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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她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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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煋慢吞吞挪步过去,站到他面前,邵淮抬头自下而上仰视她,捏了下她掌心,轻声道:“坐吧。”
    “坐哪里?”
    “都可以。”
    二十分钟后,连煋神情有些纯粹的发懵,任由他拿出纸巾,一点点擦拭手上的水光。
    她猛然从沙发跳下来,两眼亮晶晶捧住邵淮的脸,“不要和别人说好吗,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等我挣到了钱,就和你结婚。”
    “好。”
    她转过身,让邵淮帮忙检查她的裤子,“快帮我看看,我裤子没沾上水吧,看仔细点,可别让我出门丢脸了。”
    邵淮擦好了手,抚平她裤子上的褶皱,“没有,我刚用纸垫着了。”
    “你可真贴心。”连煋实在舒爽,又对邵淮疼惜了几分,实在没礼物送人,摸着他的脸道,“你要钱不?”
    “什么?”
    “我今天没礼物送你,你要是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几块。”
    邵淮抽出两张湿纸巾,拉过她的手,细细擦拭她掌心,“不用了,你留着吧。”
    “你真好,真体贴。”连煋摸了摸他的脸,“我先去打扫卫生,晚点再来找你。”
    依依不舍亲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出门去,神清气爽,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刚准备拖地,乔纪年就来找她了,“你干嘛去了,半天找不到人。”
    “还能干嘛,打扫卫生呢,找我有事?”
    “给你发钱呢。”乔纪年大大咧咧搭着她肩膀,“跟我去就知道了。”
    一路来到船长办公室,许关锦在等着了,屋内还有严序,和另外两名机工。
    原来是之前他们在南非时,帮助货船清理渔网的答谢救助金发下来了,在全球海事组织里,有个系统板块专门记录海上事故,包括事故发生地点、时间、原因、救助情况等。
    灯山号对那艘货轮的救助信息,也相应提交上报到系统记录中。
    答谢救助金,是求助船只在平台里进行支付,再由平台下发给提供救助一方,一切记录都公开在平台里。金额多少,全靠自愿,不是重大事故的话,一般也就是意思意思,给个一两千美金用来答谢就差不多。
    这次货轮给灯山号的救助金,有三千美金。
    这笔钱实际上是给船长,至于船长是全额收入囊中,还是分发一部分给海员,全看船长的意思。
    许关锦在几张单子上,盖上章子,道:“当时是连煋先判断了螺旋桨被渔网缠住,她还自己下水清理渔网,才解决了问题。一共也就三千美金,我的意思是给连煋一千五,乔大副五百,剩下一千,严序你们三个机工平分,有意见吗?”
    连煋喜出望外,雀跃举起手,第一个出声,“我没意见!”
    乔纪年笑着耸耸肩,“我也没意见。”
    三个机工更是没意见了。
    许关锦让他们拿着单子去交给事务长,事务长会安排发钱的。
    连煋第一时间拉着乔纪年,去第四层甲板的事务厅找事务长,把单子给事务长看。
    事务长忙得脚不沾地,收了单子道:“好的,等会儿给你们录入系统,后天之前会打款的。”
    严序几人交了单子,签完字就走了。
    连煋傻眼了,不愿走,急得团团转,“可是事务长,我没有银行卡,没办法收款的,可不可以给我现金啊。”
    她没身份证,没合同,上次她让邵淮帮忙问了,邵淮说会给她按正常薪水发放工资。但连煋还是不放心,她连银行卡都没有,就怕这合同的程序拖拖拉拉,到时候连工资没法按时发放。
    “你要现金?”事务长道。
    连煋坚定点头,“对,我想要现金,工资最好也发现金吧,可以吗?”
    事务长进入财务室,半小时后,又拿出一份新的文件给连煋,手里还有一沓崭新的美金,“你签吧,签完给你发现金。不过工资能不能发给你发现金,还得看后面的手续,你放心,不会拖欠你工资的。”
    连煋唰唰几下,填好自己的大名,“好了,谢谢事务长。”
    事务长把钱给她,“你点一下,一千五百。”
    乔纪年抱臂在一旁看着连煋数钱,也对事务长道:“事务长,我也想要现金,可以吗?”
    “你也要现金?”
    乔纪年:“对呀,我的五百块呢。”
    十分钟后,连煋和乔纪年一块儿出了事务厅,兜里各自揣着自己的奖金。
    来到外面的甲板上,乔纪年把他那五百块拿出来,递给连煋,“给你了,我不要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钱?”
    乔纪年笑得无奈,“其实三千块都应该是你的,我和那几个机工就没干什么事儿,主要是你的功劳。”
    连煋不客气地接过钱,“那也好,我比较辛苦,多劳多得。”眉开眼笑把钱揣兜里了。
    今日实在是个好日子,财色两双收,连煋满心欢喜,推着乔纪年往前走,“走咯!去吃饭,乔纪年,你以后要是有不喜欢的钱,就都给我好吗,我喜欢钱!”
