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4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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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的?”
    赌桌上的其他赌客其实也像看热闹的人群一样,已经看那只锦鲤碗看了很久了,但什么都没发现,此时一个比一个着急,全然忘记了刚才他们还在一起针对舟向月,反而一个个热切地向他请教。
    其实偷看算是一种比较低级的千术,需要依赖一个反光的道具,一般来说越日常越好,比如烟盒、打火机、首饰等等,通过反光来偷看别人的牌。
    但能走到地字桌上来的人,基本都是见识过那些东西的,一旦看到就会很警觉。
    黄老板这个锦鲤碗,也并不反光啊?
    难道是里面的水面……问题是,水面的反光根本不足以让人看清倒映的东西。
    伟大的老千刺客啊,我们寻求你的帮助!之前被坑走的钱都靠你了!!
    荷官走到黄老板身后,但是皱着眉头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端倪,不得不抬起头请教舟向月:“请问贵客,您能确定这一点吗?就我验看的结果来说,从水面里是没法看到任何牌的。”
    “如果只是您的猜测的话,这并不能作为证据证明出千。如果最终查明并没有出千,无故扰乱牌局,您是要承担同桌贵客的损失的……”
    有了荷官的肯定,黄老板更加嚣张:“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运气吧?哈哈哈,我有这么多锦鲤,你身边连一个锦鲤都没有,输给别人了?”
    他啧啧几声,“刚才我们的牌局早就分出胜负了,你要是认命,那也不过是输掉一万本金而已,现在人心不足蛇吞象,恐怕要把你刚才弄到手的那些钱全部赔出去喽!”
    他早就眼红舟向月刚才抓刺客赢来的钱了!足足24万祸福钱啊!
    然而此时桌上其他赌客却不干了:“让他说!老黄你要是不心虚,干嘛这么色厉内荏的?”
    之前对待黄老板的毕恭毕敬在可能被他坑了钱的愤怒面前不值一提,他们现在如果能许愿,恐怕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舟向月说的成真。
    舟向月懒懒道:“像刚才那样换成沸滚的开水,坐到黄老板的位置上,然后黄老板的手要放在锦鲤的鱼尾上。可能要敲几下,但也可能不用,只是掩人耳目的动作。”
    听着一个个字从舟向月嘴里说出来,黄老板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最后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
    下一刻,他猛地跳起来冲向舟向月:“我去你他妈的神经病!断人财路杀人父母你知不知道!我弄死你这个狗娘养的……”
    可惜不夜洲的打手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一下子就把黄老板给摁在了地上。
    舟向月意兴阑珊地坐在原地,只想知道自己这回能拿到多少赃款。
    虽然黄老板出千已经出了很多局,但只有这一局与舟向月有关,因此他最后只拿到了这一局黄老板赌注的五倍,也就是十六万祸福钱。
    至于别人和黄老板之间的纠纷,他就懒得管了。
    刚才的那一局赌局作废,没有损失。原本抵押白澜的记忆换到的五万,加上之后三次抓到老千的奖励,他现在手上就有了四十五万祸福钱。
    距离起注一百万的天字桌已经不远了。
    舟向月想了想,问身后的工作人员:“麻烦问一下,怎样才能和不夜洲主人对赌?”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却蓦地一静。
    就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在同一时间猛地被扼住脖子,那种寂静带着诡异向远处散开。
    下一刻,安静的人群沸腾了。
    “我天哪哈哈哈哈哈,居然有人妄想和不夜洲主人对赌?认真的吗?”
    “他有多少筹码啊?我看他刚才点了点,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万吧……连天字桌一局都玩不起,别说跟老板赌了,跟蝉爷赌他都不够资格好吧!蝉爷一根脚趾头都可以把他赌趴下了。”
    “救命,刚才还觉得他挺厉害的,现在瞬间觉得油腻了起来,果然不能越级碰瓷啊操!”
    “那五十万都是抓老千得来的,根本不是赌来的。你没看刚才他们那一局吗?手气臭的很,真上了赌桌只有赔本的份。五十万算什么,在地字桌上都不够看,两把就输没了。”
    周围一片嘻嘻哈哈的嘲笑声,工作人员却向舟向月微微鞠了一躬,认真道:“不夜洲的规矩是,所有赌客中赌得最大的人,有资格与老板在赌桌上见面。”
    “目前不夜洲里单局下注最多的是‘蝉’。如果您能赢过他,或许就能获得与老板对赌的资格。”
    第299章 祸福
    赌赢了那个蝉,就可以和不夜洲主人在赌桌上见面了?
