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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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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莲见他这般,脸上也有些泛白,却更是挺直了腰板,又厉声道,“说!”
    这迎头的一喝,反倒让翟庭玉镇定了些,也不敢抬头看向曲莲,只低头道,“回大奶奶,却是松少爷出了事。我爹已经带着护卫们前去营救,只命我来向大奶奶请罪。”一边说着,不等曲莲开口,便将经过一一讲了出来。
    “这几日时近仲秋,城外庙宇多有集市,更有庙宇施粥做善事。我见松少爷日日学习甚是枯燥,今日先生休沐,左右无事,我便怂恿了松少爷出去玩一天,我们二人便去了城外观山寺。谁想着,半路上竟遇着几人劫了道,将松少爷给抢了去。属下惭愧,对那几人败下阵来,让他们将松少爷劫了去。那领头一人只说要咱们带了钱财去赎人,若见了钱物,必不会动松少爷一根指头。”
    听翟庭玉这般说道,曲莲心中倒是安稳了一些。既为求财,那性命便多少有些安稳。想到这里,她脸上便松动了些许,又细细的问了经过。况此时也有些蹊跷,翟庭玉一身功夫,便是裴邵竑也十分夸赞,陈松也不是一般稚童,学了大半年功夫,这两人怎就被三五流民给劫了道。
    翟庭玉见曲莲并未出声斥责,心中更是羞愧,低声道,“那几人定不是一般流民,身上都带着功夫,且都不弱。若对一对二,属下自是有信心与之一战,只是他们人数多了些,便、便……”说到这里,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只低着头恨声道,“请大奶奶责罚!”
    曲莲见他这般,知他心头必是懊悔不迭。他与陈松一直十分要好,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心中也定然不好过。便让他起了身,却又见他执意不肯,这才沉了脸。
    翟庭玉见她动怒,便只得自地上站起了身,只在一边站着,不敢言声。那样一个身形颀长的汉子,此时躬着身倒似矮了一大截。
    虽是得知此事,曲莲却也不能出府去寻陈松。
    翟庭玉已说其父翟向已领着护卫出了府,便只能坐在厅中焦急等候。直等到过了午膳的时辰,她心中焦急甚至想着去寻符瑄求助。便在此时,院子里突的响起了陈松高声唤着“阿姐”的声音。
    曲莲心中一松,便立时朝着厅外走去,果见陈松小跑着进了院子朝着厅堂飞奔而来。又见翟向跟在后面大步的走了过来,怀里竟然还抱着个跟陈松差不多岁数的男孩。
    那男孩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显见病的十分沉重。
    待陈松奔进院子,染萃也快步拦到了翟向身前。她虽然对面带凶相的翟向一向畏惧,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只颤声道,“翟教头,这孩子若是染着病,可不敢抱进屋子里。”
    翟向听了一愣,倒是未发火,脸上还带了些赧然,那表情竟跟翟庭玉十分相像。只对曲莲道,“是我糊涂了,怎能将他带进世子爷的院子。大奶奶,您看这孩子……”
    曲莲还未出声,陈松便扯着她的袖子道,“阿姐,你救救他吧,他就快死了。”
    ☆、第078章 承重孙
    曲莲并未应下陈松,只欲上前查探那孩子。
    染萃唯恐那孩子身上带了恶疾,便拦在曲莲身前,哀声道,“大奶奶,使不得……”
    见她这般担忧,曲莲也不与她为难,只隔着染萃向翟向道,“这孩子从哪里来,身上是什么病?”
