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绒盒打开，里面是颗简单的双心钻戒。
    钻不大，日常能戴，不显得累赘，是她喜欢的款式。
    “季若书，嫁给我。”
    钻戒，玫瑰，下跪，全有了。
    确实有进步。
    提前准备过，不是心血来潮。
    可季若书不想就此放过他，结婚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求婚也是一辈子一次，哦，两次的事情。
    “我说过的，什么时候粉丝们让我嫁给你，我才会嫁给你。”
    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远远不如粉丝们喜欢他支持他陪伴他的时间。
    就算薄添如今退圈，她还是希望他们的感情与婚姻能够得到粉丝们的祝福，她不在乎粉丝们怎么看待，却不愿薄添受到委屈。
    季若书愿意等到那一天。
    薄添早有准备，高声喊道：“甜甜圈们，你们怎么说？”
    季若书一愣。
    她以为亲人朋友之外多出来的观众是哪里找来凑数的，难道那些人是……
    “嫁给他！”
    “我们同意啦！”
    “嫁给他！”
    “生包子！”
    “我们要小包子！”
    开始，人群中还有不同的声音，等到后来，只有统一的“嫁给他！”和“生包子！”。
    场面一如一年之前。
    家人朋友外的陌生人，全是粉丝。
    她们头上戴着的甜甜圈光环，从开场出现那一刻就说明了身份。
    薄添：“粉丝们同意了。”
    他的眼神在问：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
    能有什么要求？
    季若书没想过要为难他，现场临时想想，觉得还真的能说一两个。
    “我喜欢的是小奶狗。”
    “我不奶吗？”
    “你现在是总裁。”
    “小奶狗总裁啊。”
    “你说这话心不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
    “我就是小奶狗啊。”
    “…………”
    “你最喜欢的小奶狗。”
    季若书：“……”狗子真的变了。
    进化过程是这样的：小奶狗——小狼狗——小浪狗——自恋狗——总裁狗，进化得非常彻底，极快地向陆羽靠拢。
    她已经想不起当初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和陆羽退婚，近处的霸道总裁不要，撩一只京城的小奶狗，谈一段异地恋。
    季若书脸上的表情纷变，薄添的心跟着七上八下的，他自信季若书不会抛弃他，愿意嫁给他，唯一的变数是：她什么时候才肯嫁给他。
    为了这一天，他暗暗许了薄嘉不少好处，打通季景曜那关；展现自己对季若书的关怀与爱意，过了岳父那关；联合京城和各地愿意在这一天前来帮忙见证的粉丝，包机包车包吃包住……
    他前前后后努力一年，可千万别再闹笑话了。
    薄添眨眨眼，露出小奶狗的姿态，“你要睡完就跑，始乱终弃？”
    季若书：“……”
    众人：“……”
    脸呢脸？
    薄添的脸，你在哪，主人不要你了，你自己回来吧！
    季若书：“……小甜甜，你准备了多久？”
    “一年。”薄添如实告诉，很不要脸地说，“去年你没答应我，今年我就再来一次，你今年不答应，我明年再来一次，总有一天会答应我的。”
    季若书的心很软，舍不得他一年一年地摔在同一个坎上。
    而且，他们俩现今的状态很好，过得和夫妻生活差不多，就是差一个小红本，缺一层受法律保护的关系。
    季若书满足于现状，薄添想更进一步。
    他们的这段感情中，季若书主动走出两步，剩余的九十八步，他怕她累，全部走了。
    “行了，地上凉，起来吧。”季若书弯腰去拉薄添的手，薄添不肯，抬抬自己的手，他还捧着戒指呢，“你先答应我，我把求婚戒指给你戴上再起来，求婚步骤不能乱。”
    季若书：“……我答应了。”她伸出左手，中指上还戴着他们俩的情侣对戒。
    薄添摘下那枚情侣戒，把钻戒戴到无名指上。
    钻戒戴好后，他从地上起来，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红色绒盒，里面有一枚男戒，钻很小。
    从款式上来看，是对戒。
    “若书，给我戴上吧。”
    “嗯。”
    季若书取下薄添中指上的情侣戒，把钻戒戴在无名指上。
    这是求婚现场，不是结婚现场，可是该有的，薄添全部准备了。
    两只情侣对戒完成使命，一一放入对应的绒盒里。
    从这天起，他们的身份将不再是随时能够分开放弃的情侣，而是更牢固的人生伴侣。
    “亲她！”
    “接吻！”
    “kiss！”
    “新郎可以吻新娘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气氛瞬间爆到**，众人齐声大喊“kiss！”
    “kiss！”
    “kiss！”
    “kiss！”
    薄添低头，眼里蕴满笑意，他很开心，他的求婚得到粉丝和家人朋友的全部支持。
    他们的感情是受到祝福的，得到所有人同意的。
    “老婆，我要亲你了。”
    季若书心说，还没结婚呢，喊什么老婆！
    面上没表现出分毫，点了点头。
    薄添捧着季若书的脸，轻轻地落下一吻。
    *****
    薄添和季若书没有举办订婚典礼，跨了过去，第二年季若书生日那天，在京城举行婚礼。
    婚礼从简，没请太多人，双方亲戚与要好的朋友到场，媒体粉丝全部被挡在外面。
    招靖看到婚礼现场后不太满意，怀疑薄添是不是变心了，堂堂京城四大家族的薄家难道不能给季若书一个盛大的婚礼吗？
    太简单了吧！
    今天是季若书的好日子，她不敢当面去问季若书，怕她难过。
    转而去问另一个伴娘薄嘉：“薄嘉，你们家怎么不搞个更好点的？”她看着都替季若书难过。
    薄嘉瞅了瞅四周，眼见没什么人注意她们，把招靖拉到角落，小声地说：“若书怀孕了。”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当然得从简。
    “怀孕了？”招靖惊愕地瞪大了眼，还好，她知道消息比较震撼，没有高声叫出来。
    想想明年这会儿能见到白白胖胖的小包子，顿时把婚礼现场的丢到脑后，急切地抓着薄嘉问：“什么时候怀的？几个月了？若书都不告诉我。”
    “三天前知道的。”弟媳怀孕，薄嘉笑得跟自己怀孕似的，满脸的母爱快溢出来了。
    “幸好才一个月，日子浅不显怀，离原定的日子比较近。”
    作为好友，招靖高兴于季若书的双喜临门，同时又有点担心，“她刚怀孕，撑不撑得住啊？听说前三个月很危险的，婚礼现场又那么多步骤。”
    “放心。”薄嘉说，“鞋子换成平底，步骤减掉很多了，待会儿我们俩注意点婚纱，别让她踩到。怀孕的消息还没太多人知道，所以等会儿敬酒的时候机灵点，别让人灌她酒。”
    招靖急忙点头，必须的，怀孕的人怎么能喝酒呢？
    “不能说吗？怀孕的事。”
    薄嘉点头：“求婚是去年的事，婚礼准备半年多了，可是结婚前爆出怀孕的事，总有人说奉子成婚。我们知情的知道不是，若书不介意，我弟不想若书委屈，准备之后再说。”
    也是。
    嘴巴多了的人就是爱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