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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奴[七零]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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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霍恬恬这一大家子兵分两路,一拨连夜赶去县城,赶明早第一个去县户籍科办理手续,一拨则簇拥着往谢叔凛的老宅走去。
    老宅虽然年代久远,但修葺得特别用心,明显比后来的泥砖房气派多了,谢伯冲偏心大儿子,便把这处宅子霸占下来,让给了他住。
    当然,糟老头子坏得很,他也跟着大儿子过,不吃亏。
    宅子前后各有三间,非常老式的前后院结构。
    前三间不住人,分别是厨房、门厅和库房,中间打通,只有柱子承重;后三间住人,分隔成三个房间,分别为东房、堂屋和西房。
    东西两房是住人的,堂屋用来休息和会客。
    地面也比普通人家气派多了,铺了青石砖,非常的整齐。
    前后三间屋中间的院子里同样铺设了青石砖,东边院子里留了一处小菜圃,西边院子里有水井和井台,院子两边还各自种了一棵枣树。
    非常古朴非常典雅的一个院子,青砖绿瓦,带着岁月的痕迹。
    难怪谢伯冲要昧着良心据为己有。
    霍恬恬看着屋子里那些堆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卷起袖子喊道:“姐,娟儿姐,来啊,这是咱们的家,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扔出去!那些猫三狗四的东西,不配放在这里!”
    说干就干,三个大姑娘立马收拾起来,阮娇娇在一旁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户口在谢振华那边卡着,她只能继续忍耐下去。
    于是她有意讨好,一下就找到了谢伯冲孙子的东西,全给扔了出去,可怜谢伯冲刚刚爬起来赶了回来,等待他的却是一地狼藉,气得他直接两眼一闭,厥过去了。
    第123章 第123章女儿护爹(一更)
    谢伯冲的子女全都挂了彩, 脸花的痛得龇牙咧嘴,被踹了裆的则痛得直不起腰来,只得佝偻着身子, 互相搀扶着往村里的赤脚医生家赶去。
    家里的小孩倒是没事, 狗蛋儿还是挺有原则的一只猫猫, 大人做下的恶事, 不会算到小孩头上。
    可正是它的讲原则, 让这群孩子有恃无恐,其中最大的一个男孩居然抄着块板砖来找霍恬恬他们算账,结果这孩子还没跑到院门口, 就看到自己爷爷倒下了,吓得他赶紧扔了板砖, 扶着他爷爷大声叫喊:“杀人啦, 杀人啦, 快去叫警察啊!”
    他这杀猪一般的叫声, 很快引得周围邻居围了过来,可他们这一大家子平日里就没做几件好事, 还总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邻居自然没几个愿意出面帮忙的, 只是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有个因为他家偷挪菜地地界而打过架的男人则笑着鼓起掌来:“死了才好呢,谁叫你爷爷强占了我家两公尺宽的菜地, 这叫现世报晓得吧?”
    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人家也纷纷开始数落他们一家犯下的恶行。
    这家说被他奶奶偷挖了一车萝卜, 那个说被他家偷割了一个多月的韭菜,还有的说地里的大葱都被他家薅去了一半, 又或者是院门口觅食的母鸡被他家顺走了不肯还。
    虽然都是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每一个独立事件涉及的金额也不足以立案调查, 可加起来这么多件,就是很恶心人啊。
    霍恬恬在院子里听得非常恼火,真是不知道,这家人居然这么无耻,还好老谢不是他们亲生的,不然还真是甩不掉这一身的骂名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干脆出去了。
    也不骂人,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那个刚刚还鬼哭狼嚎的谢家大孙子,脑子里琢磨着对策。
    这小子一听舆论风向不对,也就不喊了,而是抱着他爷爷哭道:“你们胡说八道,你们欺负人,那都是你们该我们家的,我奶奶没帮你们插秧吗?割你家一点韭菜怎么了?我爷爷没去你家爬屋顶拿漏吗?你家不给工钱,拿走一只母鸡也是他应得的!”
