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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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倚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人瞳孔肉眼可见的一缩,他一瞬暴怒,拼命挣扎着,想挣脱束缚起身接住高远。
    “高远!”
    情真意切,甚至眼中还划过一点几乎看不清的泪意,等他挣扎未果后再抬起头,眼中对贺倚的恨意更是昭然若揭。
    贺倚愣住,他像是有些不认识辛仁,乃至还下意识抬手想擦去他眼角那一闪而逝的泪光。
    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真的被高远打动了么?
    是了,他是这么的无情又多情,若不是如此,他便不会那么轻易地和自己越界,更不会在杀了自己后有和周宛娘恩爱一世。
    多么可恨的男人。
    贺倚的眼神透出疑惑,他几乎想要挖出盛尔澜的眼睛仔细看看,看清楚那点因高远而生的泪意和心疼究竟是不是错觉,可他的手还没落下,陆云柯就猛地抬起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嘶——”贺倚吃痛。
    这幅身躯对疼痛极为敏[gǎn],当盛尔澜想咬下他的一块肉的时候,他简直痛到浑身打颤,惯来无情的双眼中甚至落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贺倚痛到打颤又强装无所谓,陆云柯尝到了血腥味直犯恶心但没人拉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咬,两人一时僵持在了原地。
    这时候,中枪的高远挣扎着提醒已经忘了他的两个人:“小盛,求你不要这么做!先生,是我的错,只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不要惩罚小盛,我带你去包扎吧。”
    陆云柯这才猛然惊醒,他松开嘴,干呕出声。
    下一秒,体质特殊的贺倚也面色苍白的跌倒,压制着陆云柯的保镖松手,慌忙架起了贺倚,十万火急地将他送到岛上的医院救治。
    等一群人离开后,陆云柯冲浴室拿漱口水反复漱口,等血腥味消失,他才瘫倒在卧室里,随手拿起一本书。
    他给自己临场发挥爆发的演技打一百二十分。
    嗯,满分一百。
    盛尔澜恨贺倚,要是没有软肋,他的确不会主动屈服,可惜,他的软肋就在贺倚身边。
    高远。
    盛尔澜暗恋贺倚的狗腿子高远。
    最开始看到高远的时候,盛尔澜打心眼里厌恶那个笑面虎,他很清楚,高远就是贺倚的一条恶犬,甚至有一段时间,盛尔澜对高远的厌恶程度还远远超过了贺倚。
    可是,人是一种会被孤独折磨疯的动物。
    当被囚禁很长时间,唯一接触的人只有高远后,盛尔澜的感情就不受控制的变质了。
    和外界隔绝联系,被贺倚当做家具完全搁置的这些时光,是高远会按时送来盛尔澜需要的物品,他会忍受盛尔澜的发泄责打,会倾听他崩溃的发泄,会笨拙又温柔的安慰盛尔澜,这样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当整整一年过去后,被囚困在孤岛的盛尔澜就把高远当成了唯一的救赎。
    高远对待原身的确很温柔,温柔到像是没有人类感情的机器。
    无论是最开始原身厌恶他时发泄地责骂殴打,还是一段时间后的冷漠无视,高远都安静地承受着,等原身发泄完,他还能温声细语地让原身为了未来继续忍耐。
    高远偶尔会偷偷用渴慕又不敢触碰的眼神久久地凝视原身,原身不明所以,但在一次原身强迫高远陪自己喝酒,烂醉如泥的高远失去理智后痛哭流涕地倾诉爱意,还后悔莫及地说他早就想带着原身远走高飞,原身才知道高远对他抱着什么心思。
    高远爱他。
    高远爱着被贺倚当做物品的自己。
    也就是那次醉酒失控,盛尔澜对高远的感情出现了变化。
    他以为盛尔澜和自己一样,是因为某种原因被贺倚控制才不得不屈服,但即使如此,他还不惜违背贺倚的命令,让自己变成贺倚不会触碰的模样。
    是的,盛尔澜已经隐约察觉了高远的阳奉阴违。
    贺倚最忠心的狗根本不愿意自己的主人触碰圈养在孤岛上的金丝雀,盛尔澜痛苦又甜蜜地想,高远果然很爱自己,哪怕是违背了贺倚的命令,他也想独占自己。
    就这样,盛尔澜绝望而无助地爱上了伙同贺倚折磨自己的男人。
    可盛尔澜至死都不知道,高远是故意的。
    故意引诱盛尔澜,让这个可怜的笼中鸟爱上自己,然后他便高高在上鄙夷地俯视着盛尔澜痛苦挣扎却不得不沉沦的模样。
    盛尔澜不光是贺倚的玩具,还是被高远用爱情操控的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他说他很刑3
    穿越到孤岛的第一天就把两个刑男扎堆送到了医院,陆云柯心情大好,一夜酣睡至第二天晌午。
    起床后,连月来煎熬的疲惫一扫而空,陆云柯容光焕发地推开卧室门,结果一下楼,就看到刑男一号站在落地窗前在喂飞进来的海鸟。
    只用了一秒,陆云柯脸上的惬意就变成失控的疯狂,他一把抄起脚边的椅子冲向贺倚。の
    机会来了!