    翟向便回道,“咱们将松哥儿救出来后,就在一间屋子里瞧见了这个小子,见他半死不活的,便顺手将他带了出来。”一边说着,瞧了瞧那孩子的模样,又道,“这会确是我思虑不周,不若将他带回外院,再请了大夫瞧瞧吧。”
    曲莲想着内院中皆是妇孺,还有带着身子的薛姨娘,便点了头。
    翟庭玉前来将那孩子接了过去,一抬头见着父亲横眉怒对的模样,便又瑟缩了下去,只低着头说了句,“我去寻罗管事请大夫。”便小跑着出了院子。
    曲莲请翟向自下首黑漆椅上坐下,描彩也端了茶水来,她自是要就此事询问一番。先拉着陈松查探了一番,见他身上只有些许擦伤,并未伤筋动骨,这才心中稍安。
    嘱咐着染萃将他待下去梳洗伤药后,曲莲这才看向翟向,问道“翟教头可查探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形势复杂,庐陵城内外恐怕不少细作,这种关口遇到这种事,自是要小心应对。
    翟向放下茶盏,便哂然道,“廷玉这混账小子,虽处事莽撞到底也还记得跟着那几人摸清了去处,这才回来报信,这一次还要请大奶奶宽恕。”
    又道,“咱们摸去了那庄子,便寻到了松哥儿。那几人瞧着面黄肌瘦的,也是强弩之末,咱们又人多,几下子过后便全数擒了下来。待寻着了松哥儿,我便审问了那打头汉子几句,他倒也硬气,吃了我两脚也不吭声。只他身边一人看不过眼,说了几句,还是那些话。不过是说他们兄弟几人到了庐陵城,此时进不得城,身上又无银两,这才起了劫道的心思。
    我瞧着这几个汉子一身的功夫恐怕有些来历,这样的人怎就能到了这般地步,自是不信。只等程春将那孩子抱了出来,他们这才变了脸色,挣扎着似要拼命一般。”
    曲莲闻言,便蹙了眉道,“这孩子到底是何来历?”
    翟向便摇头道,“那汉子虽被我们逼得急了些,透了些口风,却虚虚实实的,我瞧着并不能全当真。他说那孩子便是他们的主子,本还有个女子,便主母,亦是那孩子的母亲,但因路上颠沛,生了重病死在了路上,如今便只剩这孩子。依那汉子所言,这两母子是京城人氏,因家中糟了祸事,前来庐陵舅家避祸。”
    “可是那舅家有了变故?”曲莲闻言便问道,既是来庐陵投奔亲戚,却流落在城外身染重病,若不是一派浑言,便是城中亲戚出了什么变故。
    “那汉子说是城中一户姓蔺的大户,男主人便是孩子的舅外祖。我遣了赵老三去探寻,庐陵城内原确曾有这么一户人家。只是那户人家因男主人过世,早就变卖房产迁回老家,如今已不再庐陵城内了。”
    曲莲闻言点了点头,思忖片刻便又问道,“可曾对那几人表露身份?”
    翟向便道,“那到不曾。”又道,“咱们原本也只想着将松哥儿救出来便作罢,那几个汉子也被咱们揍了一顿。谁想着,松哥儿见那哥儿半死不活,便央求着我将他带回来。”
    曲莲听了脸上便带了些笑,道,“松哥儿自来心善。”又问道,“如今那几人此时在何处?”
    翟向便道,“咱们将那几人捆做一堆,塞进马车里,拉进城内,如今正在护卫们的院子里关押着。大奶奶可是有了主意?”
