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说大不大，就像塞伦涅所说，连命运线都不会显现，但也不算小了，至少也会表现出一点非同凡响……除非午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忍不住问：“到底是谁？我怎么完全想不出来……她不可能离开费伦大陆，连北地都不可能，她的选民可都在这边呢！”
    “你想不出来吗？希尔领地里的那个艾德娜啊！”塞伦涅笑嘻嘻地强调，“就是那个和白龙女王签订契约的啊！
    你的信徒消息那么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吧？”
    莎尔愣了一会儿才‘啊？’了一声：“她脑袋被希瑞克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恢复记忆。”塞伦涅倒是没有卖关子的打算，“现在还把自己当成阿祖斯的后代呢！一心想找凯尔本的麻烦，偶尔还会埋怨那位心胸不广的魔法女神。
    不过她可能心里还是有点感觉的，从来不会咒骂自己……我一直等着呢，可惜没等到。”
    莎尔沉默了很久，才语带笑意地说：“命运石板做事风格总是那么有新意。”
    希尔觉得她真正想说的是ao。
    不过莎尔的性格向来比较谨慎，不会像塞伦涅那样把ao的事情拿来聊八卦。
    但是，希尔有点迷惑想，塞伦涅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任魔法女神啊……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可太明显了。
    午夜到底干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位向来随和没脾气的月之少女也这么嫌弃呢？
    “除了你和希尔以外，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莎尔突然问道。
    “你想做什么？”塞伦涅立刻警觉地问，“不要伤害到希尔的领地！”
    “我找希尔麻烦干吗？他又不是你的选民。而且不死族也没得罪我。”莎尔语气冷漠地说，“长鞍镇和深水城还有那么多人等我收拾呢！
    我本来在让人找黑袍，但那时候也太晚了……”
    即使是报复，莎尔也还是没有打算自己出手啊！比起塞伦涅来，莎尔的确更遵守秩序。
    怪不得密黎尔说她对隐秘的热爱十分强烈。
    这对姐妹，某种程度来说，还真不知道谁更可怕。
    “应该没了。”塞伦涅领会了莎尔的意图，就干脆的说，“希尔也是运气好，那个小姑娘当时正好被空间风暴卷到了阿格莱亚。
    不过也不是谁都有那个能力看到原初之力编织的法则线的。”
    莎尔琢磨了一会儿又问：“希尔，那个小姑娘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也许……可以问问哈贝尔家族。”希尔不动声色的回答。
    “哈贝尔？是想要找祭品吗？密斯特拉就算再护短，也不可能容忍将神明后裔当成祭品的信徒存在。”莎尔轻笑了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阿祖斯的儿子现在就藏在卡拉图。”
    莎尔的消息果然灵通啊！
    黑暗女神的信徒也的确无所不在，即使是在卡拉图那个比较封闭的大陆。
    “我一直想找到他来着，毕竟艾德娜还小，需要完整的法师教育。”希尔轻声地说，“潜藏小镇很欢迎一位中立阵营的大法师去定居。”
    莎尔满意地笑了几声，她似乎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希尔完全不想知道内容。
    塞伦涅又将话题转了回去：“那个眼珠子……”
    莎尔冰冷地说：“你是想知道我会不会献祭人类吧？
    要是我会，你能做什么呢？阻止我？
    托瑞尔这么大，人这么多，你觉得我会选哪里？”
    塞伦涅突然轻快地笑了起来：“啊！我知道了，你在打哈贝尔家族那个东西的主意……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莎尔的阴影倏然消失了。
    看来塞伦涅没猜错。
    第九百零七章 最火热的太阳却生出了最冷漠的神明
    巨幕上突然传来欢呼声……不死族终于找到了那个隐藏在一个工坊之下100米深的藏宝库。
    希尔忍不住看了看，然后有点失望地发现，这个仓库里的确珠光宝气，各种宝石和昂贵的金属材料几乎装满了这个500平三米高的青冈岩小屋……然而没什么特殊的东西。
