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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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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航歌的神色十分凝重:“太妃娘娘没事吧?”
    怎么这么倒霉?先是两个人病倒,现在又是水沉香屋子里的房梁断裂,一桩接一桩,就不消停的!
    小太监面露忧色地道:“幸亏躲得快,娘娘没伤着,就是受了惊吓,这会儿闷在屋子里难受呢!”
    “那……那赶紧!”水航歌急得冷汗直冒,健步如飞地消失在了原地。
    水玲珑闻言就挑了挑眉,水沉香哪里受到了惊吓?她好得很呢!比她还镇定,她邀请她一同前往雅馨居被她一口回绝,她扬言换套衣裳再出院子,别告诉她,水沉香换着换着开始后怕,就闷在屋子里难受了。水沉香要是只有这么点儿绿豆大的胆子,当初又何至于勾结了荀枫密谋造反?
    如此,水沉香的目的只是吸引水航歌过去,而水航歌之前与诸葛钰同在水玲的厢房……
    水沉香是在支开水航歌?
    枝繁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水玲珑的猜测:“不对呀,我坐在穿堂里看着呢,明明他走了,太妃娘娘的屋子里才传出巨响的,他又怎么知道太妃受了惊吓?”
    “把药给我!你去二进门守着,甭管来了谁,也甭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律给我拦下!枝繁你也一并跟过去!看清楚是谁了再来禀报我!”水玲珑一把抢过安平的食盒,顾不得左手疼痛,提起裙裾便朝迎宾阁飞快地跑了过去。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了构陷诸葛钰,那么一定会有一个非比寻常的见证人,老太爷保佑,希望她还来得及……
    迎宾阁紧挨着的两间厢房,秦之潇守着昏迷不醒的卢敏在左边,唇瓣浮现了一抹意味难辨的笑意,诸葛钰啊诸葛钰,这回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纵然你有滔天本事,也逃不过被制裁的命运了!
    隔壁房内,水航歌离开,诸葛钰也站起身,看着水玲语,语气如常道:“三妹,你好生歇息,没什么大的问题。”
    不就是有些中署,至于让秦之潇叫得那么厉害?
    水玲语眼神一闪,出声道:“姐夫,我有话想对你说!”
    诸葛钰脚步一顿,淡淡地转过头看她:“有什么话就对你大姐说!”
    俨然含了一丝严厉,吓得水玲语心里一阵打鼓,水玲珑定了定神,一骨碌坐起来,又下床扑通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姐夫!大姐还在为前年的事儿恼我呢,她怪我把老夫人给气得中风了,她肯定不会理我的!姐夫你看在曾经和江总督共事的份儿上救救我,救救我和江总督的孩子吧!”
    诸葛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道:“如果她不理你,我就更不会了。”
    “啊?”水玲语狠狠一惊,这人怎么这么冷血?连客套一下都不干的?但现在不能让他走啊,水玲语的眼神闪了闪,忽而冲诸葛钰的背影大声道,“姐夫!你要是不帮我!我唯有死在你面前了!可是我死了,你是唯一在场的人,谁都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觉得这样值得吗?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必那自己的锦绣前程去赌呢?”
    诸葛钰却是轻轻一笑,说不出的嘲弄:“来,这是我的专用匕首,用它!”言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匕首朝后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水玲语旁边。
    水玲语被诸葛钰如此大胆的举动震得又是一怔,接下来的话竟忽而一个字也讲不出了。
    就在诸葛钰即将跨过门槛之际,外头传来了类似于小丫鬟的问安声:“奴婢给章公公请安!章公公万福金安!”
    来了?水玲语的身子猛烈一抖,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底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却在小丫鬟话落时,倏然起身,宽袖一拂,朝一旁的衣柜撞了过去:“啊——姐夫!你别杀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啊……你……你绕了我吧!”
    鲜血瞬间额角流了下来。
    诸葛钰浓眉一蹙,转过身,怒不可遏地看向了水玲语,却意外地瞧见地上多了一个信封,和一张飘在空中,慢悠悠的雪花般飞舞的白纸。
    一道身影步入房内,探出葱白纤手接住了自面前缓缓飘落的白纸,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水玲语,两年不见,演技见长啊!”
