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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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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来,剿匪去了,我们来看看你。”沈二嫂朝魏金花道了谢,“我们到了回安码头,正好遇到你们村的人,就搭她家的船过来了。”
    “人领到家了,我也回去了。”魏金花往外走。
    海珠开了门让人进屋坐,“冬珠,烧两碗热水来。”
    石屋砌得严实,寒风进不来,坐在屋里穿个单薄的小袄就不冷。沈二嫂进门取了帽子解开大袄,说:“快过年了,我跟你二哥过来看看你,你救了他,不能总是嘴上道谢。要不是天气冷,我把你两个侄子也带过来。”
    海珠被这郑重的态度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挠了挠头皮,尴尬地说:“这事都过去好久了,就别提了。”
    “哪能不提,我能记一辈子,对你来说是小事,我差点成了寡妇,这对我来说可是大事。”沈二嫂说得认真,她推了推桌上放的包袱和箱子,“这是我跟你二哥准备的,都是你们用得上的,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们尽了心意,心里舒坦。”
    “是,这点东西可比不上我的命。”沈淮说。
    “行,我收下,你们就当来走亲戚,晌午在我这儿吃饭。”海珠收拾了下心情,高高兴兴的要去做饭,这一高兴,感觉病就好了。
    昨天买来的鸡还没杀,猪肉也有,海珠让冬珠出去问问,谁家买豆腐了借一块儿来。
    第34章 搬家
    灶里架上柴烧水, 海珠撵了鸡拎去院外宰,寒冷的海风顺着河道狂蹿,风里的湿气又重, 在外面多蹲一会儿头发上就凝了水珠。
    风平在外面听说家里来客了, 他小跑回来见大姐在宰鸡,他凑过去小声问:“姐,谁来了?”眼里带着期盼往院子里看。
    “是沈二哥和沈二嫂,你还记得吗?沈六哥的二哥二嫂, 我们还在他家吃过饭的。”
    风平失落地应一声, 走进院子去叫人。
    白毛鸡不动了, 海珠拎着鸡进屋,顺手把门关上,关了门院子里暖和些。
    沈二嫂拿了吃的给风平, 她出来问:“海珠, 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
    “菜不多,我一个人忙的过来,二嫂你坐屋里歇着。”开水淋在鸡身上, 带着臭气的白烟腾腾升起, 海珠抬起手臂捂住鼻子。
    沈二嫂娘家富裕,嫁进沈家更没动手做过菜, 她对厨灶里的活计的确不擅长。
    “那我出去转转, 我还没来渔村看过,让风平给我们带个路。”她说。
    沈淮牵着风平出来,这小子身上有点肉, 手捏着软软的, 身上穿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头发也不是油腻腻的, 海珠把弟弟养得不错。出门碰到冬珠端碗豆腐回来,这丫头见人就笑,嘴巴也甜,是个机灵的丫头。
    “海珠真不错。”他说。
    沈二嫂赞同这话,换她处在海珠这个位置,她就做不到又养家还教养年幼的弟妹。
    天寒,村里没什么人在外面闲转,沈二两口子牵着风平在村里逛了一圈,被冷风吹出鼻涕才回去。
    这时灶厨里已经有了香味儿,陶罐里炖着鸡,铁锅里煮着紫菜豆腐汤,海珠蹲在水沟边刮鱼鳞,听到脚步声进来,她抬头问:“我们村还行吧?”
    “住的人家不少。”沈淮说,“都是一个族的?”
    “差不多,也有外来的,不过娶了族里的姑娘,嫁了族里的男人,也算是一个族的。”海珠让风平进屋烧火,让他坐灶边烤烤身上的寒气。
    沈二嫂看海珠刀下的扁鱼还在摆尾,不由问:“我们出门了你还出海撒网逮鱼了?”
    “就在家门口的河里,撑着船撒一网就有鱼,住在河边吃鱼方便,就是河鱼比海鱼的肉丝粗些,刺也多。”海珠舀瓢水把扁鱼冲洗干净,提进灶厨先在鱼腹上剌两刀用酒腌着。
    锅里的紫菜豆腐汤盛起来放后锅温着,锅洗干净倒油,油热下花椒,花椒经油一炸,冬珠和风平纷纷捏着鼻子跑出去。
    海珠哈哈笑,刺激的味道一冲,塞着的鼻子就通了。她端起用姜丝酱油腌着的猪肉倒进锅里爆炒,猪肉炒变色倒进泡发的木耳,最后撒盐调味。
    冬珠塞着鼻子试探着进来,见闻不到味儿了,她坐回灶前烧火。
    掌勺的烧火的可以先尝菜,海珠用铲子挑起两片肉,她吃一片,喂冬珠一片,“味道怎样?”
