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脸色一变。
    她以前看过奶奶的照片，奶奶秋婉容年轻的时候，就是长的这样。
    “用人类的姿态的话，或许你们能够不至于崩溃。”来人露出一个笑容来，看着秋笙和望春，似乎有些开心，又有点惊讶。
    “你们都是利用我的力量而制造出来的生物。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你们应该称呼我一句母亲。”顶着秋婉容的姿态，祂自认为是友善的在和两个人类在打招呼。
    毕竟，秋笙和望春体内的力量，根源都来自于祂。
    若非如此，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地方只要停留超过三秒钟，就会彻底灰飞烟灭了。
    秋笙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一眼就看出她和望春两个人的根源的，唯有机械与智慧之神一人。
    祂用秋婉容的姿态，并非是在故意挑衅，而是祂根本就不懂人类的感情，只是单方面的认为或许用秋笙他们熟悉的姿态能够更好的进行沟通罢了。
    就像是人类以为自己带着猫耳，就以为可以和猫顺利的交谈一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您一直都在这座大厦里么？”秋笙有些讶异，却也觉得在意料之中。
    如果机械与智慧之神不在这里，这座大厦不会如此古怪扭曲。
    “当然。”机械与智慧之神笑着看着两人，“事实上，我已经在这里等着你们两个人很久了，如果你们再不上来，我就要亲自去接你们了。”
    第96章
    秋笙看着眼前的机械与智慧之神, 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点一点的逼近。
    而对方每靠近一步，望春脸上的碎片就要掉落的更多一分。
    “真是不错。”祂已经来到了秋笙和望春面前, 双手分别捏起两人的脸。
    “人类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 却能利用不同的能量来达成自己想要的一切。”
    邪神来到地球，看见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人类没有办法飞, 却发明了飞机。
    他们没有太强的破坏力，于是发明了各种热武器。
    甚至，他们明明只有人类这么一个形态，却能根据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来。
    人类看邪神，觉得祂们可怕，因为祂们可以做到人类没有办法理解, 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甚至做到起死回生、时间倒流、又或者无机生命变成有机生命的事情等等。甚至, 邪神的寿命也是无穷无尽的。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 对于蚂蚁来说, 何尝不是邪神呢？
    蚂蚁也没有办法理解人类的恐怖。
    地球，为什么会被这么多的邪神看中？因为在邪神们看来，地球上的人类, 每一个都可能成为邪神的预备役。
    再等几千年几万年, 或许地球上的每一个人类都能超越自我成为宛如现在的邪神一般的存在。
    因此，很多邪神都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投影投射到地球上。
    早早的占据这个地盘，分割人类, 同时也是为了减少自己以后的潜藏的敌人。
    但人类还是在这短短几百年间, 很快摸到了邪神的部分力量, 制造出了望春这样的仿真人, 也拥有了神异器官，借助邪神的力量来攻击邪神。
    就像是他们利用风能、电能、核能一样。
    真是恐怖的生物。
    邪神比他们多的，无非就是更加强大的力量和更加久远的寿命罢了。
    “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机械与智慧之神放开了秋笙和望春两个人，后退了一步，微微笑道，“我的意识就在这里，就算你们打败了我，也不能保证就能操控本体的身躯。相反，作为一个普通人类，你最大的可能是在无穷无尽的时间之中陷入迷茫，从而忘记自己的来历，变成另一个无知无觉的邪神。”
    “不会的。”秋笙咬牙，恨恨的盯着眼前顶着自家奶奶模样的邪神。
    “我见过了太多，太多。”邪神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能放弃的话，不如就从你身边这个仿真人开始如何？秋婉容创造仿真人，是为了让他们在你失败之后，成为‘窃神’计划的备选。他们是利用我的力量天生创造出来的生命，他们也同样可以兼容我的力量。如果你没有成功，还有成千上万个噬神者仿真人可以来尝试攻击我。”
    所以，向来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机械与智慧之神联合其他邪神，一起攻入了桃源城。
    祂可以允许人类一次的试探，那是对人类的奖赏。
    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却是不行的。
    “你们邪神，都这么恶趣味么？”秋笙忍不住讥笑道，“还是你们就喜欢看着我们痛苦？”