    “正好,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钱,等回国了,把我的钱都给你吧。”
    “你可真是个好人,我喜欢死你了。”连煋和他打打闹闹往前走,笑声洒了一路。
    第22章
    船只离开港口, 进入航线正途五海里之后,手机就基本没信号了,商曜坐在车里, 一遍又一遍给连煋打电话, 永远是无法接通。
    他有准备卫星手机,也知道邵淮办公室的卫星电话号码, 想了想,还是没拨通,邵淮这个老狐狸, 肯定不会让连煋过来接电话的。
    夜幕拉开,薄暮冥冥,灯山号驶入正海途中。
    游客在里约热内卢玩了三天, 都累了,这会儿几乎都在房间休息,甲板上人影寂寥。
    连煋拿着扫把和簸箕在甲板上晃荡, 清辉月色在她身上扬了一身的光, 她远远看到邵淮站在首舷的观景廊上, 一寸寸审视他傲然的身姿, 目光停留在他垂在身侧的手。
    她脸皮又烫起来。
    想到邵淮白日在办公室用手给她那样子弄, 手指修长, 人又听话, 让他怎么揉就怎么揉。回味够了之后,连煋又颇有点儿提上裤子, 腰杆子变硬了的意思。
    什么人嘛, 真随便, 塞给他一美元,他就能用手帮人纾解, 这也太随便了。而且他还没答应她的追求,两人还不是正儿八经的情侣,他就帮她这样子弄,这也太随便了,不靠谱。
    处于贤者模式的连煋,傲气得很,开始嫌弃人家了。
    拿着扫把和簸箕离开了,也不上前打招呼。
    邵淮老早就看到连煋在甲板上晃悠,他矗立在栏杆边上,静静等着,想着不出意外的话,连煋应该会来找他。她整日有理由来缠着他,喝咖啡、下载电影、约他去逛超市大买特买。
    今日,甚至要求他用手给她弄,她的要求,他向来照单全收。
    这次等着等着,余光扫到她已经靠近了,不知为何,又走了。
    他看向黑夜下的海面,浓重无界的黑色把海和天连成一睹墙,幕天席地之下,幽暗莫测,他畏惧海洋的浩瀚。
    以前连煋邀请他一起出海时,他总犹豫不决。
    后来连煋消失了,他才一遍又一遍出海,顺着不熟悉的航线一遍遍跑,第一年没有消息,第二年依旧是杳无音信。对于连煋的死讯,大家从一开始存疑,到后来逐渐接受。
    可他没法接受,连煋怎么会死了,她那么聪明,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海上事故就死了。
    他斥巨资,花了十四亿美元,在芬兰著名的造船公司订购了一艘可以走全球航线的邮轮,取名灯山号。希望连煋如果看到这艘船了,能明白,他一直在找她。
    灯山,一座挂满航海灯的山。
    以前她出海时,总是说:“如果你想我了,就在港口西侧的沧浪山上亮起一盏航海灯,灯亮了,我就会回来。”
    他拿到了沧浪山的旅游开发权,在山上缀满航海灯,到了晚上只要一开灯,漫山遍野的灯绚烂盛放,亮出一艘航海帆船的图案,比港口的灯塔还要瞩目,成为江州市一大招牌景点。
    这些灯是沧浪山景区晚上的路灯,也是无数船舶归家的指引灯。
    这片灯山,连煋至今都没见过,她离开时,沧浪山的旅游开发还没彻底完工。
    连煋回到宿舍,尤舒已经刚下班回来,连煋将商曜买的那些零食都摊开放在桌子上,用对讲机把竹响也叫过来。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连煋和竹响商量后,决定把淘金的事情告诉尤舒。尤舒听罢,先是惊讶两人的大胆,但表示会帮她们保密。
    连煋拧开三瓶椰汁,要和她们干杯。
    喝的是椰汁,和喝了酒一样,越讲越兴奋,“我们三个以后会挣大钱的。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一条货船,自己当船东加船长,你们两个也跟着我上船,我们去运货挣钱,还要去淘金,找宝藏,好不好?”
    竹响和她一拍即合,“好,自己当船长!淘金,挣钱,周游世界!”
    尤舒也跟她们碰杯,“如果你能买船,我就不当海乘了,跟着你们一起跑货轮。”
    三人聊了近两个小时,竹响才回自己的宿舍。尤舒和连煋把宿舍收拾干净,各自去洗了澡。
    连煋躺在上铺玩手机,突然在床上翻找起来,“对了,尤舒,你有看到一张白色信笺和一张合照吗,合照上是我和商曜。”
    尤舒从下方探出头来,“看到了,昨天晚上找不到你了,我去找乔大副,然后董事长也跟着下来了。我带他们进了宿舍,董事长看到桌上的信笺和照片,就拿走了。”
    “他拿我的东西干嘛?”连煋气鼓鼓,“拿了也得和我说一声吧,我可以卖给他的,真没礼貌。”
    “你追上他了吗?”尤舒又躺回床上,整理着被子。
    “没有,表白了好多次,我还亲过他,他愣是不答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连煋去邵淮办公室接咖啡喝,顺便问他,信笺和合照的事情。
    邵淮把两样东西都还给了她,只是说,那晚上看了看,不小心塞口袋里,后面忘记还给她了。
    连煋嘟嘟囔囔把信笺和照片收好,“不小心,哪有那么多不小心啊。一般说不小心的,都是故意的。”
    “不小心,其实是故意的?”邵淮重复她的话。
    “就是啊。”
    连煋收好东西,正了正衣领,走到他身侧,靠着他,拿出早餐奶,“你要喝吗?”
    “不用了。”
    连煋俯身,钻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吸管插进奶盒,悠然自乐喝起来。含了一口奶,偏过脸找他的唇,嘴对嘴要喂他。
    邵淮嘴巴抿紧,不喝。
    连煋咽了下去,骄横地抬高下巴,眼里像埋了一根丝线,紧紧束缚他的心脉,“为什么不喝,嫌弃我,看不起我?”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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