    水玲语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呆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大……大……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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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一网打尽,母子相遇
    更新时间:2014-9-6 9:50:02 本章字数:16643
    水玲珑看了看手里的信,居然是一封结党营私、贪污赈灾银响的密函!这些人,算计得可真够深,她以为对方是想算计水玲语和诸葛钰翻云覆雨呢,原来是比私通严重无数倍的政治罪名!
    诸葛钰自水玲珑手里拿过信件,随意一瞟,眸光便冰凉冰凉了。瞙蟪璩晓
    “水玲语,你天生欠抽是不是?郭府的教训过去太久,久到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水玲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字字如冰。
    水玲语怔忡了半响,看了看魔神一般恨不得撕了她的诸葛钰,又看了看满脸杀气仿佛要剁掉她的水玲珑,心肝儿一阵乱颤!她捂住脸,一点一点平复了吓得几欲崩溃的情绪,泫然道:“大姐!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答应他们的!我没办法啊,我是被逼的!总督死后,那三房妾室立马跳出来赶我出门!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总督!”
    江海是她丈夫,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江海死了,她真的很难过,比冯姨娘死的厚还要难过。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这么难过了?那些人还要让她更难过?
    “……大儿子和二儿子把我和年丰赶出了家门!族里的人都站在他们那边,没有谁替我们母子说话!我走投无路了才回娘家……怕再次被赶才昧着良心答应水敏玉……”水玲语泣不成声,“大姐,但凡你肯帮衬我一二,我都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你曾经说,我的事从此和你再没关系,我不会……不会走投无路到去投靠水敏玉啊,大姐……”
    “水玲语!你作孽还赖到我头上了?再说了,我又凭什么管你?我在尚书府的时候你对我做过什么?你是帮我了还是疼我了?恰恰相反,你只帮着水玲月狠狠地算计了我!”水玲珑疾言厉色道。
    水玲语露出了一丝尴尬:“那……那时候我是逼不得已……我……”
    水玲珑嘲讽地打断了她的话:“水玲语,你怎么有那么多的逼不得已?你永远都是逼不得已,被你害的永远都是咎由自取!呵!真是好大好大的道理!”
    水玲语咬住嘴唇,泪水再次一点一点溢满了眼眶。
    水玲珑最见不得她这副做错了事还一副遭人陷害的样子:“你若没私吞大量的私房钱和家产,江大和江二会把你们母子赶出江家?”江家是太后的外戚,要不是水玲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他们会冒着被文臣参折子的危险将水玲语母子赶出来?
    水玲语的眉心狠狠一跳!她没想到水玲珑一下子就猜到那方面去了,她本是打算博取水玲珑同情的,这番话明明讲得滴水不漏,认谁都无法不对他们孤儿寡母起恻隐之心,为什么……水玲珑一眼就看破了隐匿于最深层的玄机?
    没错,她是私吞了江家的财产,但那些本来就是江海生前留给他们母子的,江海自知年事已高,恐陪不了她几年,所以早早地为她和年丰做了部署,只不过,她一直中意的一处避暑山庄不在其中,江海说,那山庄是他和发妻成亲时买下的,留给大儿子最好,她不依,愿意用名下的另一处山庄来换,当时恰逢江海奔赴前线指挥抗洪抢险,这事儿便搁置了下来。但江海临走时撂了话,回来会解决这一问题的。而在她看来,江海口中的“解决”必是将避暑山庄给她,江海口头承诺了,那么,她便也不算违背了江海的意思!
    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有官职在身,一辈子享受朝廷俸禄,为什么要和她这丧了夫还带着孩子的女人争?