    贺倚将手里的面包屑丢开,以最快地拔出腰间的枪,他并未回头,后脑勺却像长了双眼睛,抬起手,枪口不偏不倚直指陆云柯的眉心。
    陆云柯:啊这。
    他高举着椅子傻子似的凝滞在原地,气势大减道:“贺先生,我们谈谈。”
    从玻璃里注视着陆云柯动作的贺倚竟难得感到一丝欣慰。
    可喜可贺,他总算从辛仁口中的两栖动物进化成了人类。
    但陆云柯能改的也只有称呼,贺倚毫不怀疑,就算不能崩人设,陆云柯也会借机发作,能把自己脑花砸出来就绝不会只擦破点皮。
    他握着枪的手纹丝不动,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后的宽容:“说吧。”
    “我要去见高远。”
    “你喜欢他?”贺倚反问道。
    陆云柯一梗。
    贺倚不该是个不通人情的孤僻天才么,现在对人类的正常感情这么敏[gǎn],还一副八卦的模样,这真的可以?
    要不是他看过世界线化为的剧本,看贺倚如此斤斤计较,怕是会以为老男人在偷偷暗恋盛尔澜。
    实际上,贺倚对盛尔澜没有一点暧昧的感情,他很清楚盛尔澜只是早逝白月光的替身,即使盛尔澜承认他喜欢高远,贺倚的心情也不会出现一丝波动。
    但盛尔澜以为贺倚是想完全控制他的感情和躯壳,根本不敢承认自己喜欢高远,生怕会触怒眼前的变态给高远带来麻烦,于是陆云柯便忖度着盛尔澜会出现的反应,迟疑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感谢他救了我。”
    看到陆云柯这暧昧不明的态度,贺倚的面色一寒。
    多情又薄情的无为城任务者。
    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上个世界周宛娘救了他,他就能以身相许恩爱不移,这个世界他又能忘了上个世界的妻子,移情别恋到高远身上。
    诚然,高远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温柔,无论是世界线中还是盛尔澜记忆中都没露出过一点马脚,他扮演着对老板的金丝雀爱而不得的温柔忠犬,可贺倚不相信辛仁身为任务者会看不清简单的剧情线后面隐藏的陷阱,能这么轻而易举对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生出好感。
    贺倚声音沁凉:“感谢?不如来感谢我,是我命令他来照顾你,这是他的工作。”
    “工作不包括陪伴和舍命想救,他从你这个变态枪下救了我!”
    陆云柯的语气越发激动,勉强压制住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你这个不把人命当命的怪物,你真的懂人该有的感情吗?”
    说完,陆云柯反手给自己点了十八个赞。
    听听,这话说的多义正言辞,语气多慷慨激昂,活脱脱一个被生活和强权玩弄的青年悲愤无力的吶喊。
    听到陆云柯的话,贺倚的面色微微空白了一瞬。
    怪物?
    不懂人该有的感情?
    原来这就是辛仁对自己的认知,所以他才
    会毫无怜悯的杀死自己,甚至到了现在,他也再没想起过自己。
    哪怕,自己曾因那段荒唐的关系短暂的试图去理解他。
    可是,不值得。
    他根本不需要理解人类,因为只靠力量,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贺倚转身,手腕下移,抬手一枪打在陆云柯脚下。
    一声巨响。
    陆云柯举着椅子原地起跳:“屮屮屮,我屮你个老变态!”
    子弹在地毯上灼烧出黑色的空洞,贺倚把手中的枪丢到陆云柯脚下,在陆云柯狐疑地注视下,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垂目冷淡道:“我可以给你亲手杀死我的机会,只有一次。”
    陆云柯一愣:“还有这等好事?”
    他单手举着椅子以防不测,脚尖一勾,一踢,枪被挑起,陆云柯握住枪,打开弹匣看了一眼。
    是昨天玩俄罗斯转盘的那支枪,现在只剩一颗子弹,果然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陆云柯放下椅子,摆弄着手里的枪,倒是不急着动手砸破贺倚的脑壳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才说的是,让我去见高远。”
    贺倚唇角勾起,眼底似是有火焰在跃动,他缓缓道:“那你也该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杀死我,你和高远都得为我陪葬。或者,我送你去见高远,允许你们来往,但是,你今晚就得出现在我的床上。”
    陆云柯眼底的激动褪尽,化成了冰冷的死寂,他冷笑一声:“老东西,想让我操你就直接说,搞这些弯弯道道做什么。”
    他有得选吗?
    直接死或者在床上把老男人弄死,怎么想都是后者更划算,凌迟永远比一枪毙命来的更痛快,何况,贺倚还是个被咬一口都会疼到晕倒的特殊体质。
    这么一想,在床上把老男人干死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贺倚闻言,难得感觉到了窒息。
    他甚至想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提醒辛仁,按照人设,他才是那个受,而自己,该是在床上大展雄风把他弄死弄活的那个人。
    不过想到这人为了见高远一面就能献身给他最厌恶的老男人,贺倚又觉得心里一阵舒爽,但凡能让辛仁不痛快,他就能相当痛快,甚至开心到上下位置也能暂时不计较。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别忘了,晚上来我的房间。”
    说完可以想起什么,又特意叮嘱一句,“来我的房间洗澡,我盯着你洗。”
    他得保证这人没有随身携带匕首或者镜子什么的暗算自己。
    陆云柯一脸嫌恶:“咦,好变态,监控偷窥就算了,你还想亲眼看我洗澡?老变态,真恶心。”
    贺倚面色一青:“我没……算了。”
    原身圈养盛尔澜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但不是这种私欲,所以根本不会做出偷窥盛尔澜洗澡的事情,但这种内情,跟辛仁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
    陆云柯收起只有一枚子弹的枪,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最后从贺倚的果盘里精心挑选出一个小果篮,在贺倚冷郁的注视下,他拎着果篮去看住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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