    浓油赤酱伴着花椒特有的辛香,冬珠吐了吐舌头,说:“好吃。”
    海珠抓把葱段撒进去,翻炒几下拿来盘子盛菜起锅,舀半瓢水倒进去洗锅。
    “姐,还大火吗?”
    “中火,我煎鱼。”
    油锅里撒盐鱼皮不粘锅,鱼的两面煎出焦色了,海珠瞅冬珠两眼,“要不要跑出去?我撒花椒了啊。”
    冬珠受不了那呛人的味,往灶里添了柴麻溜地跑出去,她前脚刚离开,呛人的花椒味飘了出去,沈二嫂呛得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待锅盖盖上了才消停。
    “海珠你在做什么菜?”她站厨房外问,“不然我们撑船去码头吃饭?”
    “河鱼味道腥,浓油赤酱炒才压得住味。”海珠把煮汤没用完的豆腐切成块儿,发的黄豆芽也过一道水,说:“再有一盏茶就能吃饭了。”
    锅里的鱼炖出味了,豆腐和豆芽一起倒进汤里,煮两滚就起锅。她感冒了想吃味道重的,又掰了些花椒放鱼上,撒上葱花浇热油,刺啦一声,刚走进来的冬珠又被呛了出去。
    “就剩个豆芽和一盘青菜了,不用你烧火了,把饭桌收拾收拾。”海珠发笑。
    炒了菜锅洗干净继续烧水,有鸡汤适合吃米粉,她打算等菜吃得差不多了再来煮米粉。
    干笋炖鸡,木耳炒肉,红油豆腐鱼,清炒黄豆芽和一盘炒菜心,五个人五个菜,还有一个汤,端上桌还是烫的。
    “这个鱼有点麻,你们尝尝,吃不惯就吃别的。”海珠挟了一块儿鱼腹肉给风平,又给他盛碗汤放手边,“二哥二嫂,你们想吃什么挟什么。”
    不用她说,沈二两口子已经动筷了,沈淮挟了鱼尝尝,只吃一口就赶忙喝汤,然而舌头还是麻了,嘴里像是在放炮。
    沈二嫂见了,伸出去的筷子又转了个方向。
    海珠吃着就很过瘾,跟鱼一起炖的豆腐和豆芽都挺入味,她吃一口喝口鸡汤,嘴唇麻得像蚂蚁咬的,身上也吃热了,鼻尖冒了汗。
    “大姐,我还想吃。”风平开口,“还吃鱼,豆腐也吃,还有豆芽。”
    吃过味道重的,再吃清炖的鸡肉总觉得少了点味,木耳炒肉已经见了底,沈淮的筷子又伸向炖鱼,还挟了块儿豆腐让他媳妇尝尝。
    “这味道沾了舌头受不了,不吃了心里又痒痒。”沈二嫂一口麻豆芽一口炒青菜吃得欢,她问海珠这是哪里的菜色,“还是你自己琢磨的?”
    海珠又把从韩霁那里得来的食方供了出去,“应该是北方人的吃法,北方人吃肉多,猪肉羊肉鹅肉鸭肉,肉腥重,要用味道重的佐料去腥。”
    “这两道菜的做法你给我誊抄一遍,我回去了让厨娘做,天冷的时候吃这菜挺驱寒。”沈淮说。
    海珠直接把食方扔给他自己看,“我不认字,家里也没纸没墨,二哥你多读几遍背下来吧。”
    冬珠在洗碗,风平也去给她帮忙了,海珠换下沾了油烟的小袄,坐到沈二嫂身边问:“我六哥出去剿匪了?”
    “哎,我跟你二哥过来也是为了这事。”沈二嫂压低了声音说,“前些天永宁码头东边的一个渔村遭了匪寇,一个村老老少少百来人,就活下来两个孩子。小六跟韩霁得了信就率兵出海剿匪去了,走之前交代家里来人把你们接去镇上住,想着家里的仆人你们不认识,我跟你二哥商量着过来一趟。”
    海珠搓了下脸,既为他们的关怀感动,又为渔村惨剧忧心,她捶了下膝盖,骂道:“挨千刀的畜牲,好端端的去屠村做什么!上百个人他们也下得去手。是为寻仇还是劫财?”
