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小姐姐噗嗤一声就笑了。
    这让本来还很紧张的吴晓晓和齐雪儿跟着莫名一番后，也不由会心一笑。
    刺头儿道，“哈，嫂子你真英明。不过，我们还提了您的大名，那家伙也怂得很。嘴上逞能，身体反应很诚实，一边说要告你虐待，一边缩脚板儿，乖乖回答了问题。”
    小姐姐接过话，“你们别听他胡谄了。那小子，当真是我见过这么多年罪犯里，最不起眼儿，其实心思最狡诈，最凶恶的一个。寻常人被翟大队那么收拾之后，除非是上了年纪的惯犯，否则以他那年纪，做不到那么强悍的心理防御。这小子，倒是有些独辟蹊径了。”
    江瑟瑟听得不太明白，另两个丫头更是一脸懵懂。
    刺头儿又解释一句，“说白了，就是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几个跟他接触过的人里，就有这样的评价。面对比他强悍的、有势力的人，他就装怂做小把人捧着；但面对不如他的，比他胆小的，他立马就变身大佬，稍有不对必一掌将人拍死。”
    譬如，对着那卖酒和粉的普通酒保，那是半点儿不加慈色，直接就上刀子吼人。
    但面对给他打钱，供他吃喝的人，他就是毕恭毕敬。
    “之前路上有个被戳了两刀，还削了一只耳朵的地头蛇，就是着了他的道儿。在他利用完人，离开时，一顿报复。把那地头蛇弄得躺床上三个月。”
    江瑟瑟听得直皱眉头，道，“哼，小人得志便猖狂。”
    她感觉到身边两个女孩的瑟缩畏态，道，“以前小时候，我打不过他，他就是这么欺负我和余红的。而且，余素华还总护着他这个宝贝独功儿。乡下人的见识短，觉得儿子的一根毛儿都比闺女稀奇。就养成了他那种家里横，唯我独尊的性格。在外面，他要不是碰了鼻子嗑了头，估计是不会装怂的。但是他骨子里，应该觉得他比谁都牛x。”
    两个紧员听了，连连点头称是，说总算明白了王唯明这些反应的性格底色了。
    江瑟瑟一笑，冷傲十足，“不用怕。这种时候，只要态度比他坚决，拳头比他硬，动作比他稍快一点点，就够了。走，我们去见这王八糕子！”
    刺头，“嫂子，v5.”
    小姐姐，“呃，要不要我帮你们准备点东西？”
    江瑟瑟想了一下，“有，柠檬和小羽毛。”
    众人差点儿齐齐跌倒。
    事实上，审讯室里没有柠檬和小羽毛。
    隔着一面不锈钢栅栏，被铐坐在一张金属椅子里的王唯明，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囚犯服，胡子拉杂，眼窝深陷，剔了个光囚头，半搭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不断用手指头抠着手上的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仿佛午夜梦回深处的托着链着走过屋门的怪物……
    女孩们立时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江瑟瑟看了心里也忒不舒服，走上前后，一看到这边桌子上放着一杯子，拿起来就重重地跺下去。
    砰的一声响，让里外的人都是一震。
    答着头的王唯明，终于抬起头，看到进来的三个女孩。
    刹时间，如果要用什么话来形容的话，就像是什么千年魔咒被打开了似的，本来蔫头答脑的人一下子精神焕发，眼底都像迸出了黑暗的凶焰，像吐着毒蛇的信子般，朝女孩们张狂大笑。
    这嚣张的气焰，换了胆小点儿的，瞬间就会感觉到极度不适，和呼吸困难。
    吴晓晓的身体下意识地就朝后退了退。齐雪儿也有些怵，仍是挽住了同学。
    江瑟瑟喝道，“闭嘴！你是不是柠檬汁还没喝够，或者今天还想尝尝小羽毛的威风？行，我立马跟这里的大佬打个电话，反正他欠我一个人情，用来虐虐你这个瘪三豁皮臭流氓，凭我们三姐妹的力量，够了！
    她这说着，就狠开了围脖，拉开了羽绒服拉链儿。吓得旁边的刺头和小姐姐一大跳，接的接围巾，拿的拿外套。她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江瑟瑟你这个臭婊子，你给我等着，有机会我一定干死你丫的。你个％＃￥……”
    下面的话，是一个字都比一个字不堪入耳。
    江瑟瑟气得，回头拿起那杯子，拧开盖子就往栅栏里泼。
    “哎，哎，那是我刚泡好的茶，茶……烫！”
    一个中年大叔刚好进来，看到这泼脸的一幕，叫也晚了，付水难收了啊！
    “啊啊啊，好烫，我要……我要告你们，虐待囚犯！”
    江瑟瑟喝道，“知道自己是囚犯，就是没人权的王八蛋，你还有什么得瑟的。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这些尊纪守法的紧察叔叔和姐姐，我就虐待你，打你，欺负你，怎么着了？你去告我啊？你以为你还有爸妈给你撑腰吗？你都是个成年人了，做错了事情就得自己扛着。扛不住就给我爬下——”
    顿时，其他人都住了嘴，直瞪着眼儿看着眼前霸气十足的小姑娘。
    乖乖的家伙，这……这么软萌可爱的小仙女儿，突然变身为了超级霹雳无敌女金钢，太帅了吧！
    “王唯明，你完蛋了。”
    “现在的我可不怕你。以前你长得比我高，力气比我大，仗着有你父母帮着你，你就欺负我和余红。现在，不可能了。我现在没你高，可是我拳头比你硬，速度比你快。我有爸爸妈妈替我撑腰，还有老公和爷爷奶奶给我主持公道，有这里的哥哥姐姐帮我抓住你这个王八蛋。你完蛋了！”
    江瑟瑟一句比一句响亮，字字铿锵有力。
    “你的弱点不就是柠檬嘛？行，以后我自摇腰包，为你包了这餐水果。你喜欢的那些什么苹果梨子啥的都不用了，就柠檬一家，祝你吃成柠檬精。”
    几声憋笑又从身后响起，江瑟瑟也没功夫去管，反是认真跟刺头儿和制服小姐姐表示，“这是我们做为受害人的，非常强烈而诚恳的要求，希望哥哥姐姐们不要阻拦。”
    那个抱着自己空杯子的中年大叔先道，“不阻拦，不阻拦。只要不是开水就成，这留下个什么印子，出去总是不好说的。吃个水果，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