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次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反而有些压抑。
    想起厉故原刚刚受伤的表情，她就更忧郁了。
    以后，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他被她扇了一巴掌，也许不能了吧。
    思及此，她喉头有些哽咽起来。
    从前关系那么好。
    如今，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呢。
    顾妮听到哭声的时候连忙从房间里出来，见南南趴在沙发上抽抽搭搭，忙将她抱进怀里，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她。
    南南手机震动，见是霍景席的来电，顾妮碰了碰南南，“首长的电话，要接吗？”
    南南愣了愣，下意识想说不要接，又想起上次关机害他担心生气，于是转了话锋，“接吧，你就说我在你这里睡着了。”
    顾妮照做，霍景席道，“我现在过来接她。”
    不等顾妮反应当即挂了电话。
    顾妮放下手机，“他说他现在过来接你。”
    这倒符合他的做法，南南从沙发上坐起来，跑进洗手间洗脸，再出来，看着顾妮道，“我这样子看起来像哭过的样子吗？”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倒也很难判断她有没有哭过了，遂摇头，“不像。”
    南南点头，再次在沙发上坐下来，靠在沙发上，情绪低落到不想说一句话。
    顾妮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来一瓶？”
    南南接过，二话不说打开猛灌了一口，她不会喝酒，几口下去就感觉有些醉了。
    这一醉，情绪就会全部爆发出来，她断断续续说着，“对不起厉大哥，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
    “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
    顾妮断断续续听了个明白，大致是厉故原和南南告白，然后不知发生什么事，南南扇了厉故原一巴掌，可打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霍景席便是在这个时候摁响门铃的。
    南南在沙发上醉得东倒西歪，脸上挂着浅淡的泪痕。
    又哭了，算是瞒不住了。
    霍景席不动声色拧起眉，大步上前将南南抱起来。
    南南靠在他怀里，嘀咕道，“厉大哥……”
    霍景席神色一变，眸子里的星光倏忽沉下去，面无表情冲顾妮道完谢抱着南南就走了。
    顾妮看着男人隐忍的背影，渍渍摇头，“小妮子今晚又要遭殃了……”
    她回到屋里，看着南南没喝完的啤酒，再次渍渍摇头，“真是个害人的小妖精！”
    然后就把啤酒扔了。
    霍景席将南南抱上车，小女人伏在他怀里，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抬起头愣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脸晃来晃去，她看得难受，猛然坐起来，靠到霍景席跟前，勉强瞧清眼前的男人是谁后，她心里骤然爆发出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她一把抱住霍景席的脖子，哭得稀里哗啦，“霍景席，我好难受！”
    男人愣了一瞬，刹那急了，“哪里难受？”
    南南指着心口，“这里难受。”
    霍景席目光微微一沉，“为什么难受？”
    “我……我扇了厉大哥……一巴掌……”
    扇了厉故原，一巴掌？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厉故原一耳光，但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打得好！
    南南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可是打完之后……我就……我就后悔了……”
    霍景席打断她，“不用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打得好极了！好了，不许再想他也不许再提他了！”
    言罢捏起她的下巴，俯身封住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统统阻断在摇篮里。
    抵达帝锦苑时，南南已经完全熟睡过去。
    霍景席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走出卧室拨通林放的电话，“去查清楚今晚夫人和厉故原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是！”
    翌日周六，南南在床上赖了很久也没有起床，下午的时候直接出门去唯亚小区找白莹莹。
    彼时白莹莹刚睡醒。
    见南南苦着一张脸，从冰箱拿出瓶旺仔牛奶递给她。
    南南接过，看着包装上那张笑脸，勉强笑起来，“你都知道了？”
    白莹莹如实道，“昨晚上他去酒吧喝酒，我去安顿他的。”
    “他去酒吧？”
    “喝得烂醉如泥。”
    南南心下一沉，“看来他真的很生我扇他一耳光的气。”
    白莹莹失笑，弹了下她的额头，“呆子！”
    南南没反驳，十分萎靡道，“莹莹，铁三角是不是回不去了？”
    “你觉得呢？”
    南南垂下头没有作答。
    白莹莹在她身旁坐下，“明明自己已经有答案了，还多问什么？”
    南南耷拉下肩。
    就是因为明白回不去了，所以反而更难过。
    明知道的事情，却无力去改变。
    那就算‘早知道’又有什么用？
    见她难过，白莹莹揉了揉她的头，“其实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他忍了这么多年，其实忍得很辛苦，现在你知道他爱你，他反而不会那么累了。”
    “而你，也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他爱你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错，你不爱他，也没人会怪你。”
    在这个世界上，彼此相爱的几率，本来就不高。
    南南回到帝锦苑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刚一进门就落入温热的怀里，霍景席横抱她上楼，眸光炽热。
    下午他已经从林放调查的事情中得知厉故原要亲吻南南反被扇了一巴掌一事。
    这事让他当场就气得不轻，觉得自己当时踹厉故原时下脚真是太轻了点。
    但也让他高兴，因为南南似乎很抗拒厉故原的靠近。
    南南不知道霍景席因何事心情好像很好，有些呆愕看着他。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一字一句问道，“你不是喜欢厉故原吗？为什么要打他？”
    “一直以来，我都把他视作亲人看待，我对他的喜欢，就像对莹莹对奶奶那样的喜欢，我打他是因为他要亲……”话到一半顺利被南南止住，她看着霍景席，鉴于前车之鉴，她要先和他约法一章，“你先答应我知道后不准生气！”
    男人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