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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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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如深:???
    他这阵子兢兢业业,又是咋了?
    宁如深瞟了眼德全,走过去,“臣参见陛下。”
    李无廷头也不抬地翻着奏折,“宁卿在礼部忙得如何?”
    “挺好,各项筹备都很顺利。”
    “嗯,预算还够吗。”
    “回陛下,够够的。”顿顿都吃肉。
    几句公事问完,宁如深看李无廷面色还算满意,稍稍放了点心。
    是他太敏感了。
    对德全的眉眼过于草木皆兵。
    刚这么想着,忽然又听李无廷问,“礼部的氛围不错?”
    宁如深不说同僚坏话,点头道,“亲如一家。”
    李无廷哼笑一声,丢去一封奏折,“难怪来求朕让你们合家团圆了。”
    宁如深:?
    他隐隐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伸手拿过那折子一看,顿时深吸一口气:管尚书竟然真的要讨他走!
    还提了句“霍将军也心向往之”。
    宁如深看得神魂俱震——
    不但要挖圣上的墙脚,还要把定远大将军也拐去礼部!
    拐去做什么,礼部要建立要塞不成?
    ……满朝最无礼的原来是礼部尚书!
    他润了润干涩的唇,捏着奏折看向李无廷。
    李无廷似笑非笑,“礼部甚好,你们文武状元都爱吃礼部的饭。”
    旁边德全疯狂使眼色:还不快否认!
    宁如深忙否认,“臣也不拘泥于礼部。”
    李无廷,“……”
    他指尖在案上敲了敲,发出清冷的两声响,“喔,百家饭,朕忘了。”
    宁如深赶忙轻轻找补,“臣只是醉心于工作,在忙会试。”
    李无廷没应声,像在安静聆听他的瞎扯。
    宁如深又转移话题,“对了陛下,上次——”他话音顿住,顾虑到德全和四周的宫人,含糊道,“月仙居的事,怎么样了?”
    李无廷这次应了,“照旧。”
    他说照旧,就是依然任事态发展的意思。
    “唔。”宁如深若有所思。
    像会试作弊这种重罪,查出来就要一生剥夺考取功名的资格。就算考生最后发现是买的假题,也只能吃哑巴亏。
    没有人检举,李无廷不可能自己抖出来。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考虑,知情故纵都容易受人诟病。
    “在想什么?”李无廷开口。
    宁如深试探,“最后要怎么揭发这事?”
    李无廷神色自若,“不必顾虑,自会有人捅破。”
    “?”宁如深觑着他的神色。只觉得李无廷好像对未来还没发生的事也了然于心,“……陛下安排的人?”
    李无廷唇一动正要说什么,突然又看向他。
    倏而,笑了下,“想知道?”
    宁如深点头。
    李无廷,“附耳过来。”
    周围还候着德全和宫人。
    宁如深猜想李无廷大概是要私下和他说,就凑过去了,“是,陛下。”
    他绕过御案走到李无廷身侧。
    后者端坐在座位上,宁如深一手撑着案沿靠过去。俯身间,乌发绯袖都堆叠在了李无廷的一身龙袍上。
    滑落的发丝遮住了他外侧那半张脸。
    德全和宫人都看不见发丝遮掩后的情形,宫人们纷纷低头,也不敢去看。
    宁如深凑在李无廷跟前。
    李无廷低眼便看到一枚莹白的耳廓,缀着红痣在眼皮下晃着。
    他指尖点了下桌案,随后兴起般地低笑了声。
    “自己猜。”
    “……!”宁如深被那热气呵得一抖,忍着反应听了这么句废话。
    他顿时炸毛,转头惊瞪:是人话!?
    德全偷偷乜着眼皮看去。
    就看天子低眼笑了下,随即宁大人猝然抬眸,面色绯红,灼亮的眸光带着几分惊然嗔怒。
    德全:嘶……哎哟~
    在御书房里就如此这般,简直……简直多多益善!
    御案后,李无廷遛完人,转头把刚刚礼部尚书递来的折子关上,扔到一边。
    “下去吧,慢慢想。”
    宁如深深吸一口气,咯吱磨牙,“……是,陛下。”
    他说完顶着一对红通通的耳朵离开了。
    ·
    宁如深回到府中。
    他耳朵早已降温,但总还觉得余热尚存,搞得他尾椎发麻。
    他又想起李无廷带着热气的那句不是人话的话。
    宁如深思来想去猜不到,在屋里桌案前坐了半会儿,仰头叫了声,“小石子。”
    房梁上安安静静。
    他沉默了一下,“啪嗒。”
    一道身影就刷地垂了下来,立在他跟前。
    宁如深:……是对“啪嗒”有什么坚持吗?
    拾一问,“有什么事。”
    宁如深找他探听消息,“除了跟着我,你们匪首还有给你派什么别的任务吗?”
    拾一,“我们匪…”他话到一半失言懊恼,“我们首领只让我跟着你,没有别的。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首领了。”
    宁如深问,“你也没和你其他同行联系过?”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前几天看到你一个同行在客栈当小二。”
    拾一脸上立马浮出淡淡的同情,“都是些杂活。”
    宁如深一言难尽:……好歹有活。
    你一个被打发走了的是在同情人什么?
    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宁如深便让人退下。走之前,他又叫住拾一,“对了,最后一个问题。”
    拾一,“?”
    宁如深捏着耳朵问,“你们匪首,是有什么恶趣味吗?”
    拾一不赞同,“我们首领很正经。”
    宁如深挥挥手,把人驱散了。
    …
    猜不到李无廷的打算,他干脆不再去管。
    随着日子进入月底。
    推迟了一个多月的会试也终于在严密的筹备中到来。
    会试长达九天六夜。
    宁如深只负责之后的面试,不用跟随这九天的考试。他时不时去御书房当个值,又去礼部蹭个饭。
    把百家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这么一直到了会试结束。
    像是漫长的凛冬过后迎来了消雪的初春,学子们都暂时从考核中解放出来,相约伴游京城的夜市、河畔。
    更有不少考生在淮明河畔置了座席,谈经论诗,引得满堂赞誉。
    ——也算是大承的一项传统。
    宁如深早在前几天就收到了耿砚的邀约,说到时候一起去泛舟。
    等到会试结束那天。他估摸着快要下值,便瞅了瞅御书房一角的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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