    曲莲想了想,便道,“先请了大夫医治那孩子吧。是否收留他们,却要夫人做主。那几人便好好看管在院子里,切不可让他们随意走动。”
    待翟向离开,时辰也已不早,眼瞅着便到了午时。
    待用了午膳,歇了午晌,曲莲便打算去峥嵘堂询问一声。这会子,染萃却又来报,说是翟向竟又来了点翠阁有事求见。听染萃的口气,还有些焦急。
    曲莲自是到了花厅,见他立在厅中,也不寒暄只询问有何事。
    翟向便上前抱拳道,“大奶奶,方才我等审问了那几人。也透露了些咱们是霸陵侯府的护卫,谁知那领头的汉子竟分外惊喜。说他们是临淮侯府的人,那孩子便是临淮侯府嫡长孙。临淮侯府与咱们府上一向交好,便要求了咱们收留。”
    “临淮侯府?”曲莲闻言也是一惊,便又问道,“咱们自京城出来时,临淮侯府并未动静。世子也曾提过,临淮侯府早已被层层关守,侯府的承重孙怎能出得京城?”思忖片刻后,便点头道,“你且于我一起前往峥嵘堂。临淮侯府与咱们既然交好,夫人说不定便见过那个孩子。是真是假,让夫人瞧瞧便得了。”
    翟向一听,便笑了起来,道,“确是好主意。”
    两人便一同去了峥嵘堂,路上曲莲又问了问那孩子的病情。
    得知不过郁结于心,又长途劳累,便伤了心肺,倒不是什么过人的毛病。曲莲听着便放下心来,若是那孩子病气过人,还真不放心让徐氏探望。
    待到了峥嵘堂,翟向便在厅堂等候,曲莲便自入了宴息处去寻徐氏。
    徐氏正坐在炕上跟方妈妈说起明日前往宋府祭拜之事,如今灵柩已入府,灵堂、祭棚皆已准备齐全,明日便是祭拜的日子。
    见曲莲进了宴息处,脸上还端着些凝重,徐氏便有些讶异,问道,“可是有事?”
    曲莲顿了顿,便将那孩子的事情对徐氏一一的说了。
    徐氏越听脸上越是一片惊讶之色,待曲莲说完,便瞧向方妈妈。方妈妈方才也听了个明白,见徐氏看向自己,便道,“临淮侯府的嫡长孙是叫冲哥儿吧,今年应是有十岁了。”
    徐氏闻言便点了点头道,“是有十岁了,去岁临淮侯府侯夫人做六十大寿,我还见过他呢。若是此时再见,应当认得。”又问曲莲道,“你说随他前来庐陵的还有个女子?”
    曲莲便道,“说是主母,实不过是侯夫人身边的婢女。为了掩人耳目,充作母子上路。如今却已去逝了。”
    徐氏闻言,便叹了口气,自起了身要去瞧瞧那个孩子。
    因那孩子此时仍在外院,几人便坐了小油车出了内院,一路行到外院处。下了车,几人便进了院子。这原本是个荒废着的院子,此时稍作打扫便让那孩子住了进来。原本被关在护卫院子中的几个汉子,也挪到此处,只是依旧被护卫们牢牢看管着。
    护卫们看到夫人前来,自是上前行了礼,徐氏便带着曲莲和方妈妈进了屋子。
    一进那屋子,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分派来的小丫头,正在厅堂处煎药,药味便散了整个院子。见到徐氏与曲莲进来,吓得差点打翻那煎药的炉子。
    徐氏此时顾不上跟那小丫头计较,便径自进了内室。
    那孩子看着十岁出头的模样,身量不算高,此时平躺在床榻上,紧紧的闭着双眼,眉头还紧紧的蹙着。
    曲莲仔细瞧了瞧他,见他面目倒十分清秀,虽然还是个孩子,却也剑眉入鬓。只是此时面色青白,又瘦得嘬腮,瞧着不大好。
    徐氏则站在床头,躬着身好一阵打量,足足过了半盏茶时候,才起了身冲着曲莲与方妈妈点了点头。
    三人便出了内室,到了宴息处。
    徐氏方才开口道,“我瞧着没错,这孩子就是沈侯爷的长孙沈冲。去岁我去他们府上时还仔细瞧过这个孩子。这孩子额头左处有一道疤痕,说是小时候淘气爬树摔了下来,磕在一块石头上。”
    曲莲一听,想到方才确实在那孩子额头上见到一处早已浅淡的疤痕。便道,“及时这般,夫人可是要将他留在府中?”
