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现在明白自己不是那个艾德娜，她也不欠。
    “我现在很清醒，比什么时候都清醒。”艾德娜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语气却很坚定。
    “这就是屁话了。”‘老年散打王’重重地拍了下地面，本来坐的很端正的身体不舒服地动了动，最后选择了盘膝而坐的姿势，才语气坚定地说，“别总觉得自己是什么人间清醒！
    当你这么想的时候，你就是处于迷茫之中了！”
    艾德娜惊讶地看着‘老年散打王’，一脸迷惑的歪了歪头：“啊？”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钓鱼还是钓大鱼
    看了看满头雾水一脸懵逼的艾德娜，老年散打王的语速飞快：“对任何事情都要多画几个问号！
    什么明确的思路都不如你拿着笔多给自己提几个问题，看看自己的答案自己满意不！
    啧～
    咱不是说要把自己的人生都列成单子一条条照做，但做什么重大决定之前，多问自己几次到底想干嘛，肯定能避免大部分麻烦。”
    她转头看了两眼，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一张巨大的白纸：“来，未来的魔法女神，将你回到神国以后都想做啥子事儿，写出来吧！”
    艾德娜接过那张纸的时候，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我是谁，我要去哪儿’的表情。
    ‘老年散打王’拍了拍她的手：“给你这张纸，不是让你现在就写，回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自个儿慢慢填吧！
    你在我面前能好意思写和前世有关的事情吗？
    比如那个在深水城砸雷的克蓝沃？”
    艾德娜顿住了，手上那张轻飘飘的白纸，戏剧般的滑到了地面……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了，漂亮的小脸也皱成了一团。
    ‘老年散打王’愣了一下：“你不会完全没想过，那个和午夜有忠诚誓言的家伙吧？
    虽然克蓝沃现在待在冥河，可……以后你总是要面对的啊！
    你就算再说自己是艾德娜，对他来说也是屁话！
    灵魂不还是那个灵魂！”
    艾德娜弯腰捡起那张纸，轻巧地塞进自己的手链……她当然有很多纸张，但这一张的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摊开在桌子上的时候，她肯定能想到今天散打王说的话。
    就算有一天，午夜和艾德娜都消失了，换成了下一个某某某，看到这张纸也会受教匪浅。
    当然，艾德娜觉得下一个某某某绝对没那么容易出现……她可没有午夜那么好对付。
    也永远都会记得现在感受的一切……托瑞尔是有自己的老板的，她艾德娜虽然级别高，但也顶多是有点股份，可以说几句话的高层管理。
    老板心狠又手辣，没用的专门坑同僚的小管理可以留下，毕竟可以让他笑一笑，但有用却想和他争权夺利，或者损害他真正利益的大管理却必然会被一脚踹出公司……用最残忍的方式。
    感谢不死族告诉她，高管的生活方式到底有多自在……只要她不去把托瑞尔公司当成自己家。
    艾德娜，抬头看了看星空……她知道‘老年散打王’就算在不死族那边也是做人做事都很成功的那种人，但她也能从不死族的话语里听得出来，散打王所知道的这些人生道理，大部分人其实都知道。
    只是‘老年散打王’能主动将这些哲理运用到生活中去，但大部分人却只惯性的是活在那些道理中，自己不会运用罢了。
    但……在托瑞尔，这是追随在最有学问的大师身后，也不一定能得到的教导。
    至少有秘法师传承的午夜，连一点都没有学过。
    她虽然很聪明，但那只体现在了法师的道路上……其他的，都只是利用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横冲直撞罢了。
    托瑞尔绝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如果不是成为魔法女神，午夜估计也会在不停的吃亏上当中，慢慢学会一点人生真理。
    等到她的孩子或者学生出门的时候，就能带着那点真理，过得舒服一点了。
    所以托瑞尔人的知识，无论是什么知识，都能用金币来衡量。
    那的确会给一个人的人生带来很大的转变。
    有时候，艾德娜真的觉得，不死族社会很幸福。
    但有时候，她也觉得，他们的日子估计并不是很有乐趣……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将时间浪费在托瑞尔。
    艾德娜很在意的一些哲学之类的知识，不死族大部分人也只是放在嘴上说说，完全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
    那真的是一个将知识当成了建设自己社会的工具，让人非常感兴趣的世界。
    “艾德娜？”‘老年散打王’敲了敲她的脑袋，“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而且……完全不在乎什么神明……艾德娜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我和克蓝沃的事情，也只能放到最后再说，现在，他不出现，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毕竟，耶各……真要是搅合进来，可就麻烦了。”
    “嗯？”‘老年散打王’歪着头问，“你和他难道还是分属两个阵营吗？”
    “明面上不是，都是托瑞尔的神明。”艾德娜细声细语地说，“但实际上，那位耶各，一直在暗地里给托瑞尔那位神上神找事儿。
