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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医天下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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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意味着,慕容桀身受重伤的事情,就传开去了。
    用朝野震惊不为过。
    慕容桀受了重伤,且不管是如何受伤,但是他如今是身居监国之职,他受伤不能处理政事,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内的事情可以让中书省和尚书省处理,但是,军国大事,外国邦交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由摄政王亲自批核。
    如今,中书省的中书令便是皇后的父亲梁太傅,他几乎是独揽大权,连管辖门下省的夏丞相都要跟着他的步伐走,说白了,就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中书省的梁太傅与尚书省的崔大人,两人政见不合,已经斗了十余年,梁太傅对这个对手,一直都恨之入骨却奈何不得。
    因为,尚书省掌管六部,且从所有的部门独立出来,是最纯粹的行政机构,直接向皇帝,不需要再经过中书令和夏丞相。
    不得不说一句的是,这位尚书省的崔大人,当年也曾是袁氏的追求者之一。
    他是个文人,软硬不吃,没有什么喜好,就爱好作画作诗,追求袁氏不得,他便娶了妻子,妻子是靖国候的大女儿萧潇,也是萧拓的长姐。
    这位萧潇和袁氏大相径庭,是个武痴,粗鲁得很,却十分爽朗,与慕容壮壮也是好友。
    如今,摄政王重伤,这三股势力便慢慢地浮出水面。
    显而易见的是,梁太傅自然是支持太子的,而夏丞相受制于梁太傅,也会依附梁太傅成为太子一党。
    崔大人是个中直之人,且慕容桀所施行的政治方向,他也参与且赞同,所以,毫无疑问,他会站在摄政王这一边。
    这个局面,子安与贵太妃自然是不知道的,子安如今心里只忧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慕容桀的生死。
    行医多年,她知道慕容桀伤势的严重性,他是真的面临了生死劫的。
    她被带回王府的事情也很快就传回了相府。
    宫中也有消息传了出来,说夏子安能迅速翻身,是因为帮梁王治疗,这一次被太妃扣押,也是因为为摄政王治疗导致摄政王伤势加重。
    安亲王曾入宫一次找夏霖的尸体,但是,熹微宫对面的殿宇,压根没有发现夏霖的尸体,只有花丛里的一滩血迹。
    而相府的人,还以为夏霖在宫中梅妃处小住,加上丞相与玲珑夫人都没办法入宫去,只得等夏霖住烦了,梅妃就会命人送他出宫。
    子安的处境比较凄惨,她被扣押在王府的牢狱内。
    这个牢狱很小,仅仅能容纳七八个人,平时是扣押府中下人的,阴暗潮湿,且很多蚊虫蟑螂老鼠。
    贵太妃有心虐待她,两天,只给她水喝,一点吃的都不给,门口有侍卫看守,也不许任何人进来见夏子安。
    两天过去了,慕容桀情况持续恶化,伤口上了药粉之后,一直感染,发热,到后来已经呼吸困难了。
    但是,也比子安之前预期的要好一些,因为,她断定任由那个道长医治下去,慕容桀熬不过一天的。
    她知道是慕容桀的意志坚韧,求生意志强盛,子安在牢狱之中,一刻钟都不得安生。
    慕容壮壮与安亲王提出要见夏子安,但是贵太妃一句话下来,谁若强行去见夏子安,她就与夏子安抱着一块死。
    除了安亲王与慕容壮壮为子安着急之外,还有一人要迫切地把子安救出去,这个人,就是皇后。
    皇后是无法出面的,虽可号令后宫,却也奈何不了贵太妃。
    所以,她去了找皇太后。
    皇太后下旨传贵太妃入宫,但是贵太妃推说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入宫。
    皇太后见她不来,亲自去了一趟摄政王府,也顺便探望一下慕容桀。
    见到慕容桀确实是垂死之相,皇太后大为震惊,当着安亲王的面指责贵太妃,“都这么严重了,你为什么不让子安为他医治?你也见过子安的医术,之前阿鑫这么严重,她都治好了。”
    贵太妃眉目不抬,淡淡地道:“不过是碰巧,我不会让阿桀被那个女人医治的,我问过相府的人,夏子安压根就没学过。”
    “没学过?相府的人说话有几分可信?那夏丞相与那什么玲珑夫人,说话颠三倒四,没有半句真话。”皇太后嗤之以鼻。
    贵太妃冷冷地道:“是吗?那姐姐倒是告诉我,这夏子安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哪里学来的医术?莫非姐姐相信她师从温意传人?可笑!”
