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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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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响刚刚飞到半山腰,就见从山顶飘下一白一蓝两道身影,高声叫道:“师尊!师尊!我是高响!”
    那蓝色身影飘的更快了,转眼就到了高响身边,一袭蓝袍,剑眉星目、俊朗风逸,不是布子卿是谁?
    布子卿一把抓住高响的胳臂,眼中闪耀着激动的光芒,道:“臭小子,你怎么也到了玄女门来了!咦,小子的身体有些异常,呆会儿一五一十地把你这下日子来的经历给老子好好讲来!”
    高响笑嘻嘻地说道:“我陪一个朋友来拜师的!你不是在翠仙峰看家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不是耐不住寂寞想找个合籍双修的伴侣?”说完向着后面的那个女修真者做出一副鬼脸。
    “去你妈的,敢取笑老子!”布子卿笑骂道,随手给了高响一记“爆栗”,“我是被玄女门的左掌门请来修理防护阵的!来,见过左掌门!”
    这时,那女修真者也飞了过来,只见她一身朴素洁净的白色长袍,看上去十分端庄稳重,若不是头上那顶金冠特别惹眼,谁会想到她就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门派玄女门的掌门。
    高响收起笑容,正色向左清霖行了一礼,道:“见过前辈!”
    左清霖连忙还礼,道:“算起来我是子卿的晚辈,我们应该是平辈,所以还是叫一声师姐吧!”
    高响笑着叫了声师姐,眼睛却看着布子卿,脸上乐开了花。
    布子卿喝道:“臭小子,你肚子里又在冒什么歪主意?”
    高响没有理会他,对左清霖说道:“你的长辈詹九骢现在就在山口,老酒鬼正大发脾气呢!”
    左清霖微微吃了一惊,从容地飞身向山下飘去。
    高响笑道:“子卿!啧啧,叫的真亲热!”
    布子卿扬手欲打,这次高响早有防备,说完就逃的远远的。
    “炫阳门的哪位高手在这儿,让老酒鬼也见识见识!”山下远远地传来詹九骢的声音,随即就凭空出现在布子卿身前,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老怪物的小徒儿长风!”
    布子卿当然知道自己的师尊正阳真人同他之间的过节,微微颔首,道:“见过前辈!”
    “和那老怪物一样的秉性,又臭又硬!”詹九骢翻起怪目道:“你跑到玄女门来干什么,该不是跟你那老鬼师父一样,鬼鬼祟祟地想打哪个姑娘的主意吧!”
    布子卿傲然说道:“我炫阳门的弟子一向光明磊落,从不会鬼鬼祟祟!”
    詹九骢怒道:“哟,小子是不是想挨揍,在我老人家面前吹鼻子瞪眼的!”
    布子卿冷冷说道:“长风一向如此,前辈要想动手,就放马过来!”
    一旁的高响见他们一见面就弄僵了,急道:“老酒怪,这可是我的师尊,你要是敢恃强凌弱,那以后就休想在喝上我一滴酒!”
    谁知这次高响以酒相要挟却不管用了,詹九骢随手发出一道真元力将高响禁锢住,然后向布子卿喝道:“长风小子,小心了!”说完,将真元力凝成一团,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布子卿扑了过来。
    因为面对詹九骢这样的高手,谁也不敢大意,是以一上来就布子卿就用上了法宝,大喝一声:“紫云罩,化形!”一团紫光迅速在身前化形成一把伞的模样,立即将詹九骢的真元力给阻挡住了。紫云罩是布子卿修炼的一件防御法器,可以随着意念幻化成多种形态,防御能力也比心阵要强上许多。
    “好小子,有两下!”詹九骢轻笑一声,样子十分轻松,又加了两分真元,那紫云罩幻化的大伞仍旧巍然不动,只是上面的紫光淡了许多。
    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紫云罩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发出“咯咯喳喳”的声音,布子卿轻叱一声,身形高高飞起,紫色大伞随即散形,詹九骢发出的真元力凝成的能量球没了阻挡,一下子全都击在远处地面上的房屋上,“轰隆”一声,房屋倒了一大片。
    詹九骢怒道:“小子,够狡猾的!使出你的真本事!”
