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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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让你先来,说我动完了手术,我直接从医院过来吗?”
    真是睁眼说瞎话呀。
    但同桌的长辈都起身了,争相要给傅时律安排座位。
    他手掌朝着盛又夏旁边的椅子上一搭,将它轻轻往后拉开。
    叔叔婶婶高兴极了,甚至觉得脸上很有光,谁都知道傅时律虽然行医,但傅家的背景却是一般的豪门都高不可攀。
    “时律,你要喝什么酒?”
    “不用了叔叔,明天还要看诊。”
    他脱了外套,想要将衣服搭在座椅上,崔文姗见状忙叫了盛又夏一声,“还不把时律的衣服去挂起来?”
    盛又夏想伸手去拿,手掌却被傅时律握住了。
    她的手指冰凉,男人的掌心却是温热热的,“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他随手就把衣服丢在了靠背上。
    盛修明这个老丈人看到女婿,自然也高兴,这么看来,小夫妻的感情是不错的。
    “不喝酒也行,那就喝饮料。”
    婶婶亲切地招呼,将新上来的菜转到他们面前。
    “夏夏,你跟时律都别客气,快吃。”
    盛又夏话很少,除了偶尔说句谢谢外,几乎不插话。
    崔文姗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她笑意盈盈地望向盛又夏。
    “我们家夏夏打小就多才多艺,钢琴弹得也好,要不让她弹一曲怎么样?”
    盛又夏仿佛被拉回到小时候的记忆中,她学得多,每晚都要练到很晚。
    崔文姗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好后妈,一有出风头的机会,就要让盛又夏出来表演。
    有一次,因为临时出门没带义甲,古筝弹得太久,手都差点割烂了。
    傅时律目光扫向了包厢角落内的那架钢琴。
    “我不想弹。”盛又夏直接拒绝了。
    崔文姗不会勉强,看着盛又夏冷冰冰的脸色,她却依然还能面露微笑。
    “好,不弹不弹,我还拿你当小孩子,是我的不是。”
    傅时律余光睇见了盛又夏放在腿上的手,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
    这个后妈挺厉害,外人只看见了盛又夏的冷漠拒绝,倒是看不出她的步步相逼。
    他坐在那里,突然轻笑出声。
    “钢琴曲有什么好听的,我就不喜欢。”
    他这话一出,颇有点拆台的意味。
    崔文姗依旧面带浅笑,“那时律平时都喜欢什么呢?”
    傅时律拿出盒烟,抽了一支塞到嘴里,他牙齿轻咬着,衬出漫不经心的痞。
    他骨相漂亮,喉结的形状漂亮,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很高贵,他嘴角忽而勾勒起来。
    “阿姨,我想听段小曲,听说你以前是名角,可以来一段吗?”
    崔文姗那点未达眼底的笑意,就这么僵住了,显得整张脸很木。
    “我已经很久没唱了,嗓子都不行了。”
    她当了二十来年的盛太太,外面谁都不敢提起她的过往,可傅时律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瞧你说话的气息,应该还能唱,要不试试?”
    盛又夏终于抬了下头,灯光将男人面上的漠然割得四分五裂。
    傅时律要是卸下了伪装,他就变得很难缠,有一种恃强凌弱的变态感。
    “阿姨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毕竟以前听你唱曲都得买票,我连一张票钱都没给。”
    盛又夏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她是很解气的。
    她抬眼去看盛修明的脸色,太难看了,但他不好说什么。
    崔文姗清了清嗓子,也就站起身来,“既然时律给我捧场,那是我的面子大,我就清唱一曲吧。”
    她那点本事,并未退化,嗓子依旧清澈如泉。
    她押着调,小指微曲,状若兰花。
    盛又夏听家里的佣人说过,妈妈去世前经常会接到电话,对面有个女人一直在唱曲给她听。
    久而久之,就病得越来越重。
    傅时律突然凑近而来,说话时气息缱绻在她的耳侧。“好听吗?”
    盛又夏回过神,崔文姗已经唱完了一曲,到底是岁数上去了,气喘吁吁需要调整。
    她总要给点面子的,毕竟崔文姗这都不算主动和她撕破脸。
    她勉强点头,给个好评吧。
    “挺好听的。”
    傅时律却没有顺她的话,他带着不留情面地批判,“我觉得,也就那样。外界有点夸大了。”
    第52章相信男人,会倒霉三辈子
    一顿晚饭,吃得异常艰辛。
    在别人看来,傅时律就像是来砸场子的。
    包括叔叔婶婶在内,他们以前觉得傅时律作为一个权威主任来说,他是斯文的,顶多就是清高一点。
    可现在看来不是,咬起人来比毒蛇还厉害。
    盛又夏回去的路上,嘴里轻哼着曲,一看就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是不是很解气?”
    盛又夏坐在副驾上,止住了哼唱的音,“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还有……”
    她转过去看他,眼神带着些疑惑。
    “你为什么会过来?你不是最不喜欢跟我家里人见面吗?”
    在傅时律的眼里,当初盛家为了攀上他,真可谓是用尽了下作手段,这样的一家人他避而远之一年。
    怎么今晚,他居然会主动出现呢?
    傅时律的手,关节分明,这会一根根盘住了方向盘。
    她最近问题挺多,而且都让他答不上来。
    傅时律开车时分神了,目光同她对上,那双黑邃的潭底涌着说不清的情愫。
    “为了你,我特地过来的。”
    盛又夏对着这棵大铁树好几年了,他是那么坚硬、冷漠。渐渐地,盛又夏心死,也淡然了。
    可就在她一心想要离婚时,大铁树居然要开花了吗?
    盛又夏偷偷、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
    清醒点吧,相信男人一句话,回头倒霉三辈子。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傅时律白期待了。
    茶色的玻璃抵挡住了外面的喧嚣和繁华,车里的男人想听听她的回答。
    盛又夏扬起抹笑来,“谢谢。”
    他掩不住的失落。
    他觉得,盛又夏没有以前那样爱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回到西子湾,傅时律去洗澡时,盛又夏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秦谨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家常后,这才转到正题。
    “夏夏,明天你有空吗?”
    盛又夏工作室那边一堆的事,但听到秦谨这样说,还是先问了句,“妈,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
    “是时律,他明天要去他老师家里,我挺担心的。”
    秦谨一想到这事,觉都睡不好,“他师母不会欢迎他的,夏夏,我想你陪他一起去。”
    盛又夏拒绝的话都涌到喉咙口了。
    但她又想到今晚,傅时律的突然到来。他的撑腰确实让她那顿饭都吃得有滋有味了。
    就当是互相帮忙好了。
    “妈,我明天没事,可以跟他一起去。”
    “那我就放心了,夏夏,谢谢你。”
    “妈,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挂断通话,盛又夏有种掩不住的忧伤从眸子里浸润出来。
    很快,她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
    第二天,傅时律出发前,将备好的礼都拿到车上。
    盛又夏跟在后头,手放到车门处,“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
    傅时律没有带她的打算,有些事,他不希望盛又夏介入。
    “你忙你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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