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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特困生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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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边听那边说着,冬宁身后就响起一阵汽车的鸣笛声。
    冬宁凝精聚神找了好久,才看到已经不知对她挥手挥了多久的卓成云,脸上的笑容太大,远远看去,最显眼的是那一口白牙。
    他从副驾探出半边身子,一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还在车里,上半身趴在打开的副驾车门上。
    交相呼应摁喇叭的,是驾驶位负责开车的人。
    冬宁看不清楚脸,但看那顶贝雷帽,就知道是经常跟卓成云一块儿的朋友,中文名她不记得,印象中大家都喊他lucas。
    跟她和卓成云不一样,lucas是在巴黎土生土长大的,平时开冬宁和卓成云的玩笑,数他声音最大,促狭的表情最丰富。
    那车的后排估计也有人,都是卓成云的朋友,被一路撮合她跟卓成云回巴黎,冬宁宁愿走回去。
    她没打算靠近,但眼看着,卓成云就下了车,关上副驾车门,朝冬宁这边过来。
    那辆路虎慢吞吞跟在他身旁,看样子,目标也是冬宁。
    早知道,刚才就不说工作没了的话了。
    卓成云跟冬宁之间的距离最多几十米,但中间隔了个十字路口。
    红灯亮,车得等,人也得停下来。
    盛誉就是这时候从路口的左手边右转过来的。
    卓成云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白天正好闲着,大家说来枫丹白露走走,就来了,没想到刚好遇到你,刚才我还不确定,你捋了把头发,我才认出就是你……”
    冬宁没注意,什么时候她把电话给挂了。
    司机师傅们都罢工了,车站的人都涌到大街上,可盛誉刚从街角露面,冬宁就一眼发现了他。
    跟两个人距离太近也有关系。
    他穿一件黑色的薄羊毛大衣,走起路来衣摆翻飞,里头是深烟灰色的衬衣,底下一条量体裁衣出来般相当合身的黑色西裤,把他那两条腿衬得愈发得长,宽肩窄腰,男模似的。
    冬宁站在半上午还未亮起的街灯旁,如果不是深知这灯杆子到底有多脏、被多少流浪汉怼着尿过,她真得扶一把才能站稳。
    盛誉看样子也看到了她,缓了缓脚步,左手插进西裤裤兜里,
    但那一瞬间视线里的温度不冷不热,说他在看冬宁身后那根电线杆,也非常能说得过去。
    所以就算是这样几乎能撞到一起的迎面程度,冬宁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搭理她。
    她先挤出个笑,刚才在姚语桐的化妆间微笑的惯性好像还在,并没有那么难。
    “好巧啊。”冬宁说,“盛誉,什么时候来的巴黎?”
    盛誉跟她对上视线,唇角好像也是个笑,开口时,神情也变得平易近人许多,虽说只是相对而言,但冬宁总算能在他眼睛里把自己和电线杆子区分开来了。
    “有几天了。”
    这个回答,不免让冬宁想起自己刚才敷衍姚语桐的话,说她来巴黎“有几年了”。
    跟她和姚语桐之间一样,她和盛誉的这个旧,确实也不是非叙不可。
    冬宁继续笑着说:“是吗,那你先忙。”
    他说:“我不忙。”
    也对,枫丹白露是旅游胜地,亚洲人多过欧洲人,中国人多过法国人。
    不过这话也不好接,冬宁顿了顿,才说:“枫丹白露的景色是挺好的,静下心来,能转一整天。”
    “是吗。”盛誉抬眼,眼光随意地扫了圈四周,左手还插在西裤兜里,一边道,“你在这儿是?”
    “有点事,准备回去了。”
    “噢。”盛誉道,“法国人是不是对说英语的游客真不待见?我没请导游,这一路走过来,问路都没人理。”
    法国人的确有这毛病。
    冬宁皱了皱眉:“你要去哪?”
    盛誉的左手还在裤兜里,空着的右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游客导览地图,递给冬宁,等她展开,他指了指上面的一处景点。
    因为他右手上还拿着手机,要不是冬宁自己的心态也没好到哪去,就会发现这姿势的怪异之处。
    冬宁拿着地图研究了会儿,发现盛誉要去的地方,就是他刚才来的方向,而且也应该挺显眼的,他没走错。
    冬宁记得,盛誉的方向感一向很强,之前有一次,他俩去郊区骑车,一路上温度正好,晚霞缤纷,吹着微微的晚风,心情太好,两个人没注意骑了多远,盛誉犯懒没带手机,冬宁的手机没电了,京市道路错综复杂的五环外,盛誉纯靠记忆力把冬宁带回了出发地。
    那天冬宁不想让他太得意,幼稚地打压说如果是晚上,他肯定不记得路,结果到了晚上,就遭了盛誉的报复。
    他把她抱到客厅欺负,没完没了,冬宁哭傻了,他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晚上不记路,找不着卧室,回不去。
    眼下,盛誉就站在冬宁身边,她的耳朵一阵阵地发热,她克制住紊乱起来的心跳,不让自己继续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埋头状似认真地研究盛誉递过来的那张地图,好一会儿,又掏出手机来搜,才说:“这不对外开放,前两年被人买下,成私产了。”
    “地图估计好多年都没更新过,枫丹白露能打卡的地方还有很多,你换个地方去吧。”
    盛誉又“噢”了声。
    除了他的穿着不太休闲之外,看上去真是个随心所欲,想到哪走到哪的游客。
    冬宁把地图还给他,准备告辞,盛誉随口道:“你回去是还有事?不忙的话,要不带我转转。”
    他现在完完全全是老同学老朋友重逢的态度,冬宁深刻怀疑,在刚对上目光的那一瞬间,她对他进行了错误的解读。
    他生硬回答的那两句话,可能只是猛然碰面时没有及时化解的尴尬。
    “顺便一起吃个饭。”盛誉又说,“毕竟好长时间没见了。”
    漫长的红灯终于结束,卓成云快步走到冬宁身边,站在她的左前方,将她挡住一半,以主人翁的姿态先看了眼盛誉,再问冬宁:“这是?”