    高处的布子卿喝道:“见识一下我的九昧真火!”一股紫色火焰从指尖喷了出来,迅速在空中蔓延成一条巨大的火龙,蜿蜒着急速扑向詹九骢,空气之中的温度骤然升了起来,方圆百米之内的空气彷佛都燃烧了起来。詹九骢不敢大意,急忙避开。这九昧真火是凡人界人为之火中最为厉害的,仅次于大自然之中的天火和地心之火,而且经布子卿修炼后能够化形,这比高响修炼出的单一不能化形的三昧真火不知要厉害多少倍,连詹九骢这样大乘期的高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詹九骢避开火龙的第一轮攻势,笑道:“看我的冰蛇乱舞!”说完,猛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喷出一道银色的水线,一股浓烈的酒气散开,这水线竟是用酒凝成的。
    那水线一碰到布子卿九昧真火幻化的火龙,立即凝成寒冰结起一堵厚实的墙将火龙阻住,原本炎热无比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火龙也变成了赤红色。
    被禁锢住的高响暗叫不妙,他知道这酒在詹九骢大法力之下,变成了极寒之物,正是九昧真火的克星。可他被詹九骢禁锢,动一下身体都不可能,更无法出手相助了,更何况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使出手也帮不上什么忙,詹九骢现在可是修真界顶尖的高手。
    布子卿见势不妙,收了九昧真火,掏出一把两尺长的碧绿色竹子般的小棒,一把抛向空中,接着大喝道:“启!”手中打出一团青光在小棒之中爆开,那些小棒顿时一齐散发道道绿莹莹的光芒,瞬时在空中结起一个巨大的绿色屏障,布子卿隐身其中,只听到他充满傲气的声音大声说道:“老酒怪,你敢闯一闯我这绿竹阵吗?”
    高响这才放下心来。他十分清楚,用炼制过的器具布阵比空手布阵以及用能量晶石布的阵法都不同,空手布阵必须要布阵者以真元力摧动,真元力一消失阵法就解了,用能量晶石布阵也是同样的道理。而用炼制过的器具布阵只要阵法不破,就永远不会自行消失。像詹九骢这样不懂奇门阵法的修真者,就是修为再高,到了里面也只有被困一条路。高响一直以为自己的布阵之术已经够高超的了,今日见师尊亲力施为,心中顿时惭愧不已,却从布子卿的手法之中得到了不少启发,别人在比拼,他却收获不小。
    詹九骢绕着那绿竹阵上下飞了一圈,摇头叹道:“老酒鬼服了炫阳门的奇门阵法,即使打不过敌人,却永远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算了,长风小子,收了你的阵法,老酒鬼我刚才不过是想称称你的斤两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说完解开高响身上的禁制。
    高响刚能动弹,就怒声说道:“老酒怪,你竟敢禁锢我,更可恨的是居然欺负我师父,哼哼,以后你要是能喝上我一滴酒,我就不姓高!”
    詹九骢瞪眼道:“我和正阳那老怪物大小斗了几十场,没有一次不是我落败,而且他还没有使出炫阳门的奇门阵法,你说我气不气?今天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欺负他的徒弟一把,有什么不可以?”
    高响既好气又好笑,遇到这样横蛮不讲理的怪物,有什么办法?
    这时,布子卿收了那绿竹阵,向詹九骢施了一礼,道:“前辈的无上法力让晚辈叹服!”
    詹九骢沮丧地说道:“我连一个后辈都奈何不了,可想而知当年你师父正阳真人对我是手下留情了,还谈什么无上法力!”
    布子卿微笑道:“前辈当年可能对师尊他老人家有所误会!”
    “误会?”
    “师尊当年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广妙真人扶苏前辈,一个就是玄女门的戚珍儿前辈。师尊从不服人,却对扶苏前辈的奏琴音律和戚珍儿前辈的丹青之术敬服不已,他们经常在一起,不过是弹琴论画而已,并无其他的意思!”布子卿侃侃说道。
    詹九骢愣了半晌,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高响奇道:“你吃醋功夫真是修真界无敌,可也不用到流眼泪的这个份上啊……”布子卿连忙向他使眼色制止住他。
    许久,詹九骢才叹声说道:“我是怪我小肚鸡肠,疑心太重,惹的珍儿在飞升成仙的时候也不开心,我……”后面的话哽咽着再也说不出来了。
    高响心中大是感动,修真修到詹九骢这个份上,居然将凡人的感情看的如此之重,真是世间少有,道:“好了,这么大把的年纪了,还掉眼泪,真不害臊!你的晚辈们已经等了好半天了!”