    “金疙瘩,你说这话可就不讲理了,你奶奶那是帮我家插秧吗?那是生产队的活,她上了工要记工分的,可不是让她白干的。再说了,今年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今年大旱,不趁着刚下了一场雨赶紧把秧苗插了,难道要等雨水过去了地里硬邦邦的再插秧?生产队赶工忙不过来了才把平时不上工的人全都发动起来了,为的难道不是大家的口粮吗?你可真好笑,给村集体干活还算在我家头上了?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呸!”村里的妇女队长受不了这个气,当即指出这孩子在撒谎。
    她的好姐妹帮腔道:“她要是真的好好干活也就算了,可她那是在插秧吗?别人都上前几十米了,她还在后面磨洋工,连十把秧苗都没插完,插过的也是东倒西歪的,我还得把她插的全拔了重新插,这就是你奶奶为组织做的事?你可真好意思说啊,要不是看在你三叔是个师长为国家出汗出力的份上,大家早把你家举报到县里去了,还能由着你们一家整天作威作福?”
    提到谢振华,霍恬恬就不能再沉默了。
    她干脆折回屋里,偷摸管系统买了个扩音器,出来后再次站到群众们面前,清了清嗓子,柔声细语地说道:“乡亲们好,我是谢振华的小女儿,大家管我叫甜甜就好。事情是这样的,我爸根本不是谢伯冲的孩子,而是革命烈士谢叔凛的独生子。当年谢伯冲为了霸占我亲爷爷的家产,逼死了我奶奶,又把我爸抱走,打着给我爷爷养孩子的名义,把我爷爷的祖宅都给占了。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养出金疙瘩这样颠倒黑白的孩子不足为奇。”
    这个消息足够震撼,乡亲们都惊呆了。
    霍恬恬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说明,谢伯冲走失的四儿子被北横岭的沈家收养,叫做沈德山,这人是个间谍走狗,已经被组织上处理了,现在在北横岭坐牢。他有个小女儿叫谢玉秀,跟我一般大,生下来就是病秧子,却被阮二妮偷偷跟我调换,塞在我爸身边,拖累他把所有的个人时间全用来求医问药了,导致他十几年了都没能晋升。我们一家现在终于在国家的帮助下拨乱反正了,现在,我们要回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同时,我要严正声明,我爸跟谢伯冲的养父子关系不成立,我爸已经向组织上声明,绝不承认自己跟谢伯冲的伯侄关系,大家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我们一家是站在广大人民群众这边的,请大家放心。”
    众人回过神来,议论纷纷,心说怪不得呢,大家都以为是谢伯冲儿子多,一个巴掌五个指头还有长短,当老子的偏心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没想到谢振华根本不是亲生的。
    更可恶的是,谢伯冲这么多年隐藏得很好,大家压根不知道他居然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一时群情激奋,口口声声要跟谢伯冲算账。
    霍恬恬见群众的情绪被带动起来了,赶紧趁热打铁,给自己老子挽回形象。
    她义正严辞地说道:“最后,我想说,我爸谢振华绝对不是一个徇私舞弊的人,更不会有意纵容他们横行乡里,他只是被那个假女儿耗尽了精力,堂堂一个师长,家里都没有余量,不然他怎么会十几年都没有给谢伯冲他们几千呢,他为了带那个假女儿看病,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不信大家可以看看,他才五十出头,已经满头白发了,这就是操劳过度的表现哪,这么一个殚精竭虑的老父亲,根本不知道老家发生的这一切。他现在得知了一切,心里很是自责,他也知道,要不是他当了个师长,这家人就不会打着他的旗号欺负大家,所以,他也有失察的责任。好在他现在回来了,大家如果有需要帮忙和伸冤的,尽管开口,我和哥哥姐姐还有爸爸妈妈,一定会帮大家讨要一个公道。”
    谢振华也被小女儿的澄清声明感动到无以复加,他双目泛红,静静地走到小女儿身边,接过扩音器,声音哽咽:“我对不起我小女儿甜甜啊。”
    他抹了把泪,缓了缓才再次开口:“我更对不起将我养大的这一片土地,孩子说得没错,没有及时察觉他们为非作歹,是我的失职,我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
    一身便服的老军官,当着众人深深鞠躬,长达三分钟之久。
    众人都看不下去了,劝他起来说话,他这才继续说道:“甜甜这孩子说得没错,当年我媳妇霍齐家失踪,我又被安排去北大荒开荒,那里条件艰苦,什么都没有,我只能把孩子送回老家。谁想到,等我回来接孩子的时候,老三已经被掉包了。好在现在我媳妇回来了,我的亲生女儿也找到了。现在我别无所求,只想跟乡亲们诚恳地道歉,弥补我的过错。等下我会在这里摆张桌子,大家有什么诉求,尽管提出来,我家甜甜会帮忙整理记录,等明天天亮后,我就尽量去帮大家办好,希望大家给我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谢谢,谢谢。”
    乡亲们见他言辞诚恳,老泪纵横,很是感动,人群中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喊道:“振华,这不是你的错,你别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们做兄弟的早就看出来了,谢伯冲这个老畜生,从小就不给你吃饱穿暖,活儿都是你干的,好处都是他那几个儿子得的。兄弟们早就怀疑你的身世有问题,却迫于当时还是个孩子,不敢去找谢伯冲对峙,兄弟们也对不住你啊。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冤有头债有主,咱们赖不到你身上!”
