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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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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作为通州府排得上名的富商之子,都只能望书兴叹,难道谢景行还有其他他都不知道的门路不成?
    谢景行和寇准规微笑不语。
    萧南寻察觉到寇准规也是一脸淡定的模样,当即知道寇准规也是深知其中详情的,不像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到底与寇准规认识更早,当即问道:“寇兄也知?”
    寇准规道:“知。不过你们若想知道,还得问谢兄才行。”
    谢景行这才压低声音说:“你们昨日去我家时,不是见过屿哥儿了吗?”
    孟冠白几人面面相觑,这又如何与屿哥儿扯上关系了?
    孟冠白性子急,一掌拍在谢景行的后背,“你就快别卖关子了?”
    平时若是他这么没轻没重的,定会受到其他几人的谴责,可这次却没人管,自己都恨不得撬开谢景行的嘴,哪里会说他,只紧紧盯着谢景行。
    谢景行被他猛地一拍,咳嗽了两声,才道:“屿哥儿便是天下商行的小少爷,你说我知还是不知?”
    “当真?”几人异口同声。
    除了谢景行和寇准规,其他四人都是一脸震惊。
    他们看屿哥儿就是普通人家的哥儿,虽然穿着不凡,可却完全不若其他富贵人家出生的哥儿、女子那般金贵,甚至还在谢家店铺里当收钱童子。
    谢景行点头,“千真万确。”
    其中细情他倒是不便多说,其他几人也不好问。
    孟冠白当即一把抓住谢景行的肩,奋力摇晃,“你不早说,昨日我与萧兄同那伙计纠缠许久,最后还是空手而归,若是早知屿哥儿是天下商行的小少爷,我们还用得着急吗?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那期刊里都有些什么?”
    萧南寻还是沉稳些,帮着谢景行拉开了孟冠白。
    谢景行这时哪会透露,若是透露了,惊喜不就没了?
    他只道:“细节我是不知的,不过大概听他说了一嘴,期刊里面有近二十篇诗,都是以往竹扇上的华夏诗,好似天外居士在写新闻时,也引用了未在竹扇上发表过诗,我也还未得见原貌。”
    才怪!
    文章是他写的,诗也是他默的,他每一个字都烂熟于心。
    可是天外居士这个马甲他还得藏好,现在他就是一个还未得中秀才的童生,天外居士同他可没有任何关系。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就都相信了,毕竟期刊都还未售卖,谢景行能知道其中有未曾发表过的诗歌,便是他们能得到的一手消息,他们哪里还会怀疑?
    倒是心被勾得更痒痒了。
    不过,若是有人得知期刊里面有新诗,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买得到?
    当即有人过来对着谢景行求道:“谢兄,若你能拿到期刊,可千万得带进府学容我们一观。”
    天下商行有关华夏诗的东西可很是难买,他都担心陈夫子过去是白跑一趟。
    这个要求谢景行倒是没做推辞,应道:“当然,若我有多的,也会同陈夫子一样,带到课室来供大家随意翻阅誊抄。”
    课室的学子更是高兴,就算陈夫子能多买一本,他们课室有十几人,一本哪儿够?
    能多有,他们只有开心的。
    想到要将期刊带到课室来,谢景行心里倒是微微一动,这不就像是他当初初、高中时期,每周一准时送到班级里的学习报一样吗?
    当年,学校里每个班级都有几份学习报放在学习角供学生们自由翻阅,上面也有时事政治、历史故事,对于当时的学生来说,可是一种很好的阅读材料,可以拓宽眼界,增长见识。
    而这期刊对于府学学子来说也一样,里面甚至还有法律和新闻时事,他何不就将这期刊当做学习报,设法让府学每个课室里都有几本。
    要说这天下除了官员们还有谁还会关注时事,可不就是这些科举时要写时务策的学子们吗。
    第111章
    倒也不是说他现在就要掺和进那些明争暗斗里面,只不过屿哥儿是长公主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不影响他自身的情况下,他是能帮则帮。
    长公主的目的是笼络读书人,这些官学的学子们也是读书人,还是未来会踏上科举路将来进入朝堂的那一批人,若是能让学校的读书人偏向长公主,从基层入手,何愁不能成事?
