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了当的先把自己安排了：“我跟苗苗。”
    然后问张鹤妍和汪菲：“你们俩跟黄伟内部消化一下？”
    苗苗还傻傻的没反应过来，黄伟的脸先红了。他瞄了张鹤妍一眼，闷头吃饭，不敢说话。
    汪菲多精明的人啊，立刻心领神会地配合了：“我心里只有哥哥，对三次元的男生提不起兴趣。”
    张鹤妍则淡淡地说：“看来没人想消化我。”
    王哲坐在顾丞的左边，而黄伟坐在顾丞的右边。原嫣就看到顾丞身体明显动了一下，紧跟着黄伟就蹭的抬起头来了。
    显然顾丞踢了黄伟一脚。
    黄伟有点紧张地说：“那，那要不要做我的舞伴？”
    张鹤妍笑笑。她和她姐姐虽然只有一半的血缘，却长得特别像，笑起来艳光逼人。
    她说：“好呀。”
    黄伟有点晕眩。居然……就这样，张鹤妍就成了他的圣诞舞伴？
    他感激地看了顾丞一眼。顾丞嘴角含笑，喝了口饮料。
    原嫣感到惊奇。
    以她对顾丞的了解，要是看到别人受伤害被欺负，他大约肯定会伸手。但是就刚才这种事，在顾丞看来都该归到“琐事”一类的范畴里去，以他淡漠的性格，真的不太像是会插手管这种闲事的人啊。
    和黄伟一样晕的是苗苗。她懵懵的：“怎么？就这么定了？”
    王哲含笑看她：“定了啊。”
    苗苗左看看，右看看。不管是原嫣还是张鹤妍，好像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原嫣本来就跟顾丞好上了嘛，张鹤妍好像一直对黄伟很和气的样子，她跟汪菲私底下也嘀咕过的。但是，但是，怎么就把她跟王哲给凑一块了呢？
    苗苗不乐意，对汪菲说：“不如你凑合一下王哲，反正你本来也不打算找舞伴。”
    汪菲看了一眼王哲。要是以前，她更多幸灾乐祸。但是日本这一趟，王哲表现得实在很爷们，特别是，他最后炸了是因为苗苗。所以在她和张鹤妍、原嫣这里，风向已经有点变了，大家已经开始倾向支持王哲了。
    她的眼神里就透出了同情。
    王哲脸上挂不住了：“苗苗你别太过分啊。什么叫凑合啊。”
    王哲演技向来好，佯怒的样子挺逼真的。这一桌上所有人都知道王哲对谁发脾气都不舍得对苗苗发，都知道他肯定是装的。
    只有苗苗不知道。
    苗苗自觉得理亏，脖子一缩，讷讷地说：“不是，就是……反正不是内部消化嘛，谁跟谁都一样啊。”
    王哲定定地盯着苗苗：“你是不是跟别人说好了？”
    桌上的气氛忽然凝重了起来。连原嫣几个都感受到了王哲背后的阴云密布，雷声隐隐。
    幸而苗苗说：“没有啊，我跟谁说好去？”
    阳光刹那间破开云层，又现了艳阳天。王哲又灿烂起来，说：“你又没舞伴，干嘛不跟我凑对？”
    苗苗扭捏了一下，说：“万一，万一有人来邀请我怎么办？”
    大家：“……”
    原来是想守株待兔哪！
    王哲磨了磨牙。但他绝不是一个会从精神上打击女孩子自信的男孩，也绝不会这么做。
    故意说些诸如“你看你这么丑，除了我不会有人要你的”、“你胖成这样，谁会邀请你”这种话，刻意打压女孩自信，以便于男性对其进行心理操纵的事，虽然对苗苗这种本身就缺乏自信的女孩来说效果尤其好，但王哲是不屑做的。
    他平日里说她“像多啦a梦”、“笨蛋”、“蝴蝶结大王”之类的，莫不是带着浓浓的宠溺，让旁边听的人都会心一笑。
    王哲咬牙笑道：“那你说，你想怎么着？”
    苗苗隐隐觉得王哲笑得有点吓人，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那要不然，我先看看有没有人会邀请我，要是没有的话，再找你？”
    王哲的脸色惨不忍睹，大家都把视线移向了远方。
    这是被明目张胆地当成备胎了居然！王哲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他气哼哼地说：“去年你不就是一个人过的吗？”
    “那不一样，去年才高一啊。”苗苗说，“我问过我们网球课的高三学姐了，学姐说就这样，大家刚上高一，都还放不开，大多数都是单着去参加舞会的。到了高二，就大半都有舞伴了，基本都是情侣。不是情侣的也能通过这个舞会造出情侣来。这才是圣诞舞会的终极奥义！”
    得，明白了。
    苗苗就是脱单心切。
    王哲……王哲已阵亡。
    ☆、第 107 章
    吃完饭, 各自散了。
    王哲和黄伟回家了，张鹤妍三个则很有眼力的结伴一起走，甩了原嫣。原嫣虽然被小伙伴们无情无义的甩掉了, 但自然有顾丞接着呢。
    他们两个跟三个小伙伴隔了得有一百米, 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走着走着, 手就牵上了。