    “就是啊振华,大家都知道你不容易,媳妇不见了,又为了一个病秧子假女儿倾家荡产,这都是谢伯冲这个老畜生造的孽,大家要算账也是找他!”
    “老海,谢谢你!谢谢大家的理解,不过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连带责任我是推脱不掉的。大家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让我尽一尽心意吧,要不然以后组织上追究起来,我还是难辞其咎啊。好了,我进去搬桌子拿纸笔出来,大家一个一个排队来,被谢伯冲他们霸占了什么东西,偷走了什么东西,尽管如实登记下来,我一定不让乡亲们吃亏。”谢振华一锤定音,进屋搬桌子去了。
    乡亲们交头接耳,也都觉得这样做有好处,毕竟谢伯冲一家就是扯了谢振华的大旗,乡亲们才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的,哪怕这事谢振华不知情,组织上也未必会原谅他。
    倒不如给他一个弥补大家的机会,这么一来,以后要是有人想找他的茬,也好有个说法。
    于是大家自发地排好队,来找霍恬恬登记。
    霍恬恬去院子里找了个竹竿,把手电筒绑上去,斜着插在地上,对准了自己面前的工作簿,开始一一记录。
    一只鸡,一只狗,一篮子青菜,一车萝卜,又或者是被顺走的几个馒头,被抢走的一条鱼,不问事情大小,不问东西多少,全都记录在案。
    这一忙,就是三个多小时。
    谢家子女也从赤脚医生那里回来了,早就有家里的孩子当了耳报神,跑过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会儿他们只觉得大厦将倾,敢怒不敢言。
    而此时,谢伯冲也悠悠然醒转了,他看着身边的大孙子金疙瘩,心说这孩子真是个孝顺的,居然坐在地上,把自己的双腿当做了枕头让他躺着。
    谢伯冲心说没白疼这孩子,心里还挺高兴,结果他爬起来一看,院门口围了好多乡亲们,看他的眼神全是不屑和鄙夷,其中不乏仇恨和怨怼,他忽然后背一凉,赶紧抓住金疙瘩的手:“好孩子,你爸呢?”
    “爷爷,他们过不来。”谢家子女已经被众人围起来了,全都堵在了路边动弹不得。
    不一会,妇女队长领着民兵队赶来,把谢伯冲一家全都赶到了村口的小祠堂里。
    第124章 第124章婆家来客(二更)
    夜里十点, 人群散去。
    霍恬恬把工作簿递给了谢振华:“我连一针一线都记下来了,明天我和姐姐出去买大哥结婚的东西,顺便把这些欠乡亲们的东西也买回来。还有些因为挪地界引发的打架斗殴, 到时候你去跟人家登门道个歉, 正好大哥不是要结婚吗, 我多买点喜糖, 你给人家多发点, 态度诚恳一点,这些恩怨也就过去了。”
    谢振华没意见,他只是忍不住感慨, 他这小女儿被人扔在乡下长大,原以为她不懂待人接物, 没想到她却落落大方, 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
    要换了是他本人, 估计是想不到这么周到的。
    不禁长吁短叹, 这孩子真是耽误了,要是养在自己身边, 要是父母都能陪伴着她长大, 肯定可以读大学, 做个栋梁之材!
    现在只能竭尽所能,用余生去补偿这个孩子了。
    他把桌子板凳搬回来, 院门却没关,免得扔东西的时候再开麻烦。
    几个人回到屋里继续收拾。
    不得不说, 这被人霸占了四五十年的屋子里,东西还真不少, 秋季雨水多,那些被褥什么的透着股子霉味儿, 收拾的时候只能捏着鼻子往外扔。
    好在他们人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把六间屋子和院子一起搬空了,只留了些明显属于谢叔凛置办的老式实木家具。
    张世杰坐在院子里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谢振华走过来看了他一眼,把后院地窖里的糯米酒搬过来一坛,在他身边坐下:“咱老哥俩喝一壶?”