    “不，我只是想要知道，人类真的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邪神笑了笑，“秋笙，我来告诉你要成为邪神的第一点，就是要学会失去。”
    秋笙有些惊讶的看着祂，然而下一刻，自己的身体就会动了。
    旁边的望春，突然就在她的面前变成了金属碎片。
    一片片的掉落在地上。
    好像原本就只是这么一堆金属片。
    很快，秋笙的双眼，又看见了末日之城之外的世界。
    桃源城、伊甸城、诺亚城。
    它们周围已经被无穷无尽的邪神信徒包围，邪神降临仪式充斥了所有城市的周围，天空之中降临的邪神多的快要数不过来。
    就在他们这批人来到末日之城的时间里，外界的城市也同样因为邪神的逐渐苏醒而陷入了无尽的争斗之中。
    秋笙看见了自己老师，也看见了伏羲城主从桃源城下重新飞到了桃源城的正上空，他的身躯够连着无数的补给所，飞翔在天空中的姿态像极了神话传说之中的龙！
    还有伊甸城的教皇、诺亚城的海皇，他们全部都冲到了阻挡邪神降临的最前线。
    城市内，精锐尽出。
    就算是普通平民，也是选择注射更强的基因药剂，尽可能的阻挡这些邪神的进攻。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重新出现在秋笙面前，只有一片废墟。
    地球之上，几乎没有人了任何生灵。
    哪怕是那些邪神信徒，也在邪神降临之后沦为养料。邪神不会将信奉祂们的人真的当成自己的属下，哪怕是因为祂们力量而生的那些邪神眷属，在祂们看来也不过就是无关紧要的生物罢了。
    “来到末日之城之后，你们的时间停止了。”
    “你们并不清楚，外界的流速和末日之城内的时间流速是不是一样？”
    机械与智慧之神的笑声在秋笙耳旁响起。
    “成为神，你自然可以拥有一切，将一切都推倒重来。”
    “时光倒流、穿越时空也不是难事。”
    机械与智慧之神一遍说着，一边将秋笙的存在慢慢吸入体内。
    这是祂流落在外的力量，所以祂需要将秋笙和仿真人身上失落的力量找回来。
    而现在，补齐了这最后一块，祂也可以回到宇宙，去和其他的意识厮杀。
    人类的窃神计划，当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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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笙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的眼前是一片虚无。
    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来自何处。
    她好像只是飘荡在这宇宙之中的一抹尘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消失。
    她没有兴趣去探究自己的存在为何，也不想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她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
    什么也不用去想。
    而只要她想，她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在浩浩荡荡的宇宙之中，作为邪神无数意识里的一个，她可以通过邪神的力量，看见无数的星球，也看见无数的生命。
    周围的很多意识，都在叽叽喳喳的，完全听不清楚它们在说些什么。
    直到，她突然听见另一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意识，悄悄的朝着她飞了过来。
    对着某个方向，一颗蔚蓝色的星球突然说道。
    “阿笙你看，那就是地球。”
    阿笙是谁？
    地球，又是什么？
    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见那颗蔚蓝色的星球被无数邪神的触手扒拉在一起，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损害这颗星球的美丽。
    哪怕周围有无数星球，也唯独只有这一颗才能这样吸引她的视线。
    真美啊。
    多么美丽的地方。
    秋笙下意识的想要朝着那颗星球飞过去，可是周围的那些意识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行动，每一个都飞的比她更快。
    后面的那个意识，一直在推着她前进。
    “阿笙，我们先过去吧。”
    “我会永远陪着你。”
    秋笙开始飞的比谁都快。
    超过了一个、两个、三个……
    不知道多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超过了多少个意识。
    她终于到达了顶点。
    在唯一的出口面前，她回过头，看见无数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影几乎都站在她的背后。
    “秋笙。”
    “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