    贵太妃平日对皇太后都是毕恭毕敬的,像现在这般态度冰冷是前所未有,皇太后看着她,也有些不适应,只觉得她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她还继续温和地劝导:“但是,不管如何,她懂得医术,这点无可否认,御医都没办法了,你为什么还要固执己见啊?”
    贵太妃霍然起身,“姐姐,阿桀是我生的,虽叫你一声母后,归根到底没有人比我这个生母更爱他,更希望他能活下去,这种心情你应该能理解,否则为什么不让夏子安去为你的亲生儿子医治?他都躺在床上那么久了,你相信夏子安的医术,就让她入宫去医治吧,你若可以做到这点,我也可以让夏子安来为阿桀医治。”
    第八十三章 不能饶了夏子安
    皇太后脸色微愠,“你简直不可理喻,这怎么一样?”
    贵太妃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的儿子身份尊贵,是当今的天子,不可让女子医治。要自矜身份,我阿桀便不用了吗?你拉不下这个面子。丢不起这个人。我也一样,你虽是皇太后,但是先帝在生的时候。宠爱我多于宠爱你,我所生的儿子,也不会比你的儿子低贱。”
    慕容壮壮在旁边听到这句话。大怒,“太妃,你心里再着急,也不可胡说。快跟皇嫂赔罪。”
    贵太妃冷冷地道:“公主,她是你的皇嫂,我便不是吗?我受够了,这么多年哀家都毕恭毕敬地对她。但是。她对哀家怎么样啊?名义上是姐妹。姐妹情深,可谁都知道。她一直都想打压哀家。”
    皇太后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一直看着贵太妃,仿佛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良久,她才缓缓地站起来,神色灰暗地道:“好,哀家不说了,你喜欢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贵太妃冷着脸,别过头,怒气不褪减半点,仿佛,她才是最有资格生气的人。
    安亲王看着这一幕,不觉得诧异。
    其实姐妹两人的斗争,早就开始了,从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皇太后不知道罢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这个妹妹是真心恭谨自己的。
    但是,以贵太妃的性子,又得先帝这般的宠爱,怎可能真心臣服皇太后?只是当年夺不走皇后之位,后来皇太后的儿子登基,她不得不屈居皇太后之下。
    后来皇帝病重,阿桀上位被封为摄政王,她开始尚可隐忍,毕竟皇帝还没驾崩,还有好起来的可能。
    但是,如今阿桀命悬一线,阿桀如果死了,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再驾驭在皇太后的头上,这一次的恶言相向,她已经算是破罐破摔,好歹也要光辉一次的意思了。
    她可以想象,如果阿桀没出事,如果皇上驾崩,贵太妃会是第一个对皇太后翻脸的人。
    把她一生的恶气都出在皇太后的身上。
    慕容壮壮没想到这么深,看到贵太妃竟对皇太后这般不恭敬,只觉得她疯了,急疯了。
    她横在皇太后面前,生气地对贵太妃道:“老七出事,不是只有你这个生母担心,我们一样担心,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侄儿,谁希望他出事来着?你别弄得我和嫂子都想害你一般,逮人就吠,我看你是疯了。”
    贵太妃抬起眸子,傲慢地看着慕容壮壮,冷嘲热讽地道:“没错,你只认她这个嫂子,却压根没把哀家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你何必来王府?跟着她回去寿宁宫吃奶去。”
    慕容壮壮脸色大变,这种话已经不是一个贵太妃可以说的了,她拉住皇太后,冷冷地道:“嫂子,不必跟她置气,我们走。”
    皇太后听到这番话,又怒又惊,更多是心灰意冷,“哀家便当你是为阿桀着急,今天你说的话,哀家可以当没有听过,阿桀好起来之后,我们还是姐妹。”
    贵太妃扬起倔强冷傲的脸,“皇太后真是气度过人,你爱怎么认为便怎么认为,横竖哀家这一辈子,都得屈居你之下了。”
    皇太后真是难堪极了,本是想马上转身走的,但是看看床上的慕容桀,心里一痛,这孩子总归是她看着长大的。
    可不走吧,在这里又招人讨厌,进退两难之际,安亲王道:“母后,您先回吧,儿臣在这里守着。”
    皇太后只得道:“好,你看着他,看好他,不许他出任何事。”
    这最后一句话,是哽咽着说的。
    皇太后走的时候,看了看贵太妃,贵太妃福身,却是一脸的桀骜不驯,“恭送皇太后!”
