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很普通呢，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 嗯……圆脸杏眼，眼睛应该是棕色的， 头发也是棕褐色的。”
    “不对，头发应该是红茶色。”
    “感觉是个beta，我根本没有闻到她打架时的信息素。”
    “当时她和畸形种打架的时候，还在跟人打电话。”
    “那个人很强的，只是一刀就将那个畸形种砍成了两半。”
    刀？
    绯眼眸一闪，立马捕捉到了关键词，他抓住这个点，语气有些急促的询问道：“什么样子的刀？”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而其他人却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清：“她出刀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还没有看清就结束了。”
    一个咖啡厅的服务员走上前一步，怯生生说道：“我看清楚了，好像是一把白色的长刀。”
    作为一名合格的服务员，自然会对每一位进店的客人投以恰当的关注。
    那位小姐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安静待了很久，还时不时看向窗外。
    最初，服务员还以为她在等人，但后面，服务员发现她只是单纯在等雨停。
    明明那位客人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服务员总是会下意识将视线投向她，她本人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魔力，只让人看向她。
    所以，当服务员看着那位客人迎上那只身形庞大的畸形种时，她也清晰看到了谈昭拔刀的全部过程。
    “白色……”其他人的脑子逐渐回过味来，眼眸瞬间瞪大，涌到喉咙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执勤人员便夺门而出。
    白色的长刀！
    是谈昭！
    绯浅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懊恼，他当时在听到刀时便应该联想到谈昭的。
    只是一刀便清除了高阶畸形种，这样的实力，这样的随意，应当是她的。
    劲风吹过粉色的短发，冰凉的空气呼入灼热的胸腔里，他穿过重重人影。
    绯还有许多话要跟谈昭说，他想问谈昭自从婚礼被带走后发生了什么，王后为什么会将她关进中央监狱？
    他想问谈昭逃狱后为什么会前往联盟？她和异能者协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绯已经知道谈昭在联盟利用他的身份来接触奥斯卡，因为奥斯卡真来执勤部要奖金了。
    但他……最想问的是……
    联盟那天，明明遇到了他，为什么装不认识他……
    是不相信自己么？
    绯气喘吁吁停下来脚步，浅色眼瞳迷茫看着有些陌生的大街，路人来来往往，悬浮车从半空中掠过，亦如中央城里最普通的一条大街。
    没有……还是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绯缓缓垂下脑袋，思绪艰涩地想着。
    【又错过了……】
    【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
    谈昭走出了咖啡厅，这里刚刚发生了畸形种突发事件，这附近的人都跑得一干二净，大街都比以往空了不少。
    谈昭沿着街道继续走了一会儿，慢慢走到了一个繁荣热闹的商业街巷，这里的人流量很大，路人摩肩接踵。
    看他们不急不慌的神态，完全根本就不清楚距离这里一公里左右的街道发生了畸形种事件。
    由于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残留着大小不一的水坑，水坑上面映出谈昭现在的模样，一个圆脸杏眼的棕发少女。
    谈昭清楚执勤队的人很快会赶到事故现场，届时会询问其他人相关细节。
    那么……这张脸就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谈昭视线落在水坑上这张还有些陌生的脸，她轻轻点了点光脑，示意狄俄倪索斯该出来干活了。
    在与路人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一个圆脸杏眼的棕发少女悄无声息转变为凤眼红唇的高冷御姐。
    拥挤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谈昭停下脚步，抬眼朝众人张望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大楼光屏出现一道全息投影，是一个笑容甜美、穿着华丽舞服的男性omega。
    这是最近爆火的偶像团队里人气最高的一位成员。
    如果谈昭没有记错的话，玛丽小姐推的那位正好是这位的对家。
    两人的粉丝在星网上撕得还挺激烈，谈昭只是偶然登录星网都能看见两家对撕的盛况。
