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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沉睡”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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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了。”琅千秋低声道。
    她示意聂冷川过来看,床上躺着的这名美丽女子、不,是女尸,她姿态端庄典雅,双手交叉落在小腹上,层层叠叠美丽宽大的衣袖将她手上的动作遮的严严实实。
    任谁都不会想到,她一只手腕上有着那样可怕的一道伤口,而另一只手上,正紧紧的握着凶器——正是那面铜镜之中所展示的那只小刀。
    刀口犹带血迹,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干涸成了一朵朵暗色的梅花瓣,透着铁锈的颜色。
    她的尸体并没有僵硬干枯,琅千秋握着她的手腕,只觉得依然柔软,但是却纤细的可怕,而且又很脆弱,仿佛只需要轻轻的一掰,就能将她的手腕子掰断似的。
    聂冷川低声道:“她是自杀的?”
    琅千秋沉默着点点头,若是他杀的话,表情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宁静安逸,透过漫长的时间洗礼,竟也有一种惊人的美丽。
    她显然是自己赴死的,对自己的命运做了充分的考虑与准备,最终坦然接受,慨然赴死。
    琅千秋想不明白,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死去的女人,在明白这个她是自杀的同时,竟然从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厌恶感。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呢?
    她不知道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也许说这些话会有些不负责任,可好不容易来这世上走一遭,就算深陷绝望的深渊,就算只有一根头发丝能救命,她也定是要抓着往上爬的。
    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让她觉得既无力,又厌恶。
    聂冷川敏感的察觉到了琅千秋的情绪不太对劲,他轻轻拨动了一下那具尸体的手腕,因为时间的原因,尸体身上的肌肉早已经松弛无力,他只是稍微用了点儿力气,就轻易的将拿柄小刀从她手中抽出来。
    那道小刀的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道巨大的吸引力从头顶上传来。聂冷川一惊,只来得及将琅千秋带入怀里。
    就跟落下来的感觉一样,只是一个恍神,他们两个人已经问问当当的踩在墓室之外的地面上了。
    琅千秋早已经恢复正常,她垂目看了看那块已经断成两节的墓碑。碑上的字体早已经随着时间风化了,依旧模糊不清,低些也仍旧是一堆灰暗的杂草,看上去十分的凌乱不堪。
    任谁都想不到,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坟包之下,竟然沉睡着那样一个美丽的香魂,也同样掩埋了一段不明真相的过往。
    她弯下腰,将那块铁牌子重新从石碑里扣出来,在手中掂了掂,感慨的轻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走吧走吧,是时候回去吃饭了,咱们磨蹭了好久,再不回去,那个夜煞都该怀疑咱俩掉河里去了。”
    聂冷川点点头,他把手上的拿柄刀递过来,道:“现在照着那面镜子的指示,咱们进了人家的坟,还拿了人家的陪葬品,但是还是一头雾水。”
    其实拿柄短刀不算太小,跟匕首差不多的长度,只开了一边的刃,刀尖微弯,在刀刃上刻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字,琅千秋拿过来一看,那刻的字是“柳姬”。
    她淡定的将刀收进乾坤袋中,笑道:“真相只有一个,总有大白的一天,我才不着急,迟早就能知道无难鬼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当务之急还是先回雪色家里。
    两人依旧在身上贴了匿形符咒,一路避开村里众人,直到回到了先前的小溪边,这才把的符纸摘了下来。
    先前带路的半妖少年依旧睡得香喷喷的,丝毫没有发现琅千秋和聂冷川两个人已经在逛了一圈回来了。也幸亏他带的这条地下小河偏僻,站在又不是饭点儿,所以没有一个人过来洗刷。
    两个人将冲洗干净的米和菜拿篮子接了,做出一副刚刚把菜淘洗干净的模样之后,琅千秋这才不紧不慢的摘了贴在他肩膀上的沉睡符。
    她一连在那少年脸上轻轻呼了好几个大巴掌,一边呼,一边还轻声唤道:“哎,小兄弟醒一醒,甭睡了,要回家做饭了!”
    琅千秋做的沉睡符威力极大,一连叫了好几声,那只半妖才疲惫不堪的睁开了眼睛。
    琅千秋立刻摆出一张满怀歉意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脸,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都怪我俩磨磨蹭蹭的速度太慢,让你等的都睡着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那个小少年睡得迷迷糊糊的,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我睡着了?”
    “是啊,”琅千秋点点头,她手在那少年脸上指了指,比划了一下,道:“你看你睡得太熟了,脸上都有哈喇子了。”
    那少年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一把,果然察觉到嘴巴湿漉漉一片。他脸上的表情多事变得十分难以言喻,简直就是羞耻个悚然相结合,总之很是精彩。
    幸亏琅千秋没有陪他共同享受这尴尬的一瞬间,她和聂冷川早已经率先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还招呼道:“快走吧,幸亏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否则你们村长都要等急了。”
    这句倒是实话,他们两个虽然说是去人家的坟场里转了一圈,但是来去都很迅速,虽然确实是多花了一些时间,但是并不是分过分。
    那半妖少年快步跟上来,他还有些不死心,觉得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所以便追上前去,去询问聂冷川。
    奈何聂冷川这人走路都带风,满脸的冷酷无情,目不斜视,回答半妖少年的问题时一点儿都不温情,只是冷漠回了一句:“不知。”
    那个少年简直气节,但是他又不敢耍狠,于是只好委委屈屈的带他们回去了。那个表情委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欺负呢。
    到了雪色家里,她和夜煞果然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
    夜煞这厮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哼,总算是回来了,您二位终于是忙完啦?”