    宝石虽然很多，但都是大众货色……希尔只要想要就能买的到的那种，只是价值够高，但对希尔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随着能力越来越强，希尔真的很难再得到什么惊喜了。
    惊吓倒是挺多。
    希尔默默地拄着下巴沉思……当托瑞尔再次打开大门的时候，他是不是应该考虑离开了。
    但是他还没看到密瑟能核呢！
    希尔还没有忘记他当初为什么对托瑞尔这种鬼地方感兴趣了……他是真的想要一个强大的，永远都不会能量耗尽的浮空城。
    浮空城堡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它只能存在于迷锁之中，一旦离开这个能量汇集的中心，就需要大量消耗能量晶石了……希尔手里的确有很多晶石，一旦急需也可以想办法去元素界寻找能源。
    但这样的话，浮空城根本没办法在宇宙旅行时使用……希尔觉得即使是自己，也会觉得那有点太过分……他只能造钱，没法造晶石。
    虽然他现在有了普尔维，可以暂时不用考虑飞船的问题，但希尔也担心有一天，那条异界鲸有了不想离开的地方……只要是灵魂，就总会有归途。
    而且，普尔维的航行也是需要大量消耗晶石的。
    所以密瑟能核那几乎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能源，真的让希尔很眼馋……他有李斯特，又有大量的傀儡，完全不需要担心船员的问题。
    希尔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小花园，还有两天，他就可以去建造普尔维体内的半位面了。
    他当初的灵机一动，真是帮了自己大忙……如果是觉得这个半位面不算大，直接在宇宙中炼制，就算建好了，他现在也进不去……还很有可能直接被人抢了。
    半位面正式形成的时候，虽然不是完整的世界，也会出现一些特殊的法则显现……如果在炼制的时候增加了一些珍惜材料，那还会让半位面加上一些有如天堂山或者无底深渊一样的buff。
    所以再小的半位面，也会发点光……黑乎乎的宇宙里，哪会突然有光芒绽放，最差也是有星辰刚刚形成，那也会有很珍贵的材料出现的。
    所以只要被人看到这道光，就一定会有人去看……那这个半位面就白送别人了。
    至于别的大法师会不会出这种事……当然不会。即使真的在这几年炼制自己的半位面，大法师们也不会像希尔一样到别的地方闲逛的。
    对他们来说，时间可没有半位面值钱……无聊这种情绪只有年轻人才会有。
    但像希尔这种年纪，在可以炼制半位面的大法师中，真的可以算是毛头小子了……好奇心根本压抑不住。
    托瑞尔那么热闹，希尔肯定忍不住要回地面上看看。想想艾德娜这个乐子……如果没有看到，那该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啊！
    半位面也拯救不了他的失落。
    莎尔离开以后，塞伦涅就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了，但那道月光却还是稳稳地在水池里闪耀……希尔看了看自己的花园，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怀疑自己这些千姿百态，色彩各异的花草树木，最后全都变成银白色了……那些色彩比较淡的花木，现在就已经开始染上了月色。
    幸好莎尔总来，所以塞伦涅的月光侵蚀的程度还没那么强，希尔想了想，走到水晶花旁在它的脚下放上了大量的水系晶石……宁可让阿格莱亚变成雾城，也不能让它变成月光之城！
    塞伦涅可以是个不错的朋友，但绝对不是个合适的盟友……她还是和兰森德尔一起搭档吧！那真的说不上是谁坑谁了，大家都不吃亏。
    希尔转头看了一眼巨幕……分赃完毕的不死族正在手舞足蹈的欢庆，他们这次的地下之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
    打道回府就是他们最后一件事，甚至都没打算在这座火山建立什么营地……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把那些迪洛矮人就地掩埋。
    如果想要占领这个地方，不死族只会将这里的火山彻底引爆一次再说。
    说起来，不死族这次的地下之旅最后只留下了两个据点：一个复活点其实还没有进入幽暗地域，另外一个则只是在最外围……那里本来就是托瑞尔人也会出入的地方，对幽暗地域原来的势力分布影响并不大。
    怪不得ao对不死族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多么关注，威廉很明显不打算过度干预幽暗地域的事情……他没有踩过ao那条警戒线，所以那位做事风格非常怪异的创世神也就没管不死族的行动。
