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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后宅升职记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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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许久,秦珮玩累了回来,不往自己屋里去,反倒往秦芬这里来,进屋瞧见秦芬喜滋滋的,便道:“五姐姐,这屋子又是临水又是西晒,夏天可难过得很,你怎么好似捡了宝?四姐姐作弄你呢,你看不出来?”
    秦芬忽地噎住了,她高兴了半天,怎么竟然忘了这一茬?这个秦珮年纪虽然小,可是说话的口气却老成,看事情也清楚得很,想必商姨娘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了。
    桃花见主子像是有些愣住,便轻声附和道:“六姑娘说得极是呢,姑娘,咱们夏天可难过了。”
    秦珮愈发得意,也不知收敛着说话:“连丫鬟们都情愿挤些住,不愿往这个屋来,五姐姐偏偏喜得什么似的,徐姨娘那出身,果然教不出什么有眼界的。”
    “六妹妹还请慎言!”秦芬陡然站了起来,徐姨娘虽然不是她亲娘,却是个好人,她哪怕是出于公道,也不能任由秦珮这样一个小孩子去侮辱徐姨娘。
    平日里秦家姐妹们相处不多,秦珮对于秦芬的印象,仅仅是在上房吃饭时她刁嘴挑食又不敢和太太明说的样子,旁的竟想不起来了,这两日秦芬说话多顺着秦珮,她只当自己这位庶姐是个好欺负的,谁知这时竟被训斥了,她在商姨娘身边是要怎么便怎么,这时倔劲上头,决意要给秦芬一个没脸:“我哪里说错了?徐姨娘是知州大人家里嫌不好,推出来硬塞给秦家的破落玩意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丫鬟们原本还在真心或假意地劝和两姐妹,这话一出,众人反倒好似被孙猴子施了定身咒,一个也不敢动了。
    秦芬手上的热气瞬间退了下去,头脑里一片空白。原来徐姨娘的出身竟这般不堪,竟是个别人家使过的妾!她忽地想起了秦府下人们对徐姨娘那略带冷淡的态度,平日里想不通的事,这时全然明白了。
    不过是一瞬的功夫,血液又涨了回来,把秦芬的脸烧得通红:“你不准说徐姨娘!”
    徐姨娘再怎么不堪,也是老老实实在秦家过了这么多年的,又含辛茹苦抚养了秦芬,杨氏不论道,秦芬不嫌弃,怎么也轮不到秦珮一个小丫头议论!
    姐妹二人话说僵了,丫鬟们无一个敢上来劝的,老半天才有一道声音传来:“吵吵嚷嚷的,烦死人了!”
    这声音传来,秦珮松了口气,秦芬的一颗心却吊在了嗓子里。
    秦贞娘带着大丫鬟,迈步进了屋。
    “四姐,你瞧五姐的样子,凶巴巴的,才来第一日就这么凶,以后肯定要天天欺负我!”秦珮上前去拉住秦贞娘的手,撒娇似的摇了起来。
    秦贞娘眉头微皱,略一使劲就挣脱了秦珮,顺势坐了下来:“五妹,你身边的丫鬟也不奉茶上来,这是什么规矩?”
    这么一下,秦芬就看出来,秦珮之于秦贞娘,也不过与自己差不多而已。秦珮上去撒娇,不过是仗着多来两日,吓唬秦芬这个后来者罢了。
    “桃香,快去倒茶来奉给四姑娘。”秦芬正愁没个台阶下来,连忙坐在了秦贞娘对面,“四姐姐,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规矩,请姐姐给我说一说罢。”
    秦贞娘眉头皱了皱:“我瞧你挺知道规矩的,挤兑妹妹,大呼小叫,哪一样用得着我教?”
    这话难听了些,却没像秦珮似的带上徐姨娘,秦芬一下子对秦贞娘和杨氏的人品有了些了解,于是笑着服个软:“做妹妹的不懂事,还请四姐姐教导。”
    秦贞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罢了,也谈不上什么教导,我是受了娘的吩咐来告诉你,早上卯正二刻请安,请过安了我和三姐去上课,你和六妹自己在这里呆着,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午饭寻常在自己屋里吃,若是母亲有传唤,自有丫鬟来传话,下午自家在屋里练些针线或写大字、读书,晚上酉正再去请安,用过晚饭了就各自回来,凭各人玩些玩意儿,到点安歇便是了。”
    虽然口气生硬,却说得清清楚楚,比那些口气和软却藏三瞒四的倒好多了,秦芬识得好歹,起身好好谢过:“多谢四姐姐明白告知。”
    秦珮直愣愣地将二人来回看一遍,见秦贞娘起身要走,叫了起来:“四姐,方才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芬不由得气得发笑,原来这秦珮不是刺儿头,是个真傻子,方才的事细论起来,秦芬只有三分不是,秦珮能有七分,她竟还敢来问?
