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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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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找出幕后的黑手,又能是谁?更何况,在那梦里,自己竟然成了朱今白的妃子!
    石榴一想到这脑袋都是疼的。
    她可从来不幻想自己能住在那朱红的宫墙内,因此以后要是再遇到朱今白,她定然离他远远地,别和他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
    案桌上放着书,都是儒家的经典,为官之道、为臣之道,石榴但看这书上的每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便是都不认识了。
    她很努力的把自己投身在学习中去,可她完全听不懂,大儒的声音就像催眠符,声声摧着她去会周公。
    待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然下了学,大家都收拾自己的书往外走。石榴见罢,心里更是悲凉,难道自己真如十方所说的,改变不了命运?既然这样,那又要她为何预知到未来?
    想到这,她心里越是难受,扑在桌子上捂着自己的脸。
    任霁月也没走,他的学习基础原来就比这里的人差,若是想走仕途定然是要下几辈的功夫。
    原先他入府邸只打算藏拙的过一辈子便罢,可任老太爷说,与其藏藏躲躲,要不如晾在明处,晃在那高堂之上的人眼前。谁会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反其道而行之?
    他刚放下笔,便看见石榴懊恼的坐在前排,揉着自己的脸。她脸上的肌肤本来就嫩,如今被她揉了立马便发红。
    虽然告诉自己要注意保持和她的距离,可人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若是真能控制住,那还叫什么人心。
    犹豫片刻,他放下笔,走到她跟前。
    石榴抬眼,见是他,又趴在桌子上了。
    “怎么了?”任霁月声音有些别扭,可石榴没听出来。如今她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维里,哪里有什么心思往那些旖旎之事想?
    她抬起头,很颓败:“我听不懂大儒讲学。”
    原来是这般。
    任霁月松了口气,安慰道:“我也听不懂。”
    啊?
    石榴吃惊。她明明看见小叔叔听得可认真了。
    任霁月难得真诚:“我......基础没有他们好,看的书也不比他们多,好在记忆不错,先把大儒讲的记牢了,下学后再慢慢推敲。”
    石榴听完,更是佩服他了。
    山中的人习课,一下学便一股脑的跑出去野了,大家都是二世祖,吃喝不愁,只想来这镀层“大儒弟子”的光环下山罢了,哪知任霁月真的上了心。
    正神游,又听他说:“你先学些简单的,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要是我也不懂,便问大儒。”
    他不问她为何想读书了,在他眼里,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想要上进都是值得敬佩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
    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石榴回头呢?
    又乱了谁的心扉?
    他不知。
    也不敢知。
    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要是向他走近一步
    小叔叔就栽定了
    第18章 糯米罪
    石榴有着读书学习的心思倒是好的,但底子太差,任霁月教了她半刻的功夫,看到她越来越惨白的脸倒是起了些许的怜悯,他欺骗自己这种像被针尖扎过的心情只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疼爱。
    他放下书,安慰道:“也不必太急功近利,先从练字开始吧,练字可以修身养性还能将书上的内容多巩固一遍。”
    石榴应着了。读书需要费脑子,她不行,可练字就简单多了。
    任霁月问:“你以前可习过什么字体。”
    石榴想了想:“娘请过女大夫教过我簪花小楷,可我写不好。”
    任霁月声音亦如往日轻柔:“这种字费神又费眼,你初学当然有困难,不如找种简单的先学学,等熟练了再做打算。”
    那该学什么,石榴心里没个注意。忽然,她眸光一转,心念一动,问道:“小叔叔,你学的什么?”
    任霁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自己:“我学习的只是赵体罢了。”
    “难么?”
    任霁月摇摇头:“不难。”
    这样啊。石榴心里有些窃喜,她极熟稔的伸出手揪住他袖子:“小叔叔,那我又就学赵体好不好?”
    朱今白不是说自己左手的字被他看出来么?那她以后就专门模仿旁人写的字,再寻了其他的方法将信给爹。
    石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偷偷抿着嘴笑。
    任霁月却觉得自己好如一脚跌入温泉水里,呼啦啦的将他袖腿、袍子都浸湿了,想爬起来又贪念水温,唯有迷惘又挣扎的欺骗自己,再待一会再待一会儿吧。
    她必然不是有意,他却起了绮意,勾勾的红尘残丝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挣不得脱不得。
    忽然,如同醍醐灌醒一样,他愣愣的站起来,如大梦初醒一样看着石榴的脸。
    他如今是谁?
    任霁月,是任老太爷的外室子,是任施章的庶弟,更是石榴的小叔叔。
    自己怎可对她有了如此龌龊的心思?怕是枉读了这些圣贤书罢了。
    各让任霁月觉得恶心的是,自己明明知道他生了些情义,却毫不避讳反而与她走得更近,因为伦理的关系的亲近满足自己非人的欲/望。
    他此时如同置身在一片雪地里,浑身冰冷,再看见石榴的脸时又生了难以言明的苦痛。他侧身将书拿了,径直走了说:“我有事,先走了。”
    石榴不懂他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转了心思。果真如丹桂所说,男人心,海底针。
    没了任霁月同她讲书上的诗文,她越发看不懂了,正巧是午息时期,琉璃塔的学子都回了各屋里休息,石榴不困也不饿,空闲下来想到那晚做的梦便觉得惶恐,又瞧着外面日色不错,便自己上山看了看风景。
    凤岭山山腰生了好大一片枫树林,如今天气冷了叶子都泛了红,铺天盖地的像是铺了层红毯。
    石榴寻了块山石坐着,抱着膝盖叹了口气,却听指头鸟雀欢叫,寻觅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
    一人身穿白衣,头戴金冠,只看到背影便觉得清绝无双,与他对坐的正是穿绛红色程子衣的宋仕廉。
    石榴立马低头,生怕他们看见了,好在这里灌木丛颇多,她本就生的娇小,往下一躲倒是能藏住身影。
    宋仕廉看了看石桌上的案谍,似笑非笑:“王爷这是做什么,我早就隐市入了方外,不再和朝政有所牵扯。”
    朱今白笑了笑,眸子噙住他的眼:“大儒可真是说笑了,若真的要做隐士,为何又要潜伏在嘉福寺,为何又要收顺天府高官子弟为徒?”
