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武清凡想了大半天才恍然：“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老群演吗？就几年前死于火灾的那位？”
    岳甘棠微微垂眸，回答：“是他。”
    几人听说后都唏嘘不已，齐莫莫犹豫了下，走到岳甘棠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很快话题就转到了别的，大家聊着天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做午饭，岳甘棠作为大厨提前几分钟先回去了。
    齐莫莫接到陈经理的消息，说是明天公司会派人来跟他对接，一起去和政府面谈合作事宜。
    他勉强压住喜悦，接谢有庆的工具时一个没注意错手了，谢有庆问他有没有事，齐莫莫摇了摇头，想着尽快回去跟导演说下明天请假的事情。
    是中午吃饭时，岳甘棠发现齐莫莫右手臂上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擦痕，倒是没流血。
    齐莫莫晃了晃手臂，没感觉出疼痛来，一边把手伸回来，一边笑道：“没事，就是划了下。”
    岳甘棠翻了个小医药箱出来，拿碘酒和棉签给齐莫莫消了毒。
    镜头面前搞得黏黏糊糊的，齐莫莫不大自在，几次想把手臂收回来，但是看见岳甘棠唇线抿直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是没缩回来。
    岳甘棠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瞧了眼齐莫莫，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把医药箱收拾了。
    谢有庆一边稀里呼噜喝着面条，一边在心里对两人评头论足。
    看着如今两人的相处模样，真是和六年前反了过来，也不知道该说岳甘棠拥有时不知道珍惜，还是说莫莫驯夫有方？
    下午齐莫莫就给导演说了自己要请假，因为事情不是十拿九稳，所以他只是大概提了提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导演大手一挥，这么个为民造福的好事还等什么明天啊，今天就出发吧，也不用一天，什么时候处理完了再来就行，但是有个要求，你们谈生意期间摄像师也得跟着。
    这倒是没什么，商业机密什么的也不会在镜头前谈，齐莫莫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出发时才发现同行人员不仅有司机和摄像小哥，还有岳甘棠。
    男人长手长脚，弓身坐在面包车后面，将宽敞的休息座椅留给齐莫莫。
    齐莫莫哑然：“……你怎么来了？”
    “我认识些人，可以帮上忙。”岳甘棠从衣服口袋摸出两个圆滚滚的青团，递给齐莫莫，“下午现做的，饿了先吃这个吧。”
    人来都来了，齐莫莫也不好意思赶人下车，再说之前岳甘棠确实给他提供过帮助。
    面包车颠颠簸簸地行过土路，齐莫莫盯着窗外飞扬的黄沙土出神，眼看着天色由亮变暗，直至漆黑。
    ……
    司机停下车，冲后面喊了声：“乡里到了！”
    齐莫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车程有三四个小时，颠着颠着就睡着了，他抬起手揉着眼皮，披在身上的外套滑下一半……
    他停住动作，往下一看……是岳甘棠的外套。
    齐莫莫往后探头，男人靠着车窗沉沉睡着，深邃的眉眼被梦软化，透出几分柔和，眼底微微发青，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轻手轻脚地把外套收起，齐莫莫示意司机和摄像小哥先下车，自己去开了房间。
    乡里的宾馆设施简单，使用的还是锁头钥匙，齐莫莫要了四个单间，把两把钥匙给了司机和摄像小哥，然后折返回车上，岳甘棠还没醒。
    齐莫莫等了十分钟左右，岳甘棠突然一个晃动睁开了眼，他瞥了眼齐莫莫，自言自语：“莫莫……我又梦到你了……”
    然后就又闭上了眼。
    齐莫莫：“……”
    总待在车上睡觉也不是个事，很容易就会肩膀腰椎酸疼，于是他重重地咳嗽了下。
    岳甘棠眼皮抬起，将要撩下时一顿，猛地睁开并抬起头。
    呼……齐莫莫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真清醒了。
    “走吧，去房间里再睡。”
    “抱歉。”岳甘棠揉着额头下了车，还不忘伸一只手给齐莫莫挡了下车门顶。
    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个晚上，没想到岳甘棠房间的锁出了问题，钥匙和锁芯都有些生锈，打不开了。
    宾馆老板鼓捣了半天也没弄开，歉意地退了齐莫莫一间房钱，给添了床枕头被子。
    齐莫莫：“……没有其他房间吗？”
    店老板：“有是有，但是我们这儿生意不多，平时收拾着的就这四间，别的都没收拾。”
    摄像小哥和司机已经进房间休息了，不好再叫他们出来，齐莫莫叹了口气：“岳老师跟我凑合一下吧，反正就一个晚上。”
    两人都累了，洗漱完直接上床睡觉，一人占一边。
    齐莫莫躺床上反而没了睡意，在听到岳甘棠平稳的呼吸声后，他轻手轻脚地撑起上半身，就着窗帘间隙透出的月光打量男人的轮廓。
    他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来岳甘棠的那句“我又梦到你了”。
    也不知道是好梦还是噩梦……
    齐莫莫翻了个身，背对着岳甘棠，不再七想八想，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见到公司的人，齐莫莫觉得让岳甘棠跟着来真是来对了，因为陈经理亲自来了，看见岳甘棠后脸色明显和缓很多。
    齐莫莫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商业合作，见此放松了不少。
    岳甘棠不记得陈经理，但是听她说自己救了那只珍贵鸟类，依稀有了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