    水玲珑冷冷地看向咬牙不忿的水玲语,实在连骂都懒得骂她了,为了达到特定的目的,她可以伙同水玲月害她,可以伙同她算计秦之潇,也可以运用美人计外加苦肉计博得江总督的垂怜,甚至婚前便用自己的身体迷惑江总督,这种女人,若是安稳富足,也能潜心度日,可一旦失去主心骨,便很容易误入歧途。说到底,就是意志力薄弱又自私自利。
    诸葛钰厌恶地看了水玲语一眼,也就水玲珑有耐心和他们磨来磨去,照他说,直接一剑杀了,万事大吉,他行至水玲珑身旁,眉头舒展不开:“打算怎么处置她?杀掉还是卖掉?唔,报官也成。”
    水玲语吓得魂飞魄散,当水敏玉舌灿莲花,将计策吹得天衣无缝时,她傻傻地就信了,觉得那么静谧的部署,又有那么多重量级人物参与,对付一个根本毫无准备的诸葛钰绰绰有余,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水玲珑这个妖孽!
    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掉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局?
    现在她要怎么办?她不想死,也不想坐牢……
    “大姐!大姐我知道错了!你看在五妹的面子上原谅我一回吧!我死了,五妹会难受的,她失去冯姨娘已经够难过了,如果再失去我,她……”
    “别跟我替冯姨娘!冯姨娘的死,和你水玲语好像脱不了干系吧!”水玲珑扯掉被她拽在手里的裙衫,声若寒潭地打断了她的话,“佟姨娘生你,死掉了!冯姨娘为了做嫁衣,结果换来你一顿冷嘲热讽,她自缢了!祖母与父亲商量敏辉的去留,你横插一杠子,曝光敏辉的身世,把老夫人气中风了!然后是江总督,疼你爱你的丈夫,一不小心光荣了!水玲语,和你扯上关系的人怎么都那么倒霉?”
    “我……”水玲语一噎,无言以对。
    就在一个瞪着,一个哭着,僵持不下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诸葛钰浓眉一蹙,如飓风一般移到了门外,并大掌一劈,将偷听了墙角的秦之潇揍晕在了地上。
    秦之潇是听到水玲珑那句“奴婢给章公公请安!章公公万福金安!”,才兴奋地跑出来,打算观看好戏,结果,他的确看到好戏了,却再不是他们导演的那一出,他便想趁着屋子里的人分神,好溜过门口去向水敏玉通风报信,这不,还没走几步呢便被诸葛钰给敲晕了。
    现在,水玲珑和诸葛钰要还没看出秦之潇也是爪牙之一就太说不过去了!卢敏的药,八成就是他给弄没了!
    对于卢敏,二人接触不多,谈不上什么感情深厚,但秦之潇为了构陷诸葛钰,连老实巴交的发妻都能往火坑里推,简直禽兽不如!
    水玲珑幽若明渊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慕地掠过一道冷光,似是而非地牵了牵唇角:“把他弄到厢房。 ”
    尔后转身面向水玲语,眼底漾开引魂花一般凄迷妖冶的笑意:“想将功赎罪么,水玲语?”
    ……
    却说安平得了水玲珑吩咐前往二进门处拦截可能会出现的贵人,果不其然,与红光满面的章公公不期而遇。
    章公公是姚太后的心腹,太上皇没离宫之前,李常是第一太监,自打李常随太上皇远赴漠北后,他便取而代之了。他今儿是奉旨前来给老夫人送贺礼的,好歹水老夫人是皇后的祖母,便是面子上的功夫也得做足。他来,是代表太后和皇后的,与太妃水沉香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安平忙对枝繁道:“快去禀报世子妃,我这儿拖出他,若是能放行了,你且前来给我个暗号。”
    枝繁点头,转身朝迎宾阁的方向跑去,这才有了前面,水玲珑故意喊“章公公万福”之类的话。
    安平扬起笑脸走到章公公跟前,恭敬地拱手一福,道:“章公公万福!”
    章公公走多了路,这会儿有些恶心,怕是中暑了,忽而看到有人向他请安,又勉强撑起几分精神,涂了淡金色眼影的眸子微微一眯,朱红润唇抿出一线优雅且恣意的弧:“你是……”
    我是谁你会不知道吗?老货!真会装!