    冬宁道:“问路的游客。”
    “中国人?”说着,卓成云又道,“没事了吧,上车吧,这儿不让停车。”
    其实并没有那么着急,没有摄像头,这片区的警察不知道是不是混着也罢工去了,街上乱成这样,也不见踪影。
    理论上讲是不应该的,不过理论这事儿,在热爱哲学的法国人面前,只是小菜一碟,不足为提。
    冬宁答应了一声,让卓成云先上车,抬头从法语又切回中文,对盛誉道:“我同学来了,下午还有事,不能陪你转了。你自己一个人的话,白天转转晚上就早点回去吧,本来就是万圣节假期,游客多,罢工一两天也停不了,太晚不安全。”
    卓成云并没听她的话先上车,只是换了个站位,走到路边,距冬宁半步远。
    听完这段话,心中更加对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只是“问路的游客”的真实性打个大大的问号。
    盛誉的个子高,他看大多数人,都习惯性俯视,这眼光在微垂的薄眼皮下望过来,会自然给人一种微妙的压迫。
    即使他的交谈语气正常:“万圣节,学校还上课?”
    “不上。”冬宁说,“要去同学的生日聚会。”
    盛誉眸光轻移,瞥了眼认为自己被话题带到所以又一次准备上前的卓成云,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聚会这会儿开始还早吧,才十一点。”
    是还早。
    卓成云在身后说:“mia,快走吧,街上人越来越多,可能大巴全都停了,待会儿怕把咱们堵在这儿。”
    冬宁本来已经准备转身走了,对盛誉她没什么可不好意思拒绝的。
    她跟盛誉吃不着饭,她没脸吃盛誉的饭,她也请不起盛誉吃饭——她现在完完全全地失业了,即便拍摄组按照合同赔偿,那点钱也是杯水车薪,自己未来的温饱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可卓成云这么说,才让她因为突然冒出来的盛誉乱了的心静了静。
    她看了眼从轻轨站继续涌出来的人潮,心知枫丹白露的公共交通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这么多人被留在这儿,盛誉浑身的名牌,天一黑,谁都不知道他身上这件薄羊绒大衣要换哪个主人去温暖,那块锃亮的白金镶钻腕表要换哪个主人去读秒走针。
    卓成云反复跟冬宁确认了四五遍,最后提出自己可以捎她的熟人回巴黎,却还是被对方婉拒。
    那烦人的游客说还在等人,有事情要办,白天无法离开枫丹白露。
    最重要的是,冬宁也没有要卓成云等的意思。
    卓成云只能先走,开车之前,又降下车窗,万般耐心地叮嘱冬宁,要是没车回巴黎,随时给他打电话。
    这回,他讲的也是中文,把冬宁叫“宁宁”。
    路虎启动的声音不小,冬宁在后视镜里跟车里的人挥了挥手,跟再一次探出头来的卓成云说再见,盛誉在一边道:“男朋友?”
    冬宁说:“不是。”
    盛誉笑了一下。
    这回,他脸上的笑意比较明显,亲切中沁着冰凉,又真心实意地建议:“我看他好像不太清楚,跟我以前差不多,或许你应该提醒他一下。”
    冬宁想,她的确没对盛誉进行错误解读,他们做朋友的时间本就太短,她又行始乱终弃之实,他对她哪有可能还剩下朋友的情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核兑兑宝宝的50瓶营养液;感谢闪闪惹人爱大宝贝的7瓶营养液;感谢张弋弋宝贝的1瓶营养液,挨个亲亲~
    第32章
    ◎公主病◎
    卓成云的车子走远后,冬宁把两只手揣进薄棉衣的兜里,用胳膊紧紧夹住自己的托特包,让整个包身的大部分都保持在她身前,防止被偷,经过盛誉时招呼他:“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冬宁在前,盛誉在后。
    为了配合盛誉的长腿,冬宁的脚步不算慢,但还是比大街上到处想办法找车的多数人都悠闲一些。
    过了会儿,冬宁整理好大半情绪,回头问:“你买票了吗?”
    话问出口,她就知道盛誉没买。
    他看上去实在是不像来旅游的,除了他刚才确实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游客导览地图来。
    冬宁也想不到能说什么,没必要追究他为什么毫无目的就出行,更没立场担心他后面的旅游计划。
    她继续在前面带路,一直走到城堡入口,找到售票厅买了两张票,顺带租了一个中文讲解器,共花费三十四欧。
    盛誉两手揣兜,站在几米远之外,冬宁仔细地整理好硬币,把钱包收好,讲解器调试好递过去,他才伸手来接。
    还是一前一后地走,但想到盛誉耳朵里有了声音,沉默对冬宁来说就不再显得尴尬和压抑。
    盛誉走得快,导致两个人没在第一站荣誉大厅待太长时间,但到了弗朗索瓦一世画廊,冬宁就没忍住落后了许多。
    逛到舞会大厅时,冬宁的眼睛被整墙通顶的壁画吸引,几乎走不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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