    顾丞就开始盘问了：“什么人啊？”
    原嫣：“啊？”
    顾丞：“邀请你做舞伴的。”
    “哦。”原嫣不以为意，“一起上网球课的, 高三的学长。”
    中午才吓跑了高一的小奶狗, 晚上就来了高三的大野狼！
    顾丞瞥了原嫣一眼。夜色中，他的女朋友神采奕奕，像是会发光。
    像原嫣这样漂亮又出色的女孩子, 你指望她像一块璞玉一样的被深藏, 不被别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顾丞笑着叹了口气。
    原嫣莫名：“笑什么？”
    顾丞望着远方：“预感到未来，狂蜂浪蝶会像攻城战里的人形怪, 一大波一大波的袭来。”
    “唷。”原嫣戏谑地说, “顾副班长这么没自信啊？”
    “自信是肯定有的。”顾丞斜眼看她，“就是怪太多, 中午一波，晚上一波的。”
    这酸溜溜的口气！原嫣莞尔，吃醋谁不会啊, 她话题一转，问顾丞：“我中午听王哲的意思，你们俩跟七班的程琳挺熟？”
    顾丞否认：“不熟, 认识而已。”
    原嫣问：“你们俩怎么跟她认识？也是参加竞赛？”
    顾丞似是有什么顾虑，顿了顿才说：“不是，是因为家长的关系。家长们的工作互相有点牵连。”
    原来是这样。原嫣问：“认识很久了吗？”
    顾丞点头：“也算是很小就认识了，跟王哲差不多，但是不熟。”
    他停了停，解释：“她父母工作是跟我舅舅那边有点关系。”
    顾丞谈起程琳的时候，语气很平淡，甚至没有提起叶茗时的紧张。原嫣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是她多心了吗？可是程琳明明……
    原嫣故意说：“她挺厉害呀，校园女神。”
    顾丞嗤了一声说；“谁承认了？”
    原嫣眼波流转，问：“你承认的校园女神是谁呀？”
    她含笑望着顾丞，面庞像打了柔光，在夜色里让人怦然心动。
    此时此刻，她身上没有学生、班长、前桌之类的符号，她身上只有一个符号——女孩子。
    漂亮、灵动的女孩子。像有磁力般吸引人的女孩子。让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就发热的女孩子。
    顾丞望着她，只觉得喉咙发紧。他握着她的手，忍不住更用力了些。
    但总觉得还不够，还是不够。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喑哑：“你觉得呢？”
    原嫣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紧，甚至有点疼了。他干什么用这么大的力？那手心的热力像是要烧起来。
    他的手还有意无意的把她往他那边拖拽，使得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原嫣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荷尔蒙的气息，这么香甜，这么诱人。
    原嫣的脖颈肩膀都不自觉地绷紧了，呼吸微微屏住了片刻，悍然说：“肯定是鹤妍啊！”
    顾丞：“……”
    燥热的空气就被她这么打破了。原嫣是个很擅长化解危机的人。
    她笑嘻嘻地说：“当然是鹤妍，我观察了，咱们学校我还没看到比鹤妍漂亮的。”
    这是瞎说，叶茗也很漂亮，高一有漂亮的学妹，高三也有漂亮的学姐。大家旗鼓相当，可以并称“女神们”，但还真的没谁能一枝独秀，艳压群芳，自信满满独称“校园女神”的。
    由此可见，程琳的脸皮厚度，也跟原嫣有的一拼了。
    原嫣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拖着顾丞往前走。
    张鹤妍她们都已经拐过弯，走到食堂后面去了，她和顾丞还磨磨蹭蹭的走在食堂侧面。身前身后都没有人，一条通往宿舍楼的小径，在夜色里便显得僻静了起来。
    月黑风高人胆大。
    顾丞手腕一翻，捞住了原嫣的手臂，就给她拖了回来。
    “别瞎说。”他说。
    原嫣被他握着手臂拖回来，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
    顾丞微微低下头，贴近原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在她耳边低语：“当然是你。”
    他背对着路灯，面孔笼在阴影中，像涂了暗青色的油画。色调暗且冷，热力却扑面而来，熏得原嫣两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