    徐氏方要点头,又想到此时形势不比在京中,便有些犹疑的看向曲莲,道,“我们毕竟与沈家多年交好。当年沈老侯爷还曾在战场上救过竑哥儿祖父一命,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为他家保住这孩子。这孩子如今既然跟着几个护卫自京城千里迢迢逃命至此,想必是沈家一门不保,否则怎就舍得嫡长孙不顾一切的这般逃命。”
    曲莲见她这般说,便应道,“夫人既是这般觉得,那先将这孩子留在府里吧。十岁也不算小孩子了,等他醒来,咱们再做计较。”
    徐氏听了,便颔首应是。
    临淮侯府的嫡长孙病情确实不轻,直到了三日后才真正清醒过来。
    待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后,那孩子便挣扎着要去面见徐氏。
    照看他的小丫鬟拗不过、也拦不住他,便只得唤了门外的侍卫。侍卫们便通报了内院,待得了命令后,便带着他进了峥嵘堂。
    ☆、第079章 安排
    在认清那孩子身份之后,徐氏自是将那几个沈家的护卫一一唤到了峥嵘堂询问一番。
    待听了那些护卫们的话后,这才明白那孩子能逃出顺天府确实是有些造化。临淮侯沈家与许太后有亲,侯夫人许氏乃许太后一母同胞的亲姐,况她的两个儿子都都在顺天府城防中位居要职。献王入主金殿,沈家必定是要被拔除的一门。临淮侯府一门男丁皆被下狱,府中此时也只剩下妇孺,便是几个不满十岁的男童也都被带进了诏狱,现下生死未卜。
    沈侯爷自知家门大祸临头,为保住血脉,便命几个跟他征战多年的部下带着长孙连夜逃离了顺天府一路向着关外奔去,这一路上生生躲过了几次追杀。便是那个一路上看顾沈冲的婢女也死在了路上,再加汉王大军屯守在北直隶,庐陵王军队则在北直隶外虎视眈眈。这一路,可谓历尽万险。刚到了庐陵城,原本以为能松一口气了,这孩子伤心惊吓之余便沉沉病倒。也是他性子十分倔强,路上受了寒凉也不吭声,只咬牙跟着这几个汉子一路奔波,直到了庐陵城才撑不住倒下了。
    这几个汉子此时才慌了手脚,路上几次遇险,辎重财物早就丢的一干二净。此时又哪里寻些钱物给沈冲瞧病?恰巧遇到了溜出去玩耍的陈松与翟庭玉,又瞧着陈松衣着打扮不像是农户家的小子,只以为是殷实人家的孩子出来玩耍,便起了劫道的心思。又哪知,这捉来的孩子竟是霸陵侯世子裴邵竑的小舅子……
    沈冲在第三日清醒过来,待明白自己处境之后,便挣扎着要来拜见徐氏。
    服侍之人自然劝不住他,只得命人抬了软兜,将他带到了峥嵘堂。因他年纪尚小,也没什么避讳,软兜直接进了宴息处外方才停下。沈冲便被扶着进了宴息处。徐氏一早得闻此事,便等在屋内,此时见两个婢女扶着面色依旧惨白的沈冲走了进来,心里也是一阵发酸。她自来与沈二奶奶交好,临淮侯府也是常去串门,此时见原本机灵俊俏的小公子如今这般惨状,心下不禁唏嘘。又想着若她们未在事变之前离开顺天府,恐怕今日也是这般下场,对待沈冲便越发的好了起来。
    见他进来,徐氏便忙命了方妈妈给他安置了迎枕,让他在炕桌对面依着迎枕坐下。
    见他坐安稳又喘匀了气息,这才温声道,“世子可觉得舒坦些?来日方长,你又何必此时过来,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沈冲闻言,眼眶便有些发红,只哽咽道,“便是立时死了,也要来报答夫人大恩。”一边说着又用袖子擦了泪,自是挣扎着起来给徐氏并曲莲行了大礼,待磕了头后全身便没了力气,两个婢女都有些搀扶不住。