    “好啊。”张世杰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可谢振华就是知道,他这老部下,看向他媳妇的时候,眼中有爱意。
    他那么爽快地答应两个孩子的婚事,也是藏了些私心的,只要做了儿女亲家,想必张世杰就会收心了。
    这会儿老哥俩先照不宣,你一口我一口的,准备喝他个天昏地暗。
    张娟在后院逮着了一只鸡,是谢伯冲大儿媳养的下蛋母鸡,反正这家人鸠占鹊巢四五十年,吃他们一只鸡不算什么,所以她准备把这鸡宰了做晚饭。
    她把鸡翅膀交叉在一起提着,走回前院默默看了眼,见她老子才喝了几口已经有了醉意,不免有些担心,劝道:“谢叔叔,你别给我爸灌酒了,等我给你们做几道菜再喝不迟。”
    “还喊叔叔呢?”谢振华也有点醉了,迷迷瞪瞪地看着这个准儿媳。
    张娟闹了个大红脸,干脆不管了,一扭头跑去了厨房,生火,烧水,烫鸡,拔毛。
    谢钟灵则一趟一趟地把谢伯冲家的东西往外面扔,有些零碎的不好收拾,她直接拿着一把大扫帚,全给扫地出门。
    她把那地上的瓶瓶罐罐当成了谢伯冲这些人,扫的时候特别用力,听着那咕噜噜滚出去的声音,心里真是别提有多畅快了。
    是的,她是带着怒气在收拾的,像是发泄一样,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她动作利索,现在整个屋子都腾空了,只剩下了属于她亲爷爷亲奶奶的家具,她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她把扫帚靠在墙角,见妹妹正在撕扯抹布,赶紧接了过来:“甜甜,你去睡,让我来擦,我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你要是跟我抢着做我跟你急啊!”
    霍恬恬笑着抢了一块过来:“姐,六间屋子呢,你不睡觉啦?让我也尽尽心意嘛。”
    “那行,你把库房擦擦就行了,厨房给张娟收拾,剩下四间都让我来。好了,你不要再跟我争了,你就当我大仇得报,心里高兴,想多干点活发泄发泄,不然我真管不住我这双腿,我都想跑去小祠堂那里痛揍他们一顿了!”谢钟灵难得霸道,霸道起来没商量。
    “行,那我擦库房。”霍恬恬不跟姐姐争了,那些儿时受过的窝囊气,确实需要一个方式发泄出来。
    她把系统那里买来的除垢剂、消毒剂和空气清新剂等拿了出来,摆在院子里:“姐,来我教你怎么用。”
    谢钟灵已经见怪不怪了,妹妹像是带着百宝箱似的,她那衣兜随便一掏就有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当姐姐的习惯了,默默拿起一瓶除垢剂,学着摁那个喷雾出口。
    试了两下,还挺好用,谢钟灵便赶紧收拾去了。
    凌晨一点,张娟端着两盆热乎的菜过来。
    她把那只母鸡一半红烧,一半煲汤,还去院门口的菜地里薅了几十颗芋头,红烧的煲汤的各一半,一点没给谢伯冲家省着。
    本想着有了下酒菜她爸和谢振华就可以好好喝两口了,结果她抬头一看,白忙活了,老哥已经俩倒在走廊下睡着了,两人保持着争抢酒坛子的姿势,滑稽中透着股子心酸。
    张娟默默叹了口气,琢磨着怎么把他们两个弄床上去。
    可床上只有板子,怎么睡呢。
    只得去找小姐妹:“甜甜,你那个兜里能掏出来被褥子吗?”
    “能啊,你看我,差点忘了,我这就来。”霍恬恬赶紧洗了把手,跑屋里去了。
    谢伯冲子孙众多,所以虽然只有两间睡觉的屋子,可西屋却摆了三张床,东屋是给谢伯冲大儿子和儿媳妇睡的,谢伯冲自己在西屋搭了个小床,另外两张床则是给孙子孙女睡的。
    而为了让孙女住得踏实一点,他们又把西屋用木板子隔开成了两半,靠南边窗户的那一半很小,给了两个孙女,另外一大半都给了老头子和几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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