    安平瘪了瘪嘴,随即笑呵呵地道:“我是安平啊,世子爷的长随!贵人多忘事儿,您不记得小的了!”
    章公公就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拽着拂尘扬了扬:“哦,原来是世子爷身边儿的安平啊,瞧咱家这脑袋瓜子,最近约莫是忙晕了,怎么连安小弟都记不住了呢?”
    安平继续笑得谄媚:“公公您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哪儿敢和您称兄道弟?您这资历、这辈分,做小的爷爷也不为过!章爷爷若不嫌弃,小的日后便这么唤了!”
    “呵呵呵……”章公公掩面笑开,一双眸子眯得看不见黑色眼珠,只余淡金色眼影反射灿灿日晖,它也熠熠生辉,“别介,爷爷爷爷的,咱家有那么老吗?”
    安平忍住想拍死这老货的冲动,恬不知耻地笑道:“哎哟,章爷爷!章祖宗!这可不是年龄问题!咱们皇上今年才多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大家伙儿都唤他‘万岁爷’!您有这份能耐!有这种气场!那就当得起小的一声‘爷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章公公欢喜极了,一如人不嫌钱多,他这高级奴才也不嫌奉承多,特别是奉承他的人来自镇北王府。倒不是他有多惧怕诸葛钰,而是他非常欣赏水玲珑,那样一个八面玲珑、纤手翻云的女子,值得他高看两眼。
    “你这张巧嘴儿,是跟你们世子妃学的么?”他笑眯眯地问。
    安平挠了挠头:“世子妃的聪颖才智岂是小的学得来的?小的愚笨,未得世子妃一分能耐。”
    “这话不假。”章公公竟这么承认了。
    “章公公和安平在说我什么呢?这么高兴?该不会在排揎我吧?”却是水玲珑袅袅珊珊而来,脸上挂着绚烂而不失沉稳的笑。
    章公公立马敛起了在安平面前的傲气,微微欠了欠身子,道:“世子妃吉祥,奴才这厢有礼了。”
    水玲珑行至章公公跟前,眼疾手快地托住他手臂:“章公公您与我还这般客套,当真见外了!”
    语毕,狡黠地眨了眨眼。
    章公公就想起前年背着皇后,与水玲珑合谋整荀枫和德妃的事儿,不由地“噗嗤”笑出了声,这小妮子,真真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不怕他转头向皇后告密?不过自己欣赏的不就是她这份勇气?
    章公公笑道:“好好好,不与你见外,今儿我来,是替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向老夫人贺寿的。”
    水玲珑看了一眼他满是薄汗的额头和已经湿透的领口以及微微泛白的脸色:“章公公您是不是中暑了?”
    章公公微微一怔,随即微喘着道:“可不是吗?我这人啦,打小便怕热,别人大夏天在田里干活儿呢,我却只能歪在垄上喘气儿。”
    水玲珑面露关切之色:“既如此,请公公先去厢房歇歇脚,待到缓过劲儿来了再去参加筵席,反正开席还有一会儿。”
    “世子妃想的周到!”章公公称赞了一句,随意一瞟,发现水玲珑的左臂似是有些僵硬,便问,“世子妃的手怎么了?”
    不愧是宫里历练出来的千年老妖,这眼神儿可真毒辣。水玲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不小心扭了一下,无妨。公公请吧。”
    章公公不再多言,随水玲珑一道去往了迎宾阁。
    房中,水敏玉脱掉满是酒气的衣衫,换了一套干净的藏青色锦服,又净了面,尔后安静地等待迎宾阁那边儿的消息。
    突然,下人禀报水玲语来了,水敏玉的眉头一皱,许了水玲语入内。
    水玲语进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并用帕子掩住额角的伤口,满眼痛色:“大哥。”
    水敏玉看了看她染血的帕子,对她的敬业精神表示高度赞扬:“成了?章公公是不是很生气?那封信章公公收起来没有?”
    水玲语垂头丧气地道:“没成。”
    水敏玉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没成?那你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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