    宋仕廉丝毫不为所动:“只不过受人所托罢了。”
    朱今白话语更强一步:“既受人所托,又为何不接我所托?我今日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有人给我上了到折子,拖你帮我看看罢了。”
    说话这厢襄阳王朱今白接任蜀州府,一边处理疫情加之灾区重建,一边让封地里的探子从蜀州顺藤摸爪,查出贪官污吏三百余人,他们其中不少在朝堂中身居要职。线索越来越明晰,只差将藤根一拔,便能牵扯出后面的大人物。可就在这时,朱今白却让探子们收手,就此作罢。
    可朝中有个不要命的言官,收集到一些可以指认的证据直接给皇帝上了折子,好在养心殿的掌印替皇上批红颇多,将折子换了下来递到襄阳王手上。
    襄阳王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头了,宋仕廉再推辞怕是不好,于是翻开折子略略看了几眼,却没说话。
    折子上的内容惊天骇俗,朝堂里的利益牵连范围大的让人惶恐,可这些落在他的眼底,觉得再寻常不过,于是连脸色都未变一下。
    朱今白心里暗惊,在嘉福寺他便留意他了,只以为他是哪方的势力,探子观察了许久,除了查到他和任家的老爷子有联系外,便真如一个方外之人游离世外了。可如今朱今白将折子递给他,他看了一点都不惊奇,反而好像早就知道似得。
    莫非他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石榴都可以,那他为何不行?
    朱今白心里卷起惊涛骇浪,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宋仕廉将折子看了递给朱今白:“我下午还要上课,便先请辞了,襄阳王随意。”
    宋仕廉性格一直这样,不慕权贵,任着自己性子胡来。朱今白淡淡笑道:“自然,今日是我叨扰大儒了。”
    石榴看后默默叹气,瞧这两个狐狸往来之中刀光剑影还可以笑嘻嘻的道别,当真是厉害极了。
    大儒走后,亭子便静下来,藏在灌木丛里甚至能听到北风呼过的声音。石榴屏息欲要悄悄的溜走,脚下却踩响了一段枯枝。
    血液在瞬间凝固,石榴不敢动作,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凉亭中的人。
    朱今白似没听到这细微的声音,只掏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扇子细细擦拭。石榴松了口气,又提着步子欲要走。
    眼前的树干上“呼”的一声插着一柄扇子,不用说,自然是朱今白。
    他微笑转身,盯着被吓呆了的石榴,走过来文雅的将镶在树干的扇子取下来:“任姑娘,偷听对于女孩子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石榴原是怕他,自那日做了梦之后再见到他时这种害怕又多了一种规避,想极力却笨拙的掩饰自己的存在,这些小动作当然落在朱今白的眼底。
    他凑过来,石榴惊呼一声,但见他钢铁一般的臂膀将她牢牢搂住,捏着她的头发丝儿,闭眼轻嗅:“怎么了,吓着了?我只是同你说说话罢了。你看你偷听了我这么多重要的东西,我也没杀你对不对?”
    石榴慌瑟不安,欲和他接近,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越甚,好像又陷入梦中醒不来似得。
    她垂眸,任着他抱着捏自己的头发丝,说道:“我是怕你,因为你以后会杀了我。”
    朱今白觉得好笑。
    他搂着石榴站在高山之巅,世间万物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的确不喜欢不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但一个女人纵使翻了天还能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
    就算石榴她能预知未来又能如何?还不是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想求一条命罢了。
    怀中女子的发香是如此的令人沉溺,他鼻尖触在她微凉的发上只觉得心神荡漾,许久他才笑着摇头说:“我不会杀你。”
    石榴闭嘴,不知该说什么。
    又听他道:“我杀你作何,我怜惜都来不及呢。只可惜我一向只喜欢听话的女子,石榴你好好同我讲讲,你来这偷听干什么?是你家小叔叔要你来的还是谁?”
    他的指尖顺着她漆黑的发慢慢下挪,脖颈上的肌肤细若凝脂,他指腹轻轻按下,石榴只觉得通身起了鸡皮疙瘩。
    见他不答话,朱今白继续答道:“不说吗?你也别怕,我不会杀你,可你知道我一般对不听话的女子是怎么惩罚的么?”
    他的声音越轻,石榴便越觉得惊悚,明明想闭上耳朵,可他的话却无缝不入。
    “你知道我一向怜惜女子,那年不知谁在府里送了个女探子给我玩,我觉得有趣便先饿了她三天,然后让府里蒸了饭给她吃。这糯米饭须得是刚蒸熟又黏韧的,一口一口喂给她,再烫给不能让她吐出来。”
    石榴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她拼命的挣扎,可抵不过男人铁铸一样的臂膀:“果不其然,她嗓子到处都烫了些泡,还好治的及时,虽然没死却也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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