    第8章
    秦贞娘看也不看秦珮:“你要怎样,自去和母亲说,我可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秦珮毕竟年幼,这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恨恨地盯了秦芬,半晌后从鼻子里出口气:“你等着!”
    秦芬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去搭理秦珮,回身便去收拾屋子了。
    过得许久,秦淑便往西厢房来了,仍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芬丫头,六丫头她可是惹你生气了?”
    秦淑和秦珮共住在东厢房,听见这事也不奇怪,秦芬闻言扯起嘴角,算是笑过:“三姐请坐,桃香上茶。”
    “你们都不必伺候了,我和五妹有话要说。”秦芬挥挥手,丫鬟们便退了下去,桃香却好似个棒槌似的,杵着一动不动。
    秦芬这时才发觉,桃香这小丫头单纯天真,却一点也不蠢。
    “桃香你也下去吧,我和三姐说些知心话,不用伺候。”
    桃香应了一声,临走时还不忘看了看秦淑,仿佛多么提防似的,秦淑见了,脸上也未免有些挂不住,秦芬看了,不由得好笑,却不敢真笑出声。
    “六丫头她就是那么个性子,芬丫头你别和她计较,你若生气,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吧。”秦淑说着,站起身福了福。
    秦芬连忙也站了起来,嘴里忙不迭地客套。这秦淑到底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上赶着做好人,是图什么?
    “五妹,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习惯,六妹那个性子你也知道的,没事她还要和你拌两句嘴呢,更何况又是真吵了起来。”秦淑说着,凑近了些:“你在这里拌嘴的事,已经四处传遍了,你姨娘还不知怎么着急呢,横竖这会没什么事,你回去安一安徐姨娘的心也好。”
    秦芬用力盯住秦淑,瞳仁猛然一缩。
    隔得大半日,事情传到上房,杨氏皱了皱眉:“六丫头和五丫头拌起嘴来了?是怎么个事,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句也别漏。”
    紫晶忙道:“起因是珮姐儿说芬姐儿的屋子西晒,芬姐儿身边的小丫头桃香便说夏日里那屋子实不好受,后头珮姐儿又说徐姨娘出身不好,教不出芬姐儿的眼界,因着这句,这才认真拌起嘴来。”
    杨氏皱了皱眉:“老六的嘴,实像了商姨娘,净是尖酸刻薄不上台面,老五虽不是出头挑事的,也纵着小丫头胡说,连长辈的赏赐都敢挑三拣四,也不是个省心的。”
    碧玺在边上,心里默默一叹,桃香那一句话,知道内情的都明白是无心,五姑娘更不可能是有意放纵,可是紫晶偏偏认真“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太太,这样一来,五姑娘便在太太这里挂上了号。各位姑娘搬去绛草轩,太太都是赏了东西的,五姑娘有了这一出,想必是不会得什么赏赐了。
    可是碧玺除了一叹,也无法可想,各人有各人的处事准则,紫晶便是唯太太之命是从,连老爷都排在第二个,别个谁的面子也不给,为着这一条,她虽行事不算出挑,却也被选了一等。
    “碧玺,挑丫头的事,可办好了?”
    不防主子问到这事,碧玺稍一愣神,答道:“回禀太太,办得差不多了,各处选了几个,又从外头买了几个,一共九个丫头,正学二门里的规矩呢,过些天就可送来给太太过目了。”
    “贞娘那里人本就是齐全的,再给一个也不是不行,五姑娘处,挑个懂事的便可,倒是三姑娘和六姑娘那里的人,得好生挑着送去。”杨氏放下手里的账册,闭目揉了揉眉心,“三姑娘那里是结了亲的,自然要挑个顺心可意,以后能帮衬三姑娘的,六姑娘不懂事,便挑个安分些的规劝她。另有这次五丫头生病,杜若是头一个要打发的,其他还有不懂事的,也顺手打发了出去就是。”
    碧玺把几句话在心里细细品过,知道这次太太是认真发作,便道:“太太,我虽然能看看小丫头乖顺不乖顺,可是见识还浅,人品上恐怕便看不准了,不如请张妈妈帮着掌掌眼,以免误了太太的事。”
    杨氏点头准了,一左一右拉住两个大丫鬟的手,叹道:“这几年也幸亏有了你们两个,我才不至于左支右绌,你们的好处我都知道,过两年一定替你们好好寻一门亲,风风光光将你们嫁出去。”
    这话于紫晶不过是顺口一赞,于碧玺,却无异于天降佛音,她甫一听完,眼圈就热了。
    自从她出落成大姑娘,老爷的眼睛总好似沾了浆糊似的黏在她身上,太太对老爷时远时近,在这件事上态度便一直不分明,她这几年小心谨慎,处处周到,便是希望太太念她几分好,好歹别将她当成个物件送给老爷。
    当姨娘原也不算什么苦事,都是做下人的,姨娘和婆子丫鬟也并不差多少,可是金姨娘和太太的斗争她是看在眼里的,金姨娘心思极深,太太的手段也并不弱,她一个老实巴交的丫头,掺和进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倒不出配个有出息的小厮,熬上一二十年,一家子还有些指望。
    天可怜见,这番心思终于得到了太太的首肯,碧玺怎么不高兴?