    曲莲在一边瞧着,心中便有些感慨。
    陈松也就比他小个一两岁,虽也是个极懂事的孩子,行事做派上就差的远了。
    豪门贵胄之家虽多纨绔闲人,但是嫡长孙确实不会轻易马虎,承担着一族几十年的荣辱便是这一人。想到此处,又想着若是裴邵竑得知自己此时的念头,必又会得意的显摆他十岁上便已经跟着父亲去了校场,便是遇到此种情形必不会如这孩子一般狼狈。
    那边徐氏正迭声的让方妈妈帮着将沈冲扶起来,又着了芳菲去端参茶。
    不怪她此时大惊小怪,那沈冲的脸色比起刚进府时也好不了多少。待芳菲端了滚热的参茶来,服侍他喝了几口,他这才缓过神来,脸上也好看了许多。徐氏瞧着心惊,便着人将他又送回院子,一连的嘱咐他好好歇着。万事也等身体康复在做打算。
    待沈冲回了院子,徐氏便又是一番唏嘘,道,“沈家祖上那是真正的开国辅臣,如今竟也落得这般下场。”曲莲只淡笑了一下,并未做声。开国辅臣又如何,金陵萧家几百年基业,历经两朝起复,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阖族被诛。大齐江山如今不过刚过百年,几代皇帝便杀了多少天下名族,便是当年的开国辅臣们,如今又有谁剩下了?
    曲莲虽未开口,徐氏却兀自在那里说道,“……若不是侯爷当初有些反复,如今冲哥儿的姐姐,那个叫云姐儿的……”她还未说完,方妈妈便一声咳嗽,适时阻了她的话头。曲莲一愣,方才明白徐氏方才说了什么。
    做着裴府的丫鬟时,曲莲便自那些小丫鬟口中得知,徐氏当初最为钟意的长媳人选便是沈世子的嫡长女,如今见了那沈冲,也不怪她还惦记着那位小姐。徐氏听方妈妈一声咳嗽,也回过神来,瞧着曲莲的神色便有些讪讪。屋里便有些尴尬起来,正巧此时芳菲撩了帘子进来,说是薛姨娘那里有些不舒服。
    徐氏一听便沉了脸色,脱口道,“她怎就镇日里不舒服?打量这府里没人生过孩儿么?”一边说着,便又睇了曲莲一眼,见曲莲只垂着头也不做声,便有些泄气,只对曲莲道,“你且去瞧瞧她吧。”
    曲莲便低头应是,带着染萃出了内室。
    见那二人出了内室,方妈妈便叹了口气又劝道,“夫人何苦与大奶奶置气。眼看着大奶奶是个明白人,又能耐,侯爷与世子自也十分看重。如今这府里上下对她也十分服帖敬重,夫人这些时日不也觉得十分松快。您也与奴婢说起过,娶宗妇,不就为的贤德淑良,何苦在此时又与她这般挤兑。”
    徐氏自知方才有些失态,却也不甘被方妈妈这般说道,只硬了声道,“既是宗妇,传宗接代更是大事。如今也大半年功夫了,期间竑哥儿也不是没有回来过。也都歇在她那里,如今连个丫鬟也没开过脸,子嗣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能不急么?”
    方妈妈听了,自知她不过抹不下脸来,便也作罢,遂说起宋将军府里祭拜之事。
    自出了峥嵘堂,染萃便在曲莲身后喋喋的抱怨徐氏。她是机灵人,自是能听出徐氏话中深意,此刻只替曲莲觉得委屈。
    曲莲被她说的有些心烦,便斥了她几声。染萃平日里没少因多话被曲莲斥责,不过因为只在曲莲面前多言,却也并无大错,此时听了斥责的话,只嘿嘿笑了两声,便闭了嘴。转出抄手游廊,曲莲便遣了染萃去往薛姨娘处,自个儿则朝着符瑄所在的院子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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