    就算克蓝沃因为午夜而不会出来搞鬼，但耶各？可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那不挺好？老板们明争暗斗，关底下打工的人啥事儿。
    没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程度，就别自己去演那个故事。”‘老年散打王’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小裙子，又跳了一跳……即使明知道她自己的衣服不会沾上任何脏东西。
    她感觉到了艾德娜对克蓝沃的回避，也听出来了在感情之前必须要考虑到的那些阵营问题，知道这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事儿。
    但也无所谓，神明的时间漫长的很……感情问题最后都会变成时间里的砂子：要么被时间洗练成珍珠，要么就干脆被时间磨成虚无。
    女牧师干脆地改变了话题：“你看，当你回到神国的时候，可以少费多少脑筋判断敌我啊！
    忍得住不出手的那些，才是最麻烦的不是吗？
    你必须得仔细探知那些神明对束缚了他们的魔法女神到底是什么态度。
    以前可能他们没有感觉，但午夜……不是主动封了一些邪恶之人的网吗？
    很多人，包括神明，估计这个时候才明白魔法女神最可怕的地方。
    态度肯定会变……想办法让人把魔网和那位神上神挂钩，让托瑞尔人都觉得你是就是个管理员，虽然可以做一点出头的事儿，但老板令下不还是被收拾了？
    至于出来的那些……还有啥能瞒得住的，都表态了，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艾德娜笑着点点头：“对，即使他们各有各的道理，但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还是能看得明白的。”
    比如知识神系……对午夜当初那个有点偏执的状况，表现得最不满的就是他们了，这些黑瞳原来的合作者，几乎就差直接指着午夜的鼻子骂她有病。
    但无论是欧格玛，还是那个黑瞳曾经的情人密黎尔，对这次的命运之路，却都很明确的表现出了不掺和的态度。
    ‘老年散打王’抻了个懒腰，转头看了看坐着的艾德娜，拿出一把漂亮的梳子轻柔地给她梳了一个慵懒的长马尾，然后才推了推小姑娘的肩膀：“那就去做你的正事儿吧！
    反正不管你变成啥样儿，都是我的艾德娜，对吧？”
    “那当然，我永远都是艾德娜。
    即使以后变成了魔法女神艾德娜，在你面前也是潜藏小镇的艾德娜小镇长。”
    艾德娜缓缓地站起来，将长马尾拨到了胸前，举着尾巴逗了逗在紫色花朵上飞舞的蝴蝶，表情温柔，从红润柔软的嘴唇里说出来的话却很坚定。
    “那不就好了？”‘老年散打王’不在意的说，“孩子长大了，总归是要离开家的。
    就算你只是潜藏小镇的镇长，也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天天跟我混在一起。
    我早就做好看着你远离的心理准备了。
    以后……也不过是更远了点。
    但只要我能知道你的消息，知道你还快乐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我的心情就会很愉快。
    谁养孩子是为了让她死守在身边的？”
    艾德娜歪着头对她露出了个天真的笑容：“可我想和散打王姐姐在一起啊～”
    “那就趁着这次游历……好好玩一玩吧！”‘老年散打王’突然拍了拍手，“嘿嘿～艾德娜，让你落到今天这种状况的那位神上神，是不是最不希望你身份暴露的？”
    艾德娜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有很多事儿～就好办了呀～”‘老年散打王’笑嘻嘻的卖了个萌，“有托瑞尔最强大的神明托底，搞事儿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艾德娜这次是真的好奇了：“你想做什么？”
    “老狗，对安姆和卡林珊这类的国家非常讨厌。”‘老年散打王’慢条斯理地说，“所以，一直试图利用诸神之间的争斗，和那些密斯特拉灵魂碎片携带者搞点大文章……那些姑娘出什么事儿都和你没关系，对吧？”
    艾德娜缓缓地点了点头：“对，她们是ao弄出来的诱饵。”
    “诱饵嘛～当然钓到的鱼越大越好啊～”‘老年散打王’掏出了自己的平板，“以前，我担心会影响你的未来……再怎么说，你也是魔网法师嘛！
    万一因为我们活儿搞大了，被断网了咋办？
    就算希尔不在意自家镇长的实力，但你自己也受不了啊！
    毕业以后不得不转行，很多人都要发疯呢！
    看看老狗都造啥样儿了！
    但现在，嘿嘿～我还怕什么？
    搞他！”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各有各的路
    艾德娜很快就更明白了自家散打王姐姐的‘搞他’到底多么有威力。
    安姆王国诸多商人那本来细细长长，各分东西的撤离线路，在天上开始很明显地汇聚成了几条。
    两条最明显的路线，一条直接通向了北方的云雾山脉，目的地明显是双子塔……这一条倒是谁都能想得到。
    毕竟当初莎尔就是派伊尔特玛拉从双子塔抢到的伊玛斯卡第五秘器，而现在看来，这些从安姆建国以前就存在的，将除了自己人以外的法师都确认为非法者的蒙面法师会，从一开始可能就选择了复兴奇械师一派。
    这才是他们排除异己的原因……当初的伊玛斯卡王国造了不少孽，被人发现他们想干什么，远在费伦南方的恩瑟和穆尔霍兰德说不定就会突然放弃彼此之间的仇恨，直接大军压线先干掉他们再说。
    这两个国家，虽然已经很少有人再继续信仰恩瑟神系和穆尔霍兰德神系，但却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祖先的来历……伊玛斯卡从那两个宇宙抓来的奴隶和费伦当地土著奴隶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