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方辞便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他已经调整过情绪了，看着外面等着的这群人，他明白，这个时候得先稳住大家的心态。
    “手术很成功，小布丁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先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过一个星期再转入普通病房。”方辞有条不紊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几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真是……吓死我了，刚看你没出来，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卓秋拍了拍胸口道。
    阿南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沈音茹满脸是泪，但也在听到女儿没事时破涕为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的女儿还活着。
    寒莫琛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寒阡晓身上，从对方被推出来的那一刻，眼睛就跟长在对方身上一样，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死死地黏着。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方辞语气中的一丝不对劲，但他察觉到了。
    可寒莫琛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知道有些话，方辞会亲自给他解释的。
    一定是……手术过程中出了什么事。
    但无论如何，他的晓晓现在至少还活着，还有命在。
    寒莫琛心中的那块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
    他奢求的不多，他只要对方活着，哪怕对方以后可能会出现什么后遗症，他也会陪她到老，一辈子都不放弃。
    不一会儿，寒阡晓被送入监护室，寒莫琛一定要跟进去。
    方辞准许了，但对其他人表示，一次只能进一个人，而且不要太频繁。
    于是其他人只能被挡在监护室外面，里面有寒莫琛守着，他们也十分放心。
    寒莫琛这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就只坐在女孩的病床边看着她。
    仿佛一会儿不看着她，她就会化成泡沫消失不见似的。
    换了一种心态以后，寒莫琛再次打量女孩的脸时，感觉也会不一样。
    他觉得他的女孩真的很好看。
    眉毛不浅不淡，眉尾稍带一点弯，微微往上一丝弧度，不笑的时候有几分清冷孤傲。
    睫毛厚密浓长，如同蝶翅一般唯美。
    皮肤白皙嫩滑，隔得近了，隐隐还能看到白色的细小绒毛。
    只不过如今女孩脸上毫无血色，失去血色的这张精致的小脸显得更加脆弱不堪了，如同瓷器，不敢去触碰。
    “晓晓……”
    寒莫琛声音暗哑，他嘴唇有些干枯，等在手术室外的那段时间，他一口水都没有喝。
    全程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极其难受，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连带着肺部都是干燥疼痛的。
    “我爱你。”
    尽管对方听不到，但他还是想说。
    想说很多遍，一百遍一千遍。
    不是说女孩的听力恢复了么？
    寒莫琛甚至在想，他这样在对方耳边不停地念叨，女孩是不是被烦得不行，就会醒过来了。
    哪怕只是荒谬的想法，他也要去做。
    他从没这么直白地袒露过自己，亦不知道爱情于他是什么样子。
    但这一刻，他不再挣扎。
    爱她，那就是爱她，不掺杂其他的东西。
    他想看着她睁开眼，他想拥抱她，还要亲吻她。
    然后等她醒时，他还要亲口再说一次，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