    “臭小子,敢取笑我!”詹九骢骂道,却没有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飘身飞落到地上。
    地上玄女门的弟子一下子跪倒了一片,詹九骢是掌门左清霖师祖的丈夫,当然也是她们的老祖宗了。
    詹九骢挥手说道:“都起来吧,清霖、清云还有敏儿、静儿两个小丫头随我到大殿去,其余的散了吧!”
    左清霖担忧地朝布子卿望了一眼,布子卿微微点了一下头,左清霖随即释然而去。这一幕却被高响这个有心人看到,心中暗笑道:“师尊肯定和这左掌门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嘻嘻,我要有师娘了……哎呀,不好,我本把左掌门叫师姐,这样一来岂不是乱了辈分……”布子卿见他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忧,不知他又想搞什么鬼。
    第十九章
    几人在大殿坐定,詹九骢一直看着静儿,直看的她心里直发毛。林清云心中不忍,道:“静儿年幼无知,没有见过师祖,还请师祖见谅!”
    詹九骢“哼”了一声,厉声说道:“光是对我无礼吗?我又怎会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最为可气的是,如果今天是修为较低的修真者,她不是会要了人的命?才刚刚炼成飞剑,就如此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等成了高手,岂不是连整个修真界都不放在眼里?门规是怎么说的?”
    静儿脑中“嗡”的一下,玄女门门规极严,恃强凌弱者会被处以逐出师门的重罚,掌门左清霖性子向来随和,而她又是掌门师妹的得意徒弟,向来张狂惯了,谁知今天却碰上詹九骢这个老祖宗,知道大事不妙,急忙跪下连连磕头。
    掌门左清霖急忙跪下,道:“师祖,这都怪我平日疏于管理,还请师祖您念在静儿年纪尚小不懂事,饶恕她这一回吧!”掌门跪下,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詹九骢道:“罚她到思过殿闭门思过十年,清云教徒无方,也跟着去吧!”玄女门几人长长地吁了口气,相比逐出师门,这算是最轻的了。
    高响看小姑娘被吓的浑身颤抖,心中十分不忍,又想骆琬还要在这儿修炼,还没拜师就得罪门人,以后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劝道:“我又没出什么事,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的,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去闭门思过,闷也闷死了,还牵连到人家的师父。这样的处理大大的不妥!”
    詹九骢怪目一瞪,不满地说道:“这是我们玄女门的事情,小子你多什么嘴!”
    高响问道:“你是玄女门的吗?”
    这话一下子把詹九骢问呛住了。他只是前掌门的丈夫,严格来说根本算不上玄女门的人,只是他的辈分大的吓死人,玄女门的弟子对他的意见无人敢辩驳而已。
    高响见他下不来台,笑着取出一瓶西凤酒塞到詹九骢的手中,笑道:“你老人家消消气,这可是储藏了八十年的好酒。静儿那小姑娘嘛,打打屁股也就算了!”
    静儿惊叫道:“不要!”一个姑娘被脱了裤子打屁股,那还不如闭门思过,静儿心中将高响恨到极点,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高响原本是信口开河,却不想这句话让他以后吃了大亏。
    詹九骢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算是服了你这小子,没想到炫阳门祖孙三代都吃定了老酒鬼!看在你的份上,就饶了这丫头,以后再犯可真要打屁股了!”
    玄女门几人谢过詹九骢,朝高响投去感激的目光,只有静儿眼中充满了愤恨,弄的高响莫名其妙,不知在哪儿得罪了她。
    詹九骢对左清霖说道:“好了,该说正事了!这次来,主要是给你带个小师妹回来。既然尹琪慧那丫头不在家,那你这个大师姐就代师授徒吧!”
    左清霖注视骆琬许久,叹道:“真是罕见的纯阴体质,咱们玄女门不出两百年又要出一个大高手了!”说完拉住骆琬的手,叫了声“小师妹”。
    骆琬有些不知所措,腼腆地叫了声:“掌门师姐!”