    杨氏见碧玺红了眼圈儿,也不点破,只道:“照日子,明天该是姑娘们回去住的,你去吩咐这事,紫晶在这里就是了。”
    碧玺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恰逢遇见姑娘们请安,便低头与众人见过礼,秦淑领头与她颔首致意,后头小的便跟着点点头,众人正要进去,碧玺却拉住了秦芬:“五姑娘的袖子怎么脏了一块?”
    秦贞娘冷哼了一声:“她自己爱胡闹呗,还能是因为什么?”
    这话像是故意找茬,吓得秦芬汗毛倒竖,她和秦珮吵了一架,却不代表她想把这件事反复拿出来说,幸好秦贞娘也没再多说什么,秦芬便跟着碧玺走到了一边。
    “好姑娘,你与六姑娘拌嘴,怎么连太太分的屋子也敢说不是?”
    这话一出,秦芬不由得奇了,虽然碧玺周到,却也不该是这滥做老好人的性子,若是谁的事情都要管,她也做不成杨氏身边的大丫鬟了。
    碧玺只说了这一句,却又不说了,理了理秦芬的袖子,道:“姑娘,好了,请进去吧。”
    这下子,秦芬更奇怪了,若是出于好意,怎么也该多嘱咐几句,若不是,便不该说这话,只是有一点秦芬敢肯定,碧玺说这一句,绝非出于杨氏的意思,而是她自己的意思。
    带着一脑门的疑问,秦芬进了屋,听见杨氏道:“你们身边如今也该好好分派两个像样的人去,过几日,张妈妈就给你们把人领过去了。”
    秦贞娘摇摇头:“娘,我和三姐身边的人都尽够使唤了,不必了。”
    秦淑也笑着道:“母亲,四妹说得很是呢,五妹六妹年纪小,多给她们些人服侍吧。”
    杨氏对秦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但也不可太随和了,你身边的小丫头金铃儿,我听说是个顽皮的,她既不能好好服侍主子,便也不必留了。”
    秦淑的笑容不由得一滞,竟忘了回话。
    此番到绛草轩,各人都把素日随身的丫鬟带了两个,金姨娘那里费尽心思,选了一个稳重周到的大丫鬟玉琴,一个伶俐聪慧的小丫鬟金铃儿,这时杨氏随口就打发走一个,无异于断了秦淑一条臂膀,她到底是半大女孩,素日再沉着,也不免有些焦急了。
    便是这么一默,杨氏已看出这个庶女并非真如素日那般憨厚老实,这时倒也没有惊讶,只慢慢靠在了椅背上,口气淡淡的:“这金铃儿冲撞了芬姐儿,不能再留,淑姐儿若是舍不得,再挑个伶俐活泼的送去,仍叫金铃儿就是,紫晶,你替三姑娘好好留意着。”
    “是,奴婢记下了,必替三姑娘选个好的。”紫晶一板一眼地应了下来。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秦淑也无法可想,只得咬牙谢过。金铃儿再怎么伶俐,不过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可她是厨房曹大娘最心爱的小孙女,又是外院书房里章来管事的侄孙女,金姨娘费了多少心思才把她收拢在身边,此时全然无用了。
    这时秦淑脸上的笑已然僵硬,秦贞娘也瞧出不对来,素日里不论金姨娘如何上蹿下跳,姐妹们总是和睦的,况且这庶姐一向温柔敦厚,多忍让于妹妹们,事发后她还曾在母亲面前替庶姐分辩:“总是那金姨娘搅事,关三姐什么事?三姐平日里从不和我争什么,难道还能为了一个没见过的男子争起来?娘你责备金姨娘便罢,却也不必迁怒三姐。”
    此时看着,这庶姐难道并非那般纯良,秦贞娘心里飞快地思索起来,不期然想起下人们传的那闲话来。
    听说金姨娘送了许多好处于柯家,那柯秀才也瞧上了秦淑的人才,两头都是满意的,柯家这才将亲事换过,她一向只以为后半截话是有心人编排秦淑,难道这话竟也有些根源?
