,我也不知道可以等待什么。
    一分……两分……
    十分……
    半个小时。
    身体上极度的疼痛和疲惫,让我开始发烧,眼前出现昏眩的场景,昏暗的视觉,一个一个的小飞点好像蛾子一般到处乱碰,我身边的勋世奉安静的就像一个尸体,只是,我觉得他的手指似乎反射性的弹了弹,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指,用力攥着。
    “四少,四少……,你醒醒……”
    突然,砰的一声,脆弱而廉价的木门被撞开,我心脏骤然惊诧,差点停止贲跳……眼前一阵发黑,……,我扭头,只看到原本一直完美的像个假人一般的max大叔一脸焦急,一身狼狈的出现在门口!
    扑腾……扑腾……
    我听见了自己心脏恢复的声音。
    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注意到,我的手指反而被勋世奉攥在手中。他的手指修长却骨节分明,有一种濒死的力量,我想要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指,……,根本无法抽动。
    他就好像溺水的人,揪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死死的攥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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