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牺牲的养女？”韩玥被气笑了，“我什么时候打算牺牲你？寒瑶瑶你你扪心自问，自从你到了寒家，我们有亏待过你么？”
    “你们没亏待过我？”寒瑶瑶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那你教我易容，教我各种防身术是为了什么？你甚至还想让我进入x机构，接触那些危险的任务！”
    “什么为了我好？不过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的真实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当个挡箭牌罢了！”
    “你……”韩玥让寒瑶瑶学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多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万一以后失去了寒家的庇护，也没人能欺负她。
    但她为寒瑶瑶的所有打算，却被对方当成是在培养可以利用的工具，这还真是让她始料未及。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去x机构，也可以到寒氏集团的公司上班……”
    “呵呵？不喜欢？”寒瑶瑶自嘲道，“我只不过是个被寒家收留的孤女，和路边的流浪猫狗没什么区别，我有什么资格说不喜欢？”
    “你觉得我对待你的方式和对待流浪猫狗一样？”韩玥的语气冷了几分，眼中充满了失望，“再退一步，哪怕是流浪猫狗，都不会反咬主人一口，你却
    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没有选择。”寒瑶瑶惨然一笑，“只有你死了，阿彦才能活过来。”
    “荒唐！世界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方法？而且按照文博轩所说的方法，那地宫里的石棺也只能救一人，阿彦的尸体都已经火化，又怎么可能回来？他根本就是在骗你！”
    “那你呢？你明明应该死在那场空难，为什么还能回来？”寒瑶瑶突然激动歇斯底里起来，“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我的阿彦回不来？”
    韩玥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实际上这种怪力乱神的现象根本无法用平常的逻辑解释。
    而且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寒瑶瑶都听不进去。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其余其他的细节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追问了。
    “成为暗卫是他的选择，当然他的牺牲确实让人难过，但这不是你怨天尤人背叛家人和国家的理由。”
    “你对我有意见，甚至想要杀我这都是我们之间的事，可你为文博轩和青莲堂做事，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
    韩玥说完，便起身向审讯室外面走去。
    从寒瑶瑶决定为青莲堂做事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不由自己做主了。
    当然她也没权利决定怎么处理寒瑶瑶，就让寒齐把她送到相关部门依法处置吧。
    “姐……”
    就在韩玥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寒瑶瑶突然轻声开口。
    韩玥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对不起……”
    “但我不后悔……”
    这回韩玥没有再停留，当她走出地牢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刚好透过落地窗照在她的身上。
    她走到落地窗前，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外面花园里郁郁葱葱的灌木，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
    两天之后，寒瑶瑶就被寒齐派人带离了寒家。
    韩玥没有大厅对方的去向，自从那天离开地牢，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她都不再关心了。
    而文博轩自从被公孙先生带走之后，也音讯全无，像这种企图破坏华夏文明的境外人员，估计上面是不可能轻判的。
    不过因为文博轩是湘临人，恐怕还需要和湘临那边相关部门交涉。
    当然这些都不是韩玥要操心的事。
    x机构总部。
    韩玥刚到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总指挥，好久不见，我们可想死你了！”
    “总指挥，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因为当初寒瑶瑶的茂名提到，以至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寒月从空难侥幸逃生，一直在家中疗养。
    现在韩玥重新以“寒月”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也不会受到任何怀疑。
    只不过韩玥此刻听着x机构的成员们抱怨的话，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她这次回来主要的目的是辞职。
    短短的两年让她经历了太多的波折，现在她只想在士林堂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并且剩下更多的时间留给家人们。
    尤其这两年他和傅烨一直处于异地恋状态，傅烨要满世界执行任务，一走就是几个月，要是她再回x机构，两人恐怕一年都见不了几面。
    “我给你们带了点心，每个人都有份，放在休息室了，你们自己过去拿。”
    其他人都去拿点心了，但韩玥的小徒弟洛时炎却没走。
    “你不想吃点心？”韩玥见小徒弟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有话想和自己说，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
    “师父，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果不其然，洛时炎在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才凑到韩玥面前小声问道。
    寒瑶瑶冒名顶替的时候，别人没和她接触过，但洛时炎还是见过她几次的。
    每次见面他都觉得自己师父不太对劲，而且让他感觉很陌生。
    这次再见到韩玥，虽然说没有了那种陌生感，但他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韩玥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小徒弟的第六感准确度很高。
    “嗯，就是感觉……”洛时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在他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和韩玥解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道，“卧槽，师父你不会是真的要走吧？”
    如果不是的话，师父直接否定就好了，没必要跟他打太极啊！
    “我这次回来是找老严辞职的。”韩玥坦然道。
    老严是x机构的一把手，当初也是他力排众议任命刚加入机构的韩玥为首席指挥官。
    当时机构里的很多高层都反对，甚至道华夏安全部高层那边投诉。
    即便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他也没有改变这个决定。
    这么想想，她之前休假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却要提离职，确实有些不好交代。
    然而还没等她去老严的办公室，就听小徒弟洛时炎说道。
    “师父，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空降的指挥官估计就要顶替你的位置了！”
    “空降指挥官？”韩玥微微一怔，“是谁？”
    “不知道。”洛时炎摇了摇头，“听说今天过来报到，老严直接给了副指挥的位置。”
    “我去找他问问。”韩玥眉头紧蹙。
    其实按照x机构的正常晋升流程，副指挥的位置应该是洛时炎的，只不过韩玥这段时间一直不在，没人和上面申请，因此就一直搁置。
    当初她空降成为总指挥是因为那时候x机构确实没人能够胜任这个位置，而现在明明有机构内部培养起来的洛时炎，却还要让提拔空降，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作为洛时炎的师父，临走之前，自然要替他争取一下他原本就应得的职位。
    韩玥离开大厅，走到楼上敲开了老严办公室的大门。
    “寒月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下新来的副指挥。”老严看到韩玥之后，高兴地冲她摆了摆手。
    “老严，你不觉得让一个空降过来的人直接做副指挥有些……”
    韩玥刚一进门就开始质问老严，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愣在原地。
    办公室里，那个站在窗边的背影她太熟悉了。
    “寒月，我知道副指挥的位置你想留给小洛，不过堂堂龙组首席要来我们机构，你总不能让他当普通战员吧？”
    “小洛年纪还小，让他再历练一两年，到时候再安排也不迟。”
    老严心知韩玥的脾气，生怕她发火，于是边解释边打圆场。
    “小傅在咱们这行也算是很有名气了，能力出众行事果断，你之前肯定听说过他，不过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还要正式给你介绍一下。”
    老严没注意到韩玥的表情变化。
    “这位就是龙组的首席指挥官傅烨，公孙先生的高徒。”
    “小傅，这位是寒月，我们x机构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指挥官，希望你们之后合作愉快。”
    “你怎么……”韩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愕然开口。
    傅烨不是被公孙先生派到东海去了么，怎么空降到x机构当副指挥？
    龙组那边真的肯放人？
    “你好，我是傅烨。”就在韩玥还在状况之外的时候，傅烨主动向她走了过来，那万年冰山般冷漠的黑眸中似有笑意闪过，“以后请多指教。”
    “我是寒月。”韩玥深吸了口气，片刻之后也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右手，进而转为十指紧扣，“余生请多指教，我的副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