    这时屋里气氛微妙,除了秦珮这个真孩子,各人都已察觉到了,秦芬忍住好奇心,强自低下头去。自己身边还有一摊子事情没理清呢,还是少管别人的闲事了。
    杨氏今日仿佛兴致很高,将女儿们一一过问:“贞娘那里的连翘年岁太大,便也换一个丫头,珮丫头那里的绸儿又太小,也换一个,芬丫头那里缺一个人,便补一个去,这样一来,便四处都周全了。”
    这几句话既公道又公平,连秦贞娘也一并带到,并不曾厚此薄彼,秦芬随着众人起身谢过,心里再次感叹,这嫡母的做派当真是令人无可指摘。
    杨氏又嘱咐几句,用过饭便命各人散了,秦贞娘这次倒没牵着秦淑一起,昂首阔步领先出去了,秦淑急匆匆向杨氏行了礼,飞快地追了上去。
    秦珮落后几步,见了两个姐姐的情状,用手肘拱了拱秦芬:“五姐,你说三姐和四姐闹什么别扭?”
    秦芬不愿多嘴,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秦珮又转了转眼珠,问道:“五姐,太太怎么不曾赏赐你东西?我们其他人搬去绛草轩时,太太可都是赏了东西的。”
    这话连杨氏也带上了,更不好答,秦芬怕招是非,便捂住了发髻:“呀,我早上出来带的金花怎么少了一朵?”
    秦珮往她头上一照,果然少了一朵,想了想道:“难道是掉在太太屋里了?”
    秦芬点点头:“既如此,我回去找找,六妹你可要同来?”
    秦珮对于杨氏这个太太还是有些畏惧的,乐得少见一次,闻言连忙摇头:“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喂鱼了。”
    秦芬目视秦珮远去,将掌心的那朵金花紧紧捏住。
    廊下远远还站着几个丫鬟,难保哪一个就听见了这句敷衍,为保周全,她还是得装模作样一番,于是走到一个丫鬟跟前,仰起头道:“茶花姐姐,我的金花不见了一朵,你帮我找找罢。”
    茶花素知徐姨娘院里与碧玺交情不错,见秦芬来,便笑眯眯地:“芬姐儿可知道是落在哪处了?我带你去找找。”
    秦芬知道杨氏心绪不佳,也不说屋里,只指着方才碧玺替她理衣裳的耳房门口:“碧玺姐姐替我在那里理袖子了,我们去那里找找罢。”
    才走到窗下,便听见杨氏的声音隐隐传来:“这事是谁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罢了,你也莫要说了,叫了章来家的过来回话!”
    章来是秦览身边得用的管事,要叫他女人进来回话,便是大事了。秦芬可不想听见领导的秘密,顿时头皮发麻,却不知如何哄得茶花调转头去。
    茶花却突然一拉秦芬,轻声道:“姐儿,好像在那里!”说着牵着秦芬急急走远些,紫晶出得门来四面一顾,倒训斥了几个廊下的丫头:“也不知去耳房里听着茶炉子,都是做什么吃的!”
    秦芬且喜茶花是个伶俐的,免了她出一遭头,于是装模作样找了一遍,只作未见,待到院门口见了桃香,便与茶花别过,走出十余步,将金花丢在地上,惊呼道:“金花在这里!”
    第9章
    女儿要回来,徐姨娘早把院里收拾了一遍又一遍,秦芬到时,觉得连空气都是干净清香的。
    屋里四处都是清清爽爽,一根头发丝也不见落在外面,只徐姨娘常坐那张桌上摆着个竹编的圆笸箩,里边搭着块绣工精细的闪金腰带,这满府里除了杨氏,没人能用金线绣衣物,不用问也知道是孝敬杨氏的了。
    秦芬自然知道这是为了谁,鼻子有些微微发酸,轻轻往徐姨娘身上一靠:“还是姨娘这里好。”
    这样的言语举动,自秦芬病愈了再未有过,这时女儿撒起娇来,徐姨娘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她不欲女儿看见自己的泪意,安顿了秦芬,拉了梨花到边上:“取些大钱,晚饭去厨房加个炒松蘑,再加个松子乳鸽,今儿想必厨房里也忙,记着出手大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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