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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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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九,许朝北伐。先遣军自北扬州渡淮水北上,进入泗州。
    第200章 中孚1
    #江表门阀跑路#
    十二月,真正点燃荀靖之的怒火的是泽晋的衰弱。泽晋在荀靖之怀里恸哭,荀靖之看着自己刚刚成为母亲的妹妹,感受到了无以言表的心酸,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
    建业发生了骚动,那是一场真的骚动也好、是假的骚动也好……陛下与卢家一起离开了这里。
    第五岐给荀靖之写的信,日期停在了十一月十四,那日是荀靖之的生辰。第五岐身在幽州,生死未卜;郇王带兵守在泗州。
    十二月初九,建业早早下了一场雪,荀靖之回到建业后不久,成为了逆贼——
    江表门阀称高平郡王图谋不轨。
    荀靖之怒斥卢鸿烈是“吴狗”,江表门阀称他图谋不轨,他称江表门阀挟持天子、生有贰心。
    自十二月后,他一直没见到他舅舅。
    建业空空荡荡,有人说建业有狂尸,就在宫城中——这是传言还是真相,荀靖之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的愤怒已被点燃,南方已经在暗中发生了一场巨变:
    江表门阀挟天子出逃了。
    这一场巨变的种子是在何时种下的?荀靖之带兵前往宫城,他穿金甲走在进宫的路上,在心中想:或许十一月下旬,崔琬不明所以,因祖父的要求向他告假回建业,这件事已预示了这场变乱的到来。
    不,或许早在十月,在他舅舅的侧妃有孕时,江表门阀就已经有所谋划了。
    变乱发生的根源,在于门阀和宗室互不信任、在于门阀恐惧尸疫南传。建业爆发恐慌,江表门阀带着陛下撤向了长江上游,他来到空空的建业,找不到他舅舅,也收不到舅舅的亲笔书信了——他是陷入了一场阴谋中吗?
    历数许朝贞和四年的九月、十月、十一月,到了十二月,荀靖之遭遇了一场荒谬的求救:北地的大臣说陛下不在宫中,外出躲避混乱去了,他们给长公主和荀靖之都写了信,请他们一定要有人回来一趟。
    今天的冬天是个冷冬,淮水结了冰,尸群可以过江了,泗州诸郡向许朝称臣,泗州虽然已经收复,尸群却没有清理干净,长公主守着淮水,离不开北扬州,立刻写信让荀靖之去建业查看情况。
    荀靖之以为陛下在建业西边的石头城避难,调兵至建业东,带一支精兵绕行至建业西,前往石头城救驾,没想到石头城的人不欢迎他,他在石头城外和城中人僵持了两天,最后发现石头城中亦是空的——陛下已撤出建业了。
    贞和四年,留给了荀靖之一个荒谬的结尾。
    这一年的九月初,许朝与蕃域的悉勃野国结盟。悉勃野有图谋西域诸国的野心,近年来被北方的伪朝逼退在蕃域,无法西进。许朝与悉勃野国结盟,如果北方的伪朝趁许朝北伐,南下攻打许朝,悉勃野将发兵攻打伪朝的边州,将锋刃指向长安。
    九月初十,皇后殿下到通觉寺清修,为国祈福。皇后殿下换了麻衣,在寺中立誓:战事不停,自己再不穿丝衣。
    九月十九,许朝北伐,六万大军自北扬州渡过淮水,出兵一个月后,收复了泗州南部五郡。十月,十万将士从郢州北上,十一月中旬,收复亳州南部。
    亳州北连雍州。雍州和妫州南部在名义上皆处在代王荀克俊的儿子的控制下。去年年末,克俊的岳父韩先勤企图吞并妫州与雍州,举兵南下至雍州长治时,伪朝出关,自汾河谷地偷袭并州。
    如果伪朝不攻下并州,早晚有一天,许朝人会从并州冲入关西——就像当年第五凭大将军所做的那样。并州失守,克俊仓促逃离了并州的平城,来到了雍州的长治郡。
    克俊年少遭遇大变,情绪变得暴躁而抑郁,再次逃亡让克俊又犯了抑郁之疾。在逃亡的路上,他又见到了尸群,心绪不安,一把推倒了自己的夫人,夫人的父亲韩先勤对此感到不悦。
    在那年冬天某天的一场雪里,克俊不肯见自己的祖母,穿着父亲的血衣在雪中赤足行走,不许任何人接近自己,后来他抱着自己的祖母一直哭、一直哭,他忏悔自己的无能与怯懦、害怕看见自己的夫人。
    克俊虽然已有家室,却只有十四岁,他不是个早慧的孩子,可他必须以过早的年龄承受成年人的悲哀,在那场雪里,他冻伤了身体,不久后便在高热中痛苦地逝去了。
    韩先勤带克俊的遗孀、自己的女儿进入洛阳,克俊的儿子不久后在洛阳出生,如今还不到一岁。韩先勤与克俊的祖母尼夫人代这个无知的婴儿处理一切政务。
    许朝收复亳州南部后,使者艰难出使至雍州,到达洛阳后,与韩先勤取得了联系。陛下封韩先勤为征虏将军,承认了侄子克俊“代王”的身份,为克俊追谥“襄”字。辟地有德、协赞有成曰“襄”,早卒的克俊乃是许朝的代襄王。
    韩先勤在洛阳接受了来自南方的圣旨,九叩南方表示敬意,他自言自己一定会守护好雍州、抗衡伪朝,愿意在时机恰当时,同许朝大军讨伐幽州。十一月下旬,使者带着韩先勤与尼夫人的书信,自雍州回到了建业。
    建业有疯狗咬人,有被狗咬伤得恐水病者,去街上围观从北方回来的使臣,不料突然在人群中犯了病。自北伐后,建业的气氛变得压抑而紧张,江表门阀恐惧尸疫南传,诸卢甚至不肯直接见从北方回来的将士,这种恐惧传染给了建业的下民,一个恐水病者的犯病,让城中出现了一场巨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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