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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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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富已经去世,谷里的人也都叫习惯了,年深懒得对外解释自己曾经失忆以及不是吴富的弟弟这种繁琐的问题,便听任大家继续称呼他为吴穷。
    在飞来谷的人眼里,这些多出来人,自然都是吴家的。
    顾念借着自己的商贩的身份,解释说井生吴鸣等人都是自己的伙计,见他在谷里养伤便过来陪他过冬。
    当然,他们也不是白来过冬的,顾念当初进山就是来‘收货’的,所以他们就近收货。顾念拿到行李,有了钱做底气,大家手里有什么好皮子,药材,都以比集市上贵两成的价格收。
    乐得谷里的猎户和药户纷纷翻起了自己的存货,打算在顾念这边卖个好价钱。
    另一方面,人数一多,吴家原本那两间房就不够住了。
    正好顾念看那个破土屋不顺眼很久了,摇摇欲坠的,风大点就掉土,采光又差,连个窗户都没有,这会儿来了一堆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于是商量着翻盖个大点的房子过冬。
    并暗暗决定这次他一定要加窗!
    每天对着晃晃悠悠的油灯,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晃瞎了。
    顾念不想再做土房,但城里那种木结构的房子太复杂了,谷里只有一个木工,加上会点木活的杜岭和井生,也凑不够人手,竹屋简单,保温性又太差。众人讨论来讨论去,眼看着又要回到土房的老路上,恰好顾念看到了灶坑里的煤,他一拍炕沿,这回烧砖做砖房。
    谷里的地多得是,顾念挑了处距离原来的房子不远,采光又比较好的位置建造新房。
    一屋子人都见过砖,但谁也不会弄,最后还是听顾念指挥。
    顾念要求不高,他没打算烧那种铺在大明宫地上的精致青砖,只想弄些普通的红砖。
    水边有现成的粘土,过筛、和泥、做坯,等待晾干的时间里,他又请谷里唯一会烧制陶器的那户人家帮忙,抓着众人搭了个简易的砖窑。
    为表示感谢,顾念直接跟那家订了三百个陶罐、十口缸。
    这个‘巨额’订单差点把那户人家砸懵了。
    飞来谷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户,平常他凑点盘碗罐子之类的东西烧半窑,大半年都卖不完,顾念这一单,直接就能让他们开满一窑。
    他们这边忙着挖泥做陶罐,顾念又发动众人去南山那边背回了大批的煤。
    吴鸣原本以为烧砖的时候能有点空闲,结果半分不得闲,顾念已经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挖地基和地窖的工作。
    一通折腾下来,搞得他简直怀疑人生,写给陆昊的书信里都在抱怨,【我怎么觉得我才是到平洲来做苦力的呢?】
    但是他也说不出别的,毕竟就连年深也跟他们一样,老老实实的听指挥,做着一些对他身体负担不重的工作。
    夏初倒是很满意他的工作,他身上的伤也没全好,所以顾念给他安排的活儿都相对比较轻快,比如看窑火之类的。他天生就喜欢鼓捣火,除了卜卦,最喜欢的就是跟火打交道。
    顾念没有真正盖过房子,为避免翻车,地基动工开始,就用东西请了谷里有盖土房经验的人过来帮忙。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砖房就是土房的升级版,基本架构一致,只是将土坯换成了更为结实的砖块,而且像盘炕这种技术活,他也是完全的外行。
    听说吴家要烧砖盖新房子,谷里的人也很好奇,这会儿正好也已经收完了庄稼和粮食,除了谷里那半数猎户和药户,另外一半人都进入了农闲时节,便都跑过来看热闹。
    人多也有好处,缺人的时候可以随时加人,缺料的时候也能从众人家里凑凑。
    顾念甚至还雇了些人开始了第二批砖的制坯工作,毕竟他的砖窑小,出砖少,不烧个三四次不够用。
    吴鸣灵机一动,也学着顾念,用东西雇人帮自己干活,才总算得空能躺到树上去休息会儿。
    顾念倒不是只‘折腾’他们,他自己也时间安排得满满的,除了要安排造房子的事情,他还在制墨。
    松烟墨虽然大名鼎鼎,甚至一度是贡品,但从制作流程上来说,其实并不复杂。
    苏东坡就是松烟墨的一大爱好者,不但多次为此写诗,在海南期间还曾亲自制墨。顾念当初去的那个纪念馆为了树立特色招徕游客,还推出了古墨制作体验,因为要讲解和带着游客制作,顾念也做过许多遍。