    这个路径还挺清晰的,实操性很强,而且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舟向月坐上的第一张地字桌现在乱成了一团,一个个赌客都在找黄老板讨债,自然是暂时没法再赌了。
    于是,他左顾右盼,打算再找一张赌桌。
    地字桌起注就要一万祸福钱以上,在整个不夜洲大厅里,只有十几张地字桌上现在有人。
    放眼望去,每一张桌子附近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不过其中有一大半都在偷偷瞥他这边。
    不远处的一张桌就是他之前抓到第一个老千的那张桌子,刚刚更换了一名荷官,现在还在赌局之中。
    近一点的另一张桌上,一局刚刚结束,有两个人懊丧地离开了赌局,正好可以加入进去。
    舟向月朝那张桌子走了过去。
    然而,他还没走到那张桌前,一个人忽然抢先坐在空出来的一个座位上,看也没看他,立刻就示意开始赌局。
    “啊?怎么这就……”
    赌桌上有人脱口而出,但被旁边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他抬头往刚坐下的那人身上一瞥,立刻就不吭声了。
    装赌注的钱兜收了起来,荷官动作麻利地开始洗牌,那一桌就这样火速地直接开始了赌局。
    赌局开始之后,就没法再加入了。
    舟向月走到一半的脚步停在原地。
    嗯?这有意阻止他加入赌局呢。
    旁边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看吧,不管输赢,赌局也讲究个你情我愿。你想赌也得有人跟你赌,就他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上来就那么不给面子地抓老千,人家干脆不跟你赌了。”
    “大概也有点下马威的意思。毕竟他名不见经传的,突然一上来就气势这么大,肯定要杀杀他的锐气。”
    “嘶,感觉有点社死,我已经开始脚趾扣地了。”
    舟向月心说,不至于吧?
    他琢磨着,这桌该不是有老千害怕了吧……等会儿重点盯一下。
    就在这时,一名侍者走到舟向月面前,对他示意道:“贵客,那边那一桌邀请您去玩。”
    舟向月顺着看过去,发现正是之前他抓到第一个老千的那张桌子,现在刚好结束了一局,桌上还有一个空位,所有人都在看他。
    其中与他正对着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个男人,双手交叉在胸前,吊儿郎当道:“小子,现在其他桌都没空,不如来跟我们玩一局?”
    舟向月:“噗……”
    他拼命忍住笑。
    挺难的,毕竟这位是比他之前见到的起码年轻了一轮的无赦道主李黔骨,看着还很青涩,蓬乱的鸡窝头梳成大人模样,一副社会青年的样子。
    关键是,他在面前供了一个邪神的无邪铃,正好放在手边,还是木头雕刻成的,那大小和形状有点像木鱼。
    这让舟向月不由地联想到,他该不会每次缺功德的时候就敲一敲这个无邪铃,求邪神保佑吧……
    舟向月微笑着招招手,迤迤然走过去坐下:“多谢各位了啊。”
    “说什么谢,”一个人笑道,“大家都是一起玩的朋友嘛,还要多谢你刚才帮我们抓了老千呢。”
    “就是我们这桌玩得比较大,不知道你能不能玩得起。实在玩不起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借你点的。”
    一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纷纷在面具后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在不夜洲,借筹码可以说是一个秘而不宣的禁忌,因为假如借来的筹码被赌客输到无法偿还,那个人就只能拿自己抵债了。
    舟向月问道:“这一局起注多少?”
    旁边有人刚要说话,李黔骨道:“二十万祸福钱。”
    舟向月笑道:“好啊。”
    他刚刚抓老千就赚了四十万。起注二十万,后续还要加注,倒好像是刚刚好替他考虑了,处于一个不高也不低的地方。
    有人小声嘀咕:“这么少……”
    他立刻被旁人踩了一脚,对他使眼色:别把人吓跑了。
    起注不是重点,把人稳住加入赌局,然后诱导他一步步加注才是重点。
    这一局玩的是德.州扑克,牌局就这样开始了。
    德.州扑克的规则是每人会拿到两张自己的底牌,桌上则会依次发出五张公共牌,每个人都可以用五张公共牌和自己的两张底牌选出一个最好的五张牌组合,所有玩家中拥有最大的那个五张牌组合的人就是赢家。
    荷官洗牌的时候,闻讯赶来的人群已经把周围围得密密麻麻,人们不约而同地盯着那个老千刺客:“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个人!盯好他,看看他会不会出老千。”
    所有的赌客都知道,擅长抓老千的人,自己一定也是资深的老千——可是再资深的老千,谁能防得住这么成百上千道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
    在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舟向月放松地坐在椅子上。
    经过他刚才那几轮抓老千的辛勤工作,应该暂时没人敢在这张赌桌上出千了。
    这很重要。
    毕竟,一张赌桌上有两个老千,很容易翻车的。
    清了场之后,他才能放心地发挥。
    荷官开始发牌。
    牌背面朝上发到每个人面前,他们都把手背覆上去,用拇指轻轻将牌掀起一角看自己的底牌,随即立刻松开,以防被别人偷看到自己的牌。
    在一般这样的牌局中,为了防止别人通过观察自己的表情而判断出自己是多大的牌,大家都会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不过所有人都戴了面具,就连不玩牌的时候不戴面具的李黔骨也戴上了,倒是省了这一步。
    这也增大了心理战的难度。
    李黔骨一看到自己的牌,就有点微微的激动。
    他的底牌是红心七和梅花七,直接就有一对对子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和公共牌凑出三条甚至四条,也就是三个或四个相同数字不同花色的牌。
    这是所有五张牌组合里能排在前面的组合了,尤其是四条,赢的可能性相当大。
    他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无邪君保佑,无邪君保佑!让我拿到四条吧!
    荷官继续发牌。
    牌发到舟向月的时候,他也轻轻掀起来看了一眼。
    在他背后几步远的人群中,无数道目光都紧紧盯着他的手。
    其中一道目光如鹰隼般聚焦到了他手下的牌面一角,包括转瞬即逝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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