    不过也不急,此事还需得同祝世维和黄娘子商量一番,到时要如何操作再谈。
    往日自修课一放课,孟冠白是最积极的,会连番催促谢景行几人去饭堂吃午食,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又读了一上午的书,早已是饥肠辘辘。
    今日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绝大多数学子都在向上往饭堂而行时,他则拉着丘逸晨几人反往山下府学大门而去。
    谢景行和寇准规对视一眼,无奈跟上。
    谢景行无奈的同时还有隐隐一份自得,莫非他的心性也倒退回了十几岁不成,不就是一份期刊吗?想当年他在大眼仔上几百万粉丝,也没见他有这份自得。
    甲乙丙三级班级中,丙级班的课室离着山门最近,也就是在整个府学中位置最低的。
    其次是乙级班,最上面的是甲级班,甲级班上面才是祭祀的庙宇。
    这对丙级班和乙级班学子来说,也是一份激励,能升到更高层级的课室,就会往上而去,若是退步,只会往下行。
    他们到府学山门时,山门外已经有不少府学学子的侍从或家人等着,不过相当大一部分人都是空手而来。
    吕高轩和丘逸晨族叔派过来的人满脸沮丧和懊恼,“我们去的也不晚,可是其他人到的太早了,我们没买到。”
    吕高轩和丘逸晨脸上同时涌现出失落,丘逸晨连声问道:“怎么会没买到呢?难道同竹扇一样,期刊数量也很少吗?”
    携同而来的两位侍从对视一眼,回道:“听说不少,每一期期刊都有一千份呢。”
    “一千份?那怎么还会抢不到?”丘逸晨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谢景行心里算了算,只算府学就读的学子,就有几百余人,而府城除了府学,还有其他众多书院、私学和义塾,再算上本就赋闲在家的文人,一千份属实不算多。
    另一边东张西望的孟冠白这时才找到了他府里前去买期刊的侍从,那人衣衫凌乱,脸上甚至有一道明显被指甲抓伤的痕迹,他咧着嘴跑到孟冠白跟前,“少爷,我抢到了。”
    他双手空空,手却一直横在胸前,直到到了孟冠白面前,才将被他一直护在怀里的期刊小心拿了出来,递给了孟冠白。
    他为了这本期刊,可是被许多人拉扯都坚持往前,才能从那许多壮实汉子、仆妇里将这本期刊买回来。
    孟冠白接过来,喜笑颜开地说:“居然抢到了。”一把拍拍侍从的肩膀,“干得漂亮,回去有赏。”
    侍从就知道二公子大方,咧嘴笑开,他再存两年钱,也有钱娶个媳妇了。
    旁边有许多没有买到期刊的人,眼神幽幽地看着孟冠白手里的那本期刊,孟冠白视若不见,挥手让侍从回去了。
    萧南寻也从他府里的侍从手里接过了一本。
    发现一旁空手的学子隐隐有围过来的趋势,谢景行拍了一下孟冠白和萧南寻,“走,先离开这里,再找个地方细看。”
    孟冠白和萧南寻也见着了蠢蠢欲动的学子们,幸亏他们来府学的时日较短,与府学学子不熟,其他人碍于面子,没有直接过来搭话。
    吕高轩和丘逸晨一人一边,几人将孟冠白和萧南寻围在中间,准备往府学里头去。
    “谢小郎君。”
    刚转过身,谢景行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
    屿哥儿府里那个眼熟的门房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怀里还抱着几本书样的东西。
    谢景行几步走过去,“怎么来府学了?来找屿哥儿?”