    根据宋代《墨谱法式》的记载,制作大体可以分为采松、造窑、发火、取煤、和制、入灰、出灰、磨试八步,晁贯之的《墨经》又把磨试细化为和胶、捣杵、成丸、和药、刻印、模形、阴干这七步。
    纪念馆当然不会弄得这么复杂,将这十几步作为资料画在了墙上,真实的体验则简化为了烧烟、筛洗、熔胶、杵捣、锤炼五步。
    因为是私人原因,顾念烧烟没有大张旗鼓的再起个窑,而是采用了更为简单的方法,直接用松枝分别燃起小堆的篝火,点燃后,将碗碟架起,悬空倒扣在上面,松枝燃尽,烟火留在上面的黑灰,被称为烟炱(tái),就是松烟墨最基础的原料。制墨困难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烟炱(tái)量太少了,上品的烟炱(tái)更少。
    将这些附着在碗碟上的那层烟炱(tái)收集起来,先过筛再水洗,之后便进入阴干环节,等到阴干完成,才能再进行熔胶。
    当然,砖窑的煤灰他也没浪费,在烟囱顶上悬空扣了个大瓮,每天一扫。顾念想着,能多做点就多做点,毕竟煤的烟炱(tái)在宋代同样是制墨原料。
    一窑砖烧了七八天才烧好,等到完全冷却下来,顾念试了试硬度,虽然还有些粗糙,但胜在结实,还是能用的。
    前一批砖出窑盖房,第二批砖又进砖窑开始了烧制,接着又是第三批,第四批。
    中间顾念又雇了谷里的孩子们上山去采山果。现在这个季节,山里熟透的果子遍山都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见顾念收得太多,谷里的人还劝他,这些果子虽然好吃,但是放不住,他弄多了到时候只能烂掉。
    顾念却不以为意,只说自己有办法。
    他早就想好了打算,要用这批山果做罐头,这样就能将山果的‘寿命’延长,冬天也能吃到接近新鲜口味的水果。
    九月底,顾念要采买些东西,年深也要派人去跟那几个镇西军联络,顺便打听些最新消息,吴鸣便领了这个差事,揪着杜岭脚底抹油地跑了。比起做苦力,他还是更喜欢去屋顶‘打听’消息。
    第三批砖出窑,那边的三百个陶罐也终于做好了。
    顾念便将再次雇佣‘童工’,将那些山果清洗干净,又用木炭沙土和粗布过滤了一批干净的水,放进陶罐里,加入紫砂糖蒸煮。
    等到蒸煮杀菌完毕,直接扣上盖子,用粘土将盖子严严实实的糊住,隔绝空气,他的古代版罐头就做好了。
    就这样,原本的农闲季节,大半个飞来谷却都以顾念为中心,疯狂的忙碌起来。
    每个月底,吴鸣跟杜岭都会出山一趟,打听消息,跟外面的镇西军联络,顺便采买东西。
    顾念也不藏私,直接把吴家办成了小型市集,一方面跟谷里住户收皮货药材,另一方面用买回来的东西跟大家换粮食,他换粮的价格也比集市上贵一成,绝对的良心价。
    吴鸣和杜岭都能进城,有些东西带进平洲城去卖,就能弥补价差,所以严格来算,顾念并没有亏多少,而且,他也不差这点钱,就是想略微回报一些邻居们的人情。
    顾念的缸也没有闲着,这个时候的缸尺寸并没有后世大,只能算是特大号的罐。他一半做了水缸,另一半准备拿它来腌酸菜。
    天寒地冻,除了用地窖之外,晒干和腌制都是储存菜的主要办法。
    顾爸爸喜欢吃酸菜汆白肉,所以每年冬天顾念的奶奶都会腌一缸酸菜。顾念小时候跟着看过很多回,对于酸菜缸更是印象深刻,每次奶奶打开缸的时候,顾念都觉得像是打开了某种生化武器的阀门,那味道,直接能熏他一个跟头。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制造一缸‘生化武器’。
    不知道是因为谷里大部分都不是北方的原住民,还是这个时代酸菜还没有普及,总之,飞来谷的这些住户们是不会腌菘菜的。
    听说顾念要腌菜,很多人都非常好奇,听完方法之后更是要跟着一起学。
    山果对他们来说,毕竟只是‘零食’,不是必需品,而且紫砂糖太贵了。腌菜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能在冬天多吃到些菜的方法,而且按照顾念的说法,也不是特别费盐。
    十一月初,顾念他们的新房子终于完工了。
    新房是‘四室两厅’,不但坚实避风,而且宽敞明亮,谷里的住户们‘参观’过后,个个都很喜欢,准备明年也学着烧砖,给自家翻盖个同样的砖房。
    顾念跟年深一个房间,井生和杜岭一个房间,吴鸣和夏初一个房间,剩下那间是客房,以备其他人过来的不时之需。
    为了便于区分谷里人,把他们原来的房子称为‘吴家’,新房子则被称为‘顾家’,顾念对此非常满意。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他们搬进了新房。