    琅千秋只当听不出来他话中深意,微笑道:“我们第一次来地下做客,行动多有不便,因此花费了些时间,还望村长不要见怪。”
    夜煞冷哼一声,并不作声,只是从她手里头蛮横的拿过淘洗干净的米,独自一人去蒸米饭了。
    等夜煞走开了,雪色才蹭的一下记过来,强行插在琅千秋和聂冷川中间,道:“让你们出去洗个菜,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
    聂冷川不开心的皱皱眉头,起身站到门边,琅千秋但是无所谓,她笑了笑,道:“我们去洗菜的时候,带路的那位少年靠在一旁睡着了,他大概是累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们自己又不认识路,怕走错了地方,只好在小河旁边欣赏风景……雪色姑娘,这里的景色很别致呢!”
    “不应该啊,竹曲只有到了冬天才会整天困得想要睡觉,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气候呢……难道他现在已经懒到了这个地步,随时随地都能睡得着吗?”雪色想了片刻,不耐烦的摆摆手又兴奋的开口道:“哎呀,不要理他就是了……琅姑娘,你觉得这里的风景好看是吗?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琅千秋眨眨眼,一时间不太明白这位姑娘怎么会这么兴奋,她谨慎道:“这里的风景和在外面看到的不一样,确实十分别致。”
    雪色一通胡乱的点头,连连道:“是啊是啊,我们村子里头冬暖夏凉,村民们有对姑娘家十分照顾,真的十分适宜居住……琅姑娘,你若是喜欢这个地方,你若是喜欢这里的话,要不要考虑住下来呀?”
    嗯?琅千秋脑门上冒出来了两个问号,她道:“雪色姑娘,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的不太懂?”
    这才刚认识不久,怎么就突然邀请她要住下来呢?她琅千秋虽说是穷鬼一个,但是师傅好歹也留下来几处房产给她,住房问题倒也是不用担心的。
    但是雪色兴奋的脸都红了,她显然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法子,竟然直接握住了琅千秋的双手,殷殷切切的开口道:“琅姑娘,既然你喜欢这个地方,不如就住下来吧……我实在是想出去看看,咱们换一换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想出去,可枯冢之中必须有一个女人,你替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琅千秋:“……”
    这下她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位大姑娘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哪有人会在才第一次见面的人跟前提这种要求?
    她慢慢抽回手,试探着开口道:“雪色姑娘,你这实在是……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想要我们就在这里,让你一个人出去地面上游玩吗?”
    雪色眨眨一双碧绿色的大眼,慢慢摇了摇头,道:“我这样的人,出去之后是不受人待见的,外面的人都会欺负我。”
    她的一双眼睛像碧波一样潋滟,扭过头,将视线转移到了另一边,几乎是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聂冷川,轻声道:“他可以不必留在这个地方的,他可以保护我……”
    琅千秋:“……”
    琅千秋今日二度无语,这是什么操作,怎么竟然还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撬墙角的?
    这位雪色姑娘喜欢聂冷川她是能看得出来的,可就算是再喜欢,也不应该想要把她抛在这里,然后自己跟着聂冷川两个人双宿双飞吧?
    大概是琅千秋现在脸上的表情不是特别和善,雪色瑟缩了一下,又道:“不光是我想让你留下来的,连夜煞都这样想,他很喜欢你的,你在这里一定会过得很舒坦,绝对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琅千秋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还是道:“我可没3看出来他有多喜欢我,我一个外来人,若是留在这里,指不定哪天他就把我给生吞了,雪色姑娘,恕我直言,你这不是推我入火坑吗?”
    雪色连连摆手否认道:“他怎么会咬你呢,他都愿意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了,他一定是很喜欢你的!”
    琅千秋不做声,她在心中默道,谁说做个饭就是喜欢了,指不定那个夜煞打算换个花样儿,是想要下毒把她给药死也说不定呢!
    正当她打算直接拒绝这个姑娘满口荒诞无稽的要求的时候,聂冷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门口过来了。
    他直视着雪色,脸上面无表情,却无端有一种摄人心魂的压迫感,冷声开口道:“她是绝对不会留在这个地方的!”
    琅千秋摸摸点头。
    雪色好像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眼中顿时氤氲出了两泡泪水,她愣愣的看着聂冷川,又轻声道:“可是……”
    聂冷川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他虽然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哭,可是绝对不会怜惜那些眼泪。除了琅千秋以外,他不会因为别人的泪水而动摇。
    他现在面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一个黑面煞神,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就是妄图想要把他和琅千秋分开的恶人,他不直接翻脸,都已经算是很克制自己了,难道还能指望他笑脸相迎、温柔相待吗?
    聂冷川看着雪色,眼中是丝毫不近人情的冷漠,道:“今日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留在这里,无论是我,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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