    希尔有时候觉得ao在集邮……他是真的很想收集多元宇宙中，所有他没见过的人事物。
    只要是托瑞尔没有的，即使是魔鬼和恶魔，他也不介意出现在自己的世界。
    他也的确够强大，才能让托瑞尔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仍然顽强地存在着，而且某种程度上，和其他同类的宇宙相比，托瑞尔竟然还算是不错的……起码足够繁华。
    “希尔。”一个弱弱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躲在金丝吊蝴蝶树粉红色花朵里的维拉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个侧脸：“特拉希尔精灵是要回来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召集愿意跟我去卡林珊的人了？”
    她那满脸如释重负的神情让希尔只能无奈地笑笑……维拉一开始还很不舍得离开阿格莱亚呢！现在却一副迫不及待早点出发得德行。
    塞伦涅和莎尔的存在似乎让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尤其是那两位随时可能开打的状态让神经脆弱的小妖精有点承受不起了。
    “你可以带着想要跟你离开的小妖精，去炼金大厅那里找时空神器商量。”希尔温和地说，“特拉希尔精灵刚完成一场战争，可能不会马上做出去卡林珊的决定。
    这需要你和时空神器以及在托瑞尔之外管理特拉希尔精灵的科瑞隆和威廉好好沟通……作为外人，我不可能参与托瑞尔和我无关的战争，维拉，你只能自己去争取。”
    希尔看着满脸难色的小妖精，面带微笑却语气坚定：“想要成为一位真正的女王，维拉，这些看起来很麻烦的事情，就必须你自己亲自去做。
    依赖别人，永远都不是女王的选择……即使戴上了王冠，那也只能算是个坐在高位的公主。”
    维拉抱紧自己的小花杖，有点垂头丧气，但她最后还是选择带着上百个小妖精飞向了地面。
    她一直希望在小妖精最重要的夏季庆典上戴上王冠，成为新的妖精女王……虽然说起来还有两个月，但对于小妖精来说，时间可太紧张了。
    所以她必须在那之前，和不死族商量好……最好戴上王冠的那天，就是她带领追随者，一起出发去卡林珊的那天。
    希尔有点悲哀地看着维拉决然的背影……真是笑话，一个最善变的小妖精，竟然突然变成了一个胸有大志的女王！
    “她的命运线，已经和阿曼纳塔圣杯捆绑在一起了……想要解开，可没那么容易。”塞伦涅突然开了口，“我曾经试图让她清醒一点……这样扭曲一个小妖精的意志，实在太过分了！
    她这样和那群因为被咬就变成野兽的兽化人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真的不喜欢。
    然而不行……太阳每天总是照常升起。
    阿曼纳塔和太阳的联系，也不是轻易就能切断的。”
    希尔抿了抿嘴，轻声道谢：“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感谢您的出手相助，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并没有彻底绝望……即使维拉的命运我无法转变，但只要还活着，她就总有清醒的一天。
    我想，等到太阳神重归神座，他也不会太关注一个小妖精了，即使这个小妖精在他的复活里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也一样……他需要感谢的只是自己的圣杯。
    只要她活着，就有希望。”
    “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我找回来的最热烈燃烧的太阳，具现的神明会是阿曼纳塔那样的呢？真是的，最火热的太阳却生出了最冷漠的神明。”塞伦涅喃喃地说，“不过他要是另一个兰森德尔的模样，估计也挺可怕。”
    希尔脸色不变，心里却忍不住嘟囔：你竟然知道兰森德尔是不靠谱的？那对你自己的了解有了多少呢？
    希尔轻轻抬了下眼帘，又快速垂下，凝视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心里充满了好奇。
    但他有种感觉，塞伦涅虽然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也还是不懂什么叫将心比心，但她却多少能体会到一点莎尔为什么不满了……所以她才会愿意放弃对自己妹妹的仇恨。
    这种事，很多人成年就该懂了……然而永远的月之少女，却在被自己妹妹暴打了几十万年以后，才理解了那么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