    皇太后气得脸色发青,拂袖而去。
    慕容壮壮看着贵太妃,“你何苦这样?太后又没有坏心思,她来看看老七……”
    “她是来看老七吗?她是来为夏子安求情的,她若真的为老七着想,就该拿出她宫里的名贵药材送给老七,但是她是空手来的。”贵太妃冷冷地道。
    慕容壮壮一怔,“什么名贵药材?宫里有的,王爷都有,你计较这个做什么?”
    “是吗?”贵太妃坐在床边,冷下脸不与慕容壮壮说话,“你也出去吧。”
    慕容壮壮愤然离开,却也不走,坐在院子里发愁。
    慕容桀的伤势在晚上急转直下,高热抽筋,且口吐鲜血,呼吸渐渐地慢了下来。
    院判直指不该搬动王爷回来,因为伤势太重,移动之后又导致一些伤口裂开,感染严重。
    道长冷然反驳,“那天在大将军府,惠民局的大夫都说没法子了,撑不过十二个时辰,但是回来府中已经有两天,这是在下的药粉见效。”
    “那为什么现在不见效了?”院判对这个道长很是怀疑,因为这两天他也参与治疗,一直在给王爷上什么神药。
    院判来的时候,安亲王便给了他一张药方,这药方是之前子安开的,院判见了这张药方之后便迅速藏在袖袋里,回头自己写了与子安一样的药方给贵太妃过目,这两天,王爷一直服用方子上的药。
    院判认为,这个方子才是延续王爷两天的关键所在。
    道长看向一脸悲伤的贵太妃,义正辞严地道:“贵太妃,请恕在下不得不这样猜度,那天夏子安为王爷施针,施针之后情况便开始严重,在下严重怀疑,是夏子安对王爷动了手脚,导致在下的神药无法见效。”
    说着,道长拉开贵太妃,在她耳边轻声道:“听闻皇太后过来为夏子安求情,是皇后授意的,皇后为什么要为夏子安求情?”
    贵太妃想起那天慕容壮壮特意引开她,让夏子安下针,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而且,皇后不可能为会夏子安求情的,如今梁王的病都好很多了,就算没有夏子安医治,他一样会痊愈。
    莫非……她想到了太子一党
    想到这里,她恨声道:“一定是她。”
    她是太子党的人,她要阿桀死,那样太子便可顺利登上监国之位,等皇帝驾崩,他就顺理成章登基。
    她不能轻易放过夏子安,不能让夏子安成为太子党的帮手,杀了夏子安,便可狠狠地打皇后的耳光。
    第八十四章 带走子安
    贵太妃这个念头一生,便疾步出去。
    片刻之后,她回来。眸色已经多了几分阴狠。
    慕容桀将死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出去,就算安亲王如何想封锁消息,也不可能封锁得住。
    因为。太妃不配合,御医说没法子之后。她竟大张旗鼓地让道长来作法。
    萧拓也查到了那道长的来历。命人通知安亲王移步一见,因为在太妃的严令之下,他无法进入王府一步。
    安亲王出了摄政王府。萧拓在巷口的马车上等着。
    他上了马车,落下帘子,萧拓便急忙说:“已经查清楚了。这个神棍叫陶德,是福德观的观长,在王爷监国之前便开始接触太妃,皇上病重的时候。太妃曾几度到福德观去,有消息透露,贵太妃要陶德作法,让皇上病重。且为王爷祈福。让王爷有出头之日。那陶德便布下了阵法。七天七夜,果不其然。几天之后,重病的皇上便下旨让王爷监国,贵太妃对陶德便深信不疑了。王爷出事的时候,陶德也正好在府中做客,是贵太妃请他到府中说道的。”
    安亲王骇然,如果这属实的话,那岂不是贵太妃对皇上用了厌胜之术?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安亲王想起贵太妃对皇太后的态度,看来,她是早有为阿桀夺权的心,只是阿桀不知道而已。
    如果没有猜错,除了这厌胜之术,她必定还有另外的部署。
    “此人与什么人来往多?”安亲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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