    林清云笑道:“没想到我们又多了个小师妹,真是可喜可贺!师姐送你个见面礼!”说完从脖子上解下项链,项链下坠了一个青色的珠子。詹九骢笑道:“这下清云可花了大本钱了,那可是修真界的奇宝——玄凝珠,它对纯阴体质的修真者可大有帮助!”
    骆琬听了这珠子如此珍贵,说什么也不受,可怎么拧的过林清云这个修真高手,最后还是被佩戴在她的颈上。
    左清霖笑道:“我可没清云师妹这么阔气,没什么见面礼给你,惟有将玄女门的修炼心法倾囊相授了!有了这玄凝珠相助,小师妹的修炼应该很顺当。不过,要是有什么纯阴的法宝筑基,那就更是十全十美了!”
    高响取出一个瓶子,道:“我想这东西应该有用!”一扬手,那瓶子就轻轻飘到左清霖手中。
    左清霖喜道:“玉冰蟾!这一界真的有玉冰蟾!这可是纯阴体质的修真者入门筑基最好的东西,我只需要稍加炼制就行了!谢谢高……高师弟了!”
    詹九骢笑道:“你谢做什么?他送给他老婆的东西,还用谢吗?”骆琬听了满脸绯红,高响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不防耳朵一痛,被身边的布子卿揪个正着。
    高响叫道:“师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开这样的玩笑?哎哟……”
    布子卿骂道:“臭小子,分开没几天时间,居然骗了个老婆,连师尊都给瞒着,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不把师尊放在眼里了!”
    高响苦着脸道:“我不是还来不及告诉你嘛……哎哟,你老人家轻点!”其实,修真者对揪耳这点小玩意儿朵怎么会痛成这样,高响的故意夸张在场的都心知肚明,只有骆琬这个还没入修真大门的凡人不知道,急得她连忙摇晃左清霖的胳膊。左清霖微笑着轻轻咳嗽了一声,布子卿这才放手。
    高响脱离魔爪,躲到左清霖身后,对布子卿说道:“大不了以后碰到哪家漂亮姑娘,我给师尊你介绍一个,还不行吗?”
    布子卿做势欲打,看到左清霖微微泛红的脸,这才住手。众人被这师父不像师父、徒弟更不像徒弟的两人搞的忍俊不禁,詹九骢更是捧腹大笑,许久才控制住自己,道:“小子,你的事情办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到冰原星去?”
    左清霖道:“师祖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要走了吗?”
    詹九骢笑道:“事情办完了,不走,呆在这儿陪你们这些小丫头干什么?”
    玄女门的弟子对他的这个称呼不已为意,按年纪,詹九骢不知要比她们要大出多少倍,给他当重孙都不够资格,这样称呼反而觉得十分亲切。
    布子卿忽然插口道:“到冰原星去探那神迹倒不急于一时!”
    “为什么?”詹九骢问道,“哦,酒鬼我真是糊涂了,这儿有一个精通奇门阵法的大高手,居然给忘了!”
    布子卿摇头道:“大高手谈不上!在神禁面前,修真者的这点手段根本就不值一提,就是仙人也不行!”
    詹九骢愣了一会儿,灰心地说道:“那咱们不是没戏了?”
    “办法还是有的,那就是——等!”布子卿道。
    见詹九骢还是不明白,高响笑道:“老爷子你怕真是糊涂了!神迹刚刚出现,现在威力无人能挡,等过上一段时间,那些修真高手,甚至还有那些仙人将那神迹中禁制的威力耗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去,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詹九骢这才恍然大悟。
    那个一直没有说话性格十分腼腆的敏儿忍不住问道:“高…高师叔,这一界真的有仙人吗?”这个问题正是玄女门其他几人想要问的,关于这一界有没有仙人,那一直都是传说。
    高响朝布子卿瞅了一眼,见他不动声色,道:“应该有吧,反正谁也没见过!”
    正在这时,大殿外飞檐下悬挂的一个铜钟忽然无风自动,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急促声响。
    左清霖脸色微变,道:“有敌人来犯!”
    詹九骢顿时来了精神,笑道:“走,咱们看看谁有这个胆子,敢到玄女门来撒野!”
    几人赶到山门,见一片狼藉,巨大的门柱横在门口,整座山门算是毁了。两个玄女门的女弟子站在山门内,胸前血迹斑斑,显然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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