    “哪里清楚,两个孩子吓傻了,话都不会说。”沈二嫂叹。
    “匪寇的心思谁也摸不着,有些不求财,上岸杀人就是为了挑衅官府。”沈淮说,“你们姐弟三个收拾收拾,明天跟我们回永宁,现在天冷了也不能出海打渔,我家里有闲置的房间,你们住到天暖回春了再回来。”
    “都快过年了,太打扰了。”海珠下意识拒绝。
    “怕打扰我们就不会来,别说生疏的话伤人心。”沈二嫂拍她一巴掌,“不说你救了你二哥,单论你跟小六的交情,上门住个半年也不为过。”
    “姐,碗洗好了,我跟风平去找三叔玩了啊。”冬珠说,她不等有回应,就牵着风平走了。
    海珠被提醒了,说她还有个老阿奶,还有两个叔叔跟一个小堂弟,拖家带口的太麻烦了。
    “你让我想想。”海珠撑着头,“渔村被屠的消息是不是还瞒着?”
    “瞒不住,这是天气冷出行的人少,不然消息这两天就传过来了。”
    海珠在心里盘算了下,问:“官兵都去剿匪了,还会有匪寇上岸杀人?”
    “越是这个时候越乱,穷凶极恶的人才会落草为寇,见血就眼红,有人在前面打样,就有人跟在后面模仿。”沈淮说。
    “那行,我这就去让我奶跟我三叔收拾东西。”海珠不磨蹭了,她快步去她二叔家说一声,出来就去找村长,让他给村里人说说,大家心里也有个防备。
    村长听到这个消息慌了,赶忙去找族里人商量。
    海珠又去了魏金花家,“郑叔,魏婶儿,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永宁?我过去了借沈家的势租房住外面,你们若是过去,我们租两个相邻的院子。”
    搬过去住那开销可就大了,魏金花犹豫了,说:“匪寇也不一定会来。”
    “来了没命了,你收拾东西,我喊人把河里的船抬回来锁家里,明天跟海珠一起走。”郑海顺发话,活着才有钱花,现在不是抠搜的时候,他赌不起。
    “明天还要撑船去码头,船别搬进来,去码头了花钱寄存。”海珠拦下他。
    交代完了她就回家收拾东西,埋在米缸下的五十两金子挖起来带走,衣裳就简单地收拾两身厚的两身薄的。
    “对了,二嫂,六哥之前把珠女送到村里来了,你们知道吧?”海珠问。
    沈淮当即黑了脸。
    沈二嫂也觉得头疼。
    “带不带走?”海珠把这个麻烦抛出去,“她那个烂赌的兄长还活着?”
    “哪有闲心关心这污糟事。”沈二嫂摆手,“我不管,小六惹的事该他哥操心。”
    “小六救她一回还能管她一辈子?又不是卖给我家了。”沈淮拒绝揽事上身,“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造化。”他不管,也让海珠别操心,“说到底她跟我们没关系,你操心她还不如操心你族妹。”
    “小六就不是让人省心的,家里的丫鬟多半都是他救回去的,说他侠义心肠,他又没扫尾的能力,人救了往家里一丢不管了。”沈二嫂揽着海珠开玩笑说:“我这个小叔什么都好,心肠最好,就是惜弱太过,分不清好坏,这种男人当兄长是极好的,谁捡回去当夫君谁遭罪。”
    海珠赶忙撇清关系,“我对他可没想法,谢二嫂提点我了。”
    “是个聪明的姑娘。”沈二嫂哈哈大笑。
    沈淮在一旁重重咳一声,没人理他。
    事后他埋怨她嘴巴碎,胳膊肘往外拐,“六弟现在不开窍便罢,过两年万一对海珠动情了,到时候要是知道这一出,他恨死你。”
    “恨我做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人家海珠也不是个眼瞎的,小六这臭毛病不改,小心以后没好姑娘嫁他。”隔着墙,她听到村里人在讨论匪寇的事,有娘家在河上游的,都琢磨着要拖家带口回娘家住。她想到家里的婆婆,那是个挑剔,海珠要是看上小六,那苦头可不少。
    念着海珠救了她孩子的爹,她得提点一二。
    海珠正在跟五堂叔说挖地窖的事,他扬了下下巴说:“有人来找你。”
    是珠女,她想搭船跟着海珠一起回永宁。
    “回永宁的商船天天都有,你搭村里的船去码头就行了。”海珠纳闷。
    “我兄长……”
    “哎,我们无亲无故的,我没法多照顾个人。”海珠指着七嘴八舌满面忧虑的族人,“这些跟我有血缘关系的我都没能力照顾,你有家你就回,不愿意回就租房住。”
    “可六哥说让你照顾我。”
    “谁给你说的你找谁去。”她心想再见到沈遂要揍他一顿。
    第35章 找个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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