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频繁接电话这事，沈墨向方思柔道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聘用合同，合同上的佣金每月高达六位数。
    “沈先生这是……”方思柔被巨额佣金吓倒，这样算下来，一年最少一百多万。
    拿一百多万去聘请她这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医生？恐怕国内资质最得高望众的老教授都没有这么多。
    “这次希望方医生帮我另外救治一个人……”沈墨将盛沐灵现在的状况说了说。
    “原来不是王姨犯病了，而是沈太太不舒服。”方思柔用了‘不舒服’这三个字来形容盛沐灵的精神病。
    这个用词让沈墨感觉到了尊重，不是对他的尊重，而是对盛沐灵病情的尊重。因为有太多的人、包括医生，在听闻精神方面失常的病人，第一反应都是：精神病患者。
    这几个字在常人看来或许没什么，但对精神失常的病人及家属来说堪比行刑。
    “可能有些突然，望见谅。”面对有恩于王瑾容的医生，沈墨口吻比较客气。
    方思柔笑了笑：“没事，这才是医生存在的价值，只是沈先生给的佣金太多了，承受不起。”
    “不多。”对于佣金这块沈墨没再多说，问得直接：“方医生什么时候有空？”
    “要是沈先生着急的话，明天就有空。”
    “谢谢。”沈墨拿笔，示意方思柔签字。
    方思柔微微怔了一下，接过笔签字的时候她想明白了，沈墨给的高昂佣金并不是对她的看中，而是对盛沐灵的在意。
    “沈先生放心，我一定尽力照顾沈太太。”方思柔又用了照顾，并非治疗或医治。
    “感谢。”沈墨忽然知道王瑾容为什么对方思柔有好感，希望盛沐灵也不会排斥她。
    翌日，方思柔早早来到沈宅。
    碍于沈墨提前打过照顾，刘姐知道方思柔的身份，忙将方思柔请到了盛沐灵卧室。
    “方医生，太太最近有些失眠，才睡下没多久。”
    “没事，不用叫醒她，我随便看看。”方思柔人如其名，笑意温和，讲话也温柔：“你是刘姐吧，随便叫我小方或者方思柔什么的都行，千万不能叫我方医生。”
    “好的方小姐。”刘姐走了。
    方思柔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充满女性色彩的房间，一眼望去全是彩虹色。
    彩虹色的窗帘，彩虹色的被褥以及抱枕和梳妆台。梳妆台上和其他女人的瓶瓶罐罐不同，只有三四瓶最基础的水乳霜。
    方思柔在想这位沈太太要么是天生丽质，要么是不懂得打扮自己的居家妇女。
    方思柔只在网上看过照片盛沐灵的照片，自然有些好奇她的真实样子。
    盛沐灵是侧窝着睡的，根根黑发遮住了美丽的脸庞，只剩娇小玲珑的身段被毛毯遮盖。
    方思柔看了一会，看不到盛沐灵的脸，便没打扰她，从单肩包里拿出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一小时后，盛沐灵从梦中惊醒。
    在梦中的时候，她清楚的知道梦到了什么，但是醒过来却什么记不得，脑中一片混沌。
    “宝宝……我的宝宝呢……”盛沐灵一脸迷茫地四下寻找着‘宝宝’，这时一个彩虹色的抱枕一下映入眼前。
    “宝宝！”盛沐灵喜极而泣，抱着彩虹抱枕亲吻：“宝宝，妈咪终于找到你了，太淘气了，去哪了呀。”
    盛沐灵似没注意房间里有人，更不知道彩虹抱枕是旁人递给她的，小心翼翼地抱着抱枕去洗手间。
    “宝宝，我们要养成洗漱的好习惯。”
    “宝宝，早上想吃什么？告诉妈咪，妈咪给你煮呀。”
    “宝宝，今天我们穿公主裙好不好？”
    盛沐灵抱着抱枕去衣帽间的时候，蓦地注意到了方思柔的存在，她眨了眨眼：“请问……你是谁呀？”
    方思柔终于看清盛沐灵的样子，鹅蛋脸型，肌肤又白又细腻，像刚剥的蛋白一样叫人羡慕，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特别吸晴不说，睫毛还是自然卷翘着的，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红，犹如画中走出来的天使，除了天生丽质，她想不到别的词。
    “我……我是育婴师，帮忙一起照顾宝宝的。”方思柔很快明白盛沐灵的失神是因为孩子。
    她和沈墨有过孩子。
    望着盛沐灵脸上的疑惑，方思柔迅速回归医生本职，柔声道：“好漂亮的宝宝呀，叫什么名字？”
    “点点。”盛沐灵回得认真。
    “点点？好好听的名字，我们一起给点点挑衣服好不好？我还会设计裙子呢。”方思柔在尽量说一些盛沐灵感兴趣的话题。
    “好呀，不过她喜欢彩虹色的，还喜欢……”盛沐灵如数家珍般的告诉方思柔‘宝宝’喜欢什么。
    也就是方思柔是精神病医生，不然这样的一幕落在旁人眼里，肯定会惊讶到瞪大眼睛，把一个抱枕当成孩子，两人还聊得有模有样。
    有了这个‘宝宝’作为开端，方思柔又擅长揣摩病人心理，很快赢得盛沐灵的好感。
    “你会唱儿歌吗？”午后，盛沐灵想弹琴给‘宝宝’听，又怕‘宝宝’无聊，所以想让方思柔唱儿歌配合。
    “当然。”方思柔当即哼唱起来。
    盛沐灵抱着抱枕，让方思柔也来到钢琴旁，温柔地将怀里的抱枕递给方思柔，提醒方思柔小心点。
    “好，宝宝在我怀里，你放心吧。”方思柔抱着抱枕，那小心的动作当真像在哄孩子。
    刘姐站在楼梯拐角，看着盛沐灵和方思柔的互动，心里特别难受，要不是她买那些掺了流产药的水果，盛沐灵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会流掉，而盛沐灵也不会受刺激。
    这样想着，刘姐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刘姐，怎么哭了？”夏汐然从外面回来，本想去看盛沐灵的，先看到了偷偷抹泪的刘姐。
    刘姐擦着眼泪，指着盛沐灵和方思柔所在的地方，将方思柔的身份以及两人相处的一些事情告诉夏汐然。
    “沐灵不排斥方医生就好。”望着一个弹琴一个唱儿歌的两人，夏汐然没过去打扰。
    来的路上，她还担心盛沐灵万一不接受方医生怎么办，现在看来方医生的确有一套。
    方思柔对盛沐灵有了初步观察后，很快制定了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