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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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哥儿惊呼:“我还以为瑾小郎今日不打算出来迎新夫郎了。”
    见来人,宋闻清微怔。这少年便是他以后的相公,裴瑾容。名字是极好的,模样也是极好的。
    “若他不是残废,想必钟意他的人家多了去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拉回宋闻清的思绪。
    陆悦梗个脖子,红着脸怒道:“裴瑾容,你这是何意?”
    岑溪看惯了他往常的温文儒雅的面庞,突然变得格外可怖,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衫。
    但陆悦自己老母受了欺负,现在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哭爹喊娘,邻里乡亲也都看着,今日若不找回脸面,往后村里人该如何看他。
    “滚。”裴瑾容淡淡道,眸色幽沉,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短短一个字莫名让陆悦和岑溪的脸烧了起来,岑溪大有一种息事宁人之态,拉扯着陆悦的手腕,有些尴尬。
    这不拉还好,一拉反而让陆悦怒火中烧。他推开岑溪的手,捡起地上的扫帚就想往裴瑾容的身上招呼:“你打了我娘,我今日打了你那也是你应得的。”
    他自知这样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尤其是今日还是裴瑾容的大婚之日。若事真闹到官府那儿去,只会对他不利。
    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裴瑾容一个残废,家中底细尚未可知,又有什么资格在云寒村横。
    今日算裴瑾容倒霉遇上了他,定要让他知道云寒村到底是向着村里人还是他这个村外人。
    谁知并未出现陆悦想象的场景,只见裴瑾容稳稳抓住扫帚把,抬眸冷冷的看了眼他。将手中的扫帚转了个方向,朝陆悦的头砸去。
    陆悦怎会想到裴瑾容一个残废之人,手臂力量竟如此强悍。也怕真打伤自己,赶忙抱头。
    裴瑾容见陆悦如此懦弱,轻嗤一声,又道:“让你们滚,”
    宋闻清:“……”
    很有个性,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岑溪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县里来的小公子怎会见过这种村里人撒泼瞧热闹的场景。自小岑家都是同他说哥儿在外需得注意自己形象,需得谨言慎行。
    他拉下脸,挤出人群,直直地往村口走去。
    陆母一见这场景,那可了得。好不容易搭上的亲事,若黄了,重新找一门不难,但想找到像岑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那可不容易。
    只得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瞪了眼宋闻清和裴瑾容两人。差点呕出一口老血,今天这亏只得吃了。
    她拧了一下陆悦手臂上的软肉,恨铁不成钢,说:“你还不快追!”
    陆悦这才往岑溪离开的方向跑去。
    陆家一走,婚事继续照常进行。少年坐在轮椅上,仰头看向宋闻清。宋闻清挑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望着裴瑾容湿漉漉的双眼,竟觉得他和刚刚冷脸赶人的少年气质丝毫不搭边。
    温热的手攥紧他的手,宋闻清听见裴瑾容带着笑意道:“我们回家。”
    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家吗?他低垂着眼,这个遥远而陌生的词语,对于他来说已经停留在前世五岁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于买房,有了房他便有了家。学医不好学,花的时间又久,但他硬生生成为了医院里唯一一个二十八岁就成了副主任医师的人,当然,也把自己卷死了。
    裴瑾容一只手推着轮椅,一只手牵着宋闻清进了门。
    沈小兰这个怕事的这才施施然笑着进来,拿着玉如意重新给裴瑾容盖上红盖头。
    她见两人牵着的手,撇撇嘴,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裴瑾容可不管她在想些什么,牵着宋闻清进了里屋。按照村里的惯例,将夫郎送进婚房后,要到晚上才能掀红盖头,而新郎则要出去敬酒。
    但想了会儿,虽说娶宋闻清是无奈之举。但既然娶了他就得对他负责,不能委屈了他。这样想着,裴瑾容顺手拿了桌上的秤杆,将宋闻清的红盖头掀开。
    宋闻清被他的举动吓到,他知这样是不符合礼数的。只见少年眼中洒满了星星,笑容阳光,纯真无邪:“阿砚哥哥,屋里闷得慌。你若想打发时间,可以先看看话本。等会儿我差大娘给你送点吃的进来,垫垫肚子。”
    自从穿过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宋闻清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一样,有些发痒。
    他道:“好啊,那就多谢相公了。”
    第3章
    裴瑾容听到宋闻清对他的称呼,结结巴巴道:“你……你不知羞。”
    他在京城也不曾见过像宋闻清这种性子的哥儿,看见素昧平生的小哥,不躲就算了,眼神还那么直白,虽然今天起他便是他夫郎了。
    宋闻清轻快的笑出声,他掀开自己的婚服。这婚服共有三层,他挑开前两层,用力撕下一块布来。
    裴瑾容哪儿见过这种场景,一个哥儿在刚十八岁的小哥面前掀衣服,他压根没意识到,两人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他下意识闭上眼,微微侧身,脸红了一片。
    但宋闻清不懂他的弯弯绕绕,看裴瑾容这纯情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可爱。他蹲坐在裴瑾容面前,笑吟吟出声道:“把你手伸出来。”
    裴瑾容面上发热,不过也乖乖伸出手。刚才陆悦卯足了劲往裴瑾容身上招呼,他力气再大,难免还是受了点伤。
    手心被粗糙的高粱条磨破,还渗出血来。宋闻清见状,微微皱眉,沉默了半晌道:“刚才撕下的布条是最里层的,干净得很,你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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