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
    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一群医护人员穿着手术服围绕在手术台周围，为首的方辞戴着口罩，眼神认真而锐利。
    “止血钳。”
    “……”
    “持针器。”
    “……”
    “擦汗。”
    “……”
    “0.1%肾上腺素再一次注射。”
    “……”
    “布巾钳。”
    “……”
    “手术镊。”
    “……”
    “汇报病人血压、心率。”
    寒阡晓耳边嗡嗡作响，这些声音在她耳边环绕，像是带着立体环绕音效，越飘越远，最后变得有些失真。
    她在哪儿……
    感觉身子好像轻飘飘的，就像已经不是她的一样。
    脑内空间里。
    那团一直看不清模样的白色雾气竟是开始逐渐幻化成形。
    智脑系统“叮”地响了一声，一道光闪现在那个空间里。
    寒阡晓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彻底抽离出了身体，再接着，她仿佛升上了半空，看到了手术室里的情形。
    她看见她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跟死了一样。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能看到这些。
    “小智……”
    “小智！你在哪里？”
    她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寒阡晓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她的身体躺在她眼前，被一群医生在抢救。
    ……
    咣——
    是手术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方医生？”一旁的护士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立马给对方递过去一把备用手术刀。
    这位护士陪同方医生做过很多场手术，从来没见过方医生出现连手术刀都握不住的纰漏情况。
    要知道，一个医生在手术期间弄掉了手术刀，那是大忌。
    掉在地上的手术刀自然不能捡起，所有的工具都经过了消毒，捡起的瞬间都有可能给手套上带来病菌，这会影响手术的过程，很容易造成病人伤口的感染。
    一旁的医生没有多想，只当方辞今天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手滑。
    然而护士将备用手术刀递过去的时候，方辞却没有接。
    他的身子僵滞在那儿，半晌没有动弹，戴着手套的手就这样举在半空中。
    “方医生……”小护士又喊了一句。
    这回，方辞终于回答了。
    “不必了。”方辞低垂下眼睑，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挫败感，“手术……结束了。”
    他颓然地放下双手，让医护人员将病人给推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他一个人在手术室里摘下了口罩，深吸了一口气。
    抬眸望向脑电波仪器上的数据，眼中一片黯淡。
    那一刻，方辞知道，人是救活了，可却和死了没两样。
    怎么办……
    他好像对莫琛失言了。
    抬手捂住脸，眼内有一股滚烫被他强行抑制住了。
    停留了一分钟，他抬着步伐缓缓走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
    当寒阡晓被人推出去的一瞬间，所有人便都围了上来，率先冲过来的人自然是寒莫琛。
    他看着少女苍白如纸的脸色，眼神中满是心疼。
    “方辞呢？”卓秋注意到方辞没有出来，疑惑地问道。
    “方医生他……还在里面，一会儿就出来了。”其他医护人员说道。
    “病人都被推出来了，他还在里面做什么？”卓秋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