    门房摇摇头,将怀里抱着的几本期刊递给谢景行,“昨日这些期刊全被锁在库房里,黄娘子也疏忽了,今日开箱将期刊取出来时,特意拿了几本放在一边,让我这时给小郎君送过来。”
    谢景行将怀里几本书数了数,一共六本。
    一想就知道,黄娘子应是打探过他同寇准规几人交好,为他们一人送了一本过来,想得很是周到。
    谢景行手上抱着书,便只对门房点点头,“多谢。”
    两人也算是熟悉,谢景行甚至还开玩笑问:“你难道不只是门房?怎么还兼顾跑腿的?”
    门房挠挠头,“是黄娘子料到今日商行的人手不一定足,就从府里多叫了几个人过去帮忙,我也被挑去了。”
    谢景行问:“那现在是忙完了?”
    “忙完了。”门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还是第一次去天下商行里,就见到这么大的阵仗,谢小郎君你是没看到,去买期刊的一个个人只往门里面撞,若不是徐护卫他们帮着维持秩序,商行门都得被他们撞开。”
    边上还未离开的孟、萧府的侍从居然也很是赞同地点头,他们排在人群中时,直被身后的人挤得身不由己往前,这也是幸亏买到了,若是没买到可不平白受了一次罪?
    他们险些被挤成馅饼了,连脸都被不知是谁抓了一道。
    见到谢景行怀里抱着足足有六本期刊,边上府学的学子们眼里更是炙热,有几个人已经跃跃欲试往这边走过来了。
    谢景行连忙辞别门房,被寇准规几人一起拥着离开了。
    幸亏也不止他们手里有,除了孟冠白和萧南寻派的人幸运地抢到了期刊之外,府学学子中也有家里人抢到后,给送到了府学来。
    相比谢景行这几位生面孔,肯定是相熟之人之间更好开口。
    谢景行几人才得以从众人的俯视眈眈中脱开身,没有直接去饭堂,而是去了边上游息区的一处亭子。
    谢景行先是将怀里的期刊拿出来,给还没有期刊的寇、丘、吕三人一人分了一本。
    此时府学的学子们要么已经去了饭堂,要么还在课室温习功课,少有人来游息区,拿到期刊的几人迫不及待将期刊翻开。
    “天啊,真的是华夏诗合集。”孟冠白迫不及待地连翻几页,全是往日在竹扇上题的诗。
    翻到李白的《秋日登扬州西灵塔》,他甚至眼睛都挪不开,题有这一篇诗的竹扇正是他没买到的。
    当时题有《秋日登扬州西灵塔》的竹扇,通州府府城的天下商行只有三把,等他得知消息时,早已被不知哪些人买去,只后来隐隐传出来了有这么一首诗。
    他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此诗的全貌,忍不住将其从头至尾读了一遍,读完后心中只觉荡气回肠。
    豪放洒脱惟有李白。
    其他几人也都迫不及待将期刊翻开,沉郁顿挫的杜甫诗篇,朴素自然、不禁雕琢的陶潜诗歌,诗体总杂却将儒学思想贯于一生的江淹诗集,不凡的诗句全部集于手中的期刊。
    不止孟冠白,其他几人都是一读再读。
    那些诗全是经他之手默出来的,谢景行倒没如他们那般急切,而是将整本期刊在手中看了看。
    入手整本期刊并不大,他估摸着宽约只有四十分,长约六十分,用现代的测量单位,大约就是宽一百四十毫米,长二百零毫米左右。
    约莫是将一整开纸,切分为六十四开纸的大小。
    封面页上左侧排头用大字印着“大炎朝诗歌杂事谈”的期刊名字,下面另印有天下商行主办,还有一行小字,“若有翻印,究其罪责”。
    再之下,占有整个封面页绝大部分面积的,便是三行期刊宗旨,“刊登华夏诗歌作品,繁荣大炎诗歌创作,丰富百姓精神生活”。
    另外,还在右上角印着“甲午年第一期”。
    今年是泰安二十二年,换算一下,正好是甲午年。
    蓝底黑字,看着极为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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