    顾念特意守在院子门口,等着‘调戏’年深和小老虎一把。
    见一人一虎拎着行李走来,他立刻双手撑开拦在门口,“你们两个可要想清楚,进了我顾家的门,可就是顾家的人了,不能反悔。”
    储备粮已经长到大型犬的身材,背上像模像样的也背了个小包袱,装着它喜欢的磨牙玩具和专用的小毯子。
    小老虎歪着脑袋天真无邪地看了冻得鼻尖和耳朵都发红的人一眼,甩了甩白色的尾巴,‘不讲武德’的一溜烟儿窜了进去。
    “唉~唉~唉~”顾念反应慢了半步,连老虎尾巴都没摸到。
    正要去追,突然记起后面还有一位更重要的。
    他刚想回身,年深长臂一揽,单手扣住他的腰,直接将人带进了院内。
    “唉~怎么连你也不守规矩?” 顾念挣扎着,‘怒瞪’年深。
    “谁说的,我同意了啊。” 年深温柔地伸手帮他拂掉了头顶的雪花,左手拎包袱,右手搂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屋内走去。
    顾念:???
    这就同意了?
    “从今天起,我跟着你姓顾。” 年深眉头都没皱一下,“以后我就叫‘顾穷’了。”
    顾念:………………
    这个名字听起来为什么像是在诅咒我?
    “算了,你还是叫吴穷吧。”顾念嫌弃得眉眼皱成一团,他以后还想当个富甲天下的皇商之类的呢。
    “你确定?”
    “确定。”
    两人刚走到‘客厅’门口,一个黑影飞快的冲了出来。
    年深揽着顾念迅速避向旁边,等站稳了再回头,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屋顶。
    屋里能有这么快的身法的,除了年深,就只有吴鸣了。
    两人走进门,顾念疑惑地跟正在整理客厅的井生打听,“吴鸣去哪?”
    “他看到那个,开心得要命,上去玩了一会儿又蹦下来,说是去山上猎点野味加菜。” 井生指了指客厅的吊床。
    顾念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猜对了。
    因为发现吴鸣特意喜欢待在高处,那个吊床是顾念特意给他设计的。
    年深的生日快到了,顾念紧赶慢赶,总算及时做完了松烟墨和煤烟墨,配料什么的,他用得是苏东坡的方子,特意加入鱼胞胶。松烟墨一共出了三块,煤烟墨二十块。顾念挑出品相最完美的一块,亲自用金粉在上面画了幅松鹤图,题上了【福寿绵延】四个字给年深做生日礼物。
    当然,顾念这回没敢再提苏东坡的名字,他有种直觉,要是告诉年深,这块墨是他学着苏东坡的方子做的,年深可能会直接把它沉到飞来谷的湖底。
    生日当天,顾念又跟井生合力准备了一个奶油蛋糕,第一次吃的夏初和吴鸣都被奶油蛋糕的味道惊呆了,年深更是独自干掉了半块。
    蛋糕上装饰的山果来自山果罐头。
    他们做得很成功,开罐取出的山果味道酸酸甜甜的,非常完美。
    “这东西要是拿到平洲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吧?”吴鸣吃了一颗,便吃惊地看向顾念。
    “你要是不嫌重,可以搬一些出去卖。”顾念笑道。
    那三百罐山果罐头,其中一半他是打算当作新年礼物送给了谷里的其它住户吃的,之所以之前没送,是怕做砸了。剩下的一百五十罐,他们这几个人吃绰绰余余。
    “也可以拿去做礼物。”年深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眼看就快元旦了,正是大家互相拜访送礼的高峰时间。镇西军在平洲的那几个眼线此刻自然也是需要迎来送往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若是得了这件稀罕礼物,跟人走动必定能更得青眼。
    “没问题,明天找几个猎户帮忙背一些出山,到了外面我和杜岭在想办法运到城内。”吴鸣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些日子,雇谷里人干活他也已经是驾轻就熟。
    吴鸣他们这一去就是数日。
    元旦前一天,顾念等人正在准备酸菜火锅,吴鸣和杜岭回来了,顺便带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消息,开春之后,方曜月准备对平洲出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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