    但这跟她并没有任何关系，谈昭冷淡收回眼神，身影隐入大街上行走的路人堆里，随大流走着。
    而在与她相隔一个马路的对面。
    只要谈昭回头，便能看见正在人群里着急张望的绯。
    ……
    关于艾德里安刚刚在通讯里所说的真神教，谈昭思索了一下。
    完全没有半分印象，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但一向怕麻烦的谈昭却没有半分犹豫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是因为她闲的没有事做，而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了畸形种。
    而清理畸形种是神的职责之一。
    不然，几百年前的那场战役，神亦不会违背世界秩序也要帮助人类战胜畸形种。
    只因，神不能放任畸形种的扩大。
    几分钟后，谈昭的光脑闪烁了一下。
    谈昭打开光脑，是艾德里安发过来的消息，他将关于真神教的所有资料全部都发了过来。
    艾德里安：“这是一个垃圾星的反叛军成员不小心闯入真神教内部的视频。”
    谈昭点开了视频，视角很奇怪，就像是摄像头贴在胸口处，镜头的上方还隐隐约约露出一个下巴。
    谈昭了然，拍下这一切的应该是行军记录仪。
    镜头里，那位反叛军成员身处一个昏暗寂静的空间，空间狭而长，更是像是隧道。
    直到谈昭看见地面一闪而过的黑影，是一只硕大的黑色老鼠，绿豆大小的眼睛还隐隐泛着红光。
    她这才确认，反叛军成员所处的位置是下水道。
    那位反叛军成员似乎处于跟队友失联的状态，空间里只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快速行走的脚步声。
    他继续往前走了几分钟，直到一阵阵飘渺模糊的吟唱回声遥遥从远方传来。
    谈昭将视频的音量调到最大，还是听不清那回声的内容。
    下水道、一个人、诡异的回声。
    所有元素都拉满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意识到场景的不对劲。
    可视频里的反叛军成员却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开始朝着声音的源头奔去，速度越来越快，那股回声也越来越清晰。
    谈昭也终于听清了吟唱的内容。
    【全知全美，真神降临。】
    视频里的反叛军成员拐了一个弯，画面也瞬间明亮起来。
    几十个身穿白袍的人围成一个圈蹲坐在地上，污浊的下水道弄脏了他们洁白的袍子，他们却无动于衷。
    所有人的容貌都被白色兜帽所笼罩着，背对着镜头，重复吟唱着那句“全知全美，真神降临。”
    而在人圈的最中心站在一个传教的神父，神父手里拿着一本漆黑的本子，容貌也被白色兜帽所笼罩，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
    但中央的神父全身却萦绕着一层淡白色的光晕，很像人类传说里的悲天悯人的神，确实唬人。
    谈昭能清晰听到视频里的反叛军成员呼吸声越来越粗壮，就像是陷入了未知的兴奋的情绪里。
    视频里，神父似是有所察觉有外人的入侵，头微微一偏，即将要露出兜帽下的脸。
    看到这里，谈昭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视频里的画面陡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视频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紧接着，谈昭听到了反叛军成员吐字清晰地说道：“全知全美，真神降临。”
    他重复念着这一句，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狂热。
    到视频的结尾，神父虚伪悲悯的声音响起。
    “看，神又赐予了我们一个孩子。”
    谈昭退出视频画面，转眼看到艾德里安又给她发过来一则消息。
    艾德里安：对了，那个视频能影响人的精神值，你看的时候小心一点。
    谈昭微笑，这话怎么不等她死了再说？
    但谈昭也无所谓，视频里确实能影响人的精神值，可她的精神值早就超越了人类的范畴，这一点点无异于蜉蝣撼树。
    不过，这个视频里出现的真神教给人的感觉很熟悉，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凭那跟复读机一样的傻劲，谈昭总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看到过。
    听到他们重复的吟唱，谈昭还莫名有种手痒、脑袋痛的感觉。
    她打开了视频又看了好几遍，将里面的所有细节都记住，心里的笃定又加深了一层。
    咖啡厅……
    谈昭大脑突然联想起那只烂泥畸形种，它当时似乎也一直念叨着旧神。
    旧神……真神……
    谈昭现在有九成把握，自己刚刚解决的那只畸形种跟真神教脱不开干系。
    但是，真神教给自己熟